《流年错：一生只为遇见你》慕芊蓉

10、不要别人，只要你

　　大概是小文写的招聘启事太猥琐，这两天一直没人来应聘，店里忙的很。
　　那个叫凌铃的女人到底怎么样了，郁栖根本没那闲功夫去关心，反正小武说了，只是小小地教训她一下，而且无关紧要的人郁栖也并不想太过关注。值得关注的人都在一边排着队等着联络感情呢，比如杨婉婉。
　　杨婉婉这家伙平时挺烦人，几天没见到还挺想的，郁栖抽空便给她打了电话。
　　说起来都是季方那个臭男人的错，非要学中央空调到处送温暖，女朋友不误会才怪！这种人竟然还能当老总，真不知道是长风的幸还是不幸。
　　是的，郁栖特意去上网查了一下，季方他竟然就是长风的老大，而不是某个部门的小领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种年轻多金、有些本事并且长得确实还不错的花花公子的确可遇不可求，也难怪那个凌铃紧张了。
　　当然，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鉴于她三番两次伤及无辜，郁栖决定听从小武的安排，绝不再烂施同情心。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听得出她这段日子也没闲着，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喂，你总算记得给我打电话了，我快累死了……”
　　“这几天忙什么呢？”杨婉婉根本就不想子承父业，杨爸爸也从没指望过她，所以她一毕业就挑了个最清闲的杂志社混日子，翘班更是常有的事，这么忙倒真是稀奇。
　　“忙着找个男人应付我爸呀，哈哈。”
　　“喂，你还想着这个呢！我早就跟你说了，找人假扮男朋友都是电视剧里瞎编的，行不通的！”杨妈妈那么精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杨妈妈虽然不急着找女婿，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闺女欺骗自己老公，光想想就能想到有什么后果，混合双打可不是好玩的！
　　“你还真信了，开玩笑的，忙着工作呢，有个公司非要定我们杂志做员工休闲读物，量还挺大，害得我加了快一个星期的班了！真不知道那老板什么品味。”
　　汗，有你这样诋毁自家杂志的嘛。郁栖看她确实挺忙的，隔着手机都能听到打字声，随便聊了几句便不再多聊，约了假期一起逛街便挂了电话。
　　杨婉婉本来是想让郁栖中秋节到她们家吃饭的，郁栖考虑到去年就是在她家过的节，今年再去挺不好意思的，便推辞了。再说把小文小武丢下，一个人去享受也不太人道，他俩去年就已经抱怨过了，郁栖也早就答应今年会跟他们俩一起过节。
　　眼看就要放假了，节日大餐也该定起来了。小文小武不喜欢外国菜，西餐厅就不必考虑了，这个季节倒是挺适合吃螃蟹，川菜他俩也挺喜欢，火锅好像也很不错。
　　郁栖拿出手机打开搜索软件搜索了一下，选了几个评价不错的餐厅，刚好小武手上的活也忙完了，便把他叫出来一起讨论。
　　“要不我们去吃龙虾吧，小文前几天不是吵着要吃龙虾吗。”跟一个男生讨论吃啥真没劲，你说什么他都说可以。郁栖怨念地瞅着小武，胡乱出了个主意，等着他说可以，然后再强烈地反驳他。
　　这么重大的节日，光吃龙虾也太随便了吧，当宵夜还差不多！难道是想吃电视里播的有钱人常吃的那种，从海里捞出来的大龙虾？那个太贵，p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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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栖准备了一堆反对的话，小武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给出之前套路般的回答，而是沉默着收敛起笑容，微眯起眼睛望向门口。
　　郁栖下意识地转头，眼睛顺着小武的视线看过去，没等看清楚又触电般地移开。
　　是宋楚御。黑西装，大眼镜，略长的头发，在这个满是精英的商务区，这副书呆样也只有他。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季方和沈知瑜的影子，郁栖心情很复杂，又是气又是恼，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决定该拿哪种心情去面对他。
　　之前对他有很大敌意的小武表现的倒还挺冷静，“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饮品类商品齐全，但点心和面包只有这些，还请谅解。”
　　宋楚御好像完全没有听出小武口气里的冷淡一样，对他点点头，眼神却看向郁栖，“我找她。”
　　“有什么事吗？”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不理会他好像也说不过去，郁栖勉强地冲他挤出一个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公事公办一点。
　　“你不开心？”宋楚御眼神微凝，没什么表情的脸仿佛也阴沉了下来。
　　“没有！”郁栖回的飞快。
　　听到郁栖的回答，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那就好，我来是想问你，明后天有空吗？”
　　好什么好！看着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郁栖忽然有些气闷，我好不好你怎么会知道！自己纠结了那么久，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人家却什么都不知道，活的照样轻松自在，真是不公平！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越不平衡心情越糟糕，心情越糟糕说话便没法经过大脑。于是，那句当时让郁栖羞恼万分很久之后想起来却会心一笑的话便冲口而出了。“有没有空和你有关吗，还是你想追求我？”
　　四下里一片安静，小武的脸沉的像要滴出水来。宋楚御则严肃着一张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郁栖的脸，好像在研究什么一样。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郁栖迅速别开脸避开他的视线，一张脸涨得通红，直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吞回去。呜呜，真实闲得慌，自己和自己生什么闷气啊，说错话了吧……
　　郁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烧烤架上用火烤一般，浑身热的紧，撒点孜然说不定就能冒出烤肉味儿了。可宋楚御的视线就像是定了位一样，粘着她的脸，一点也不肯挪开。
　　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逐渐蔓延开来。吞吞口水，正想说些什么糊弄过去，宋楚御却先开了口。
　　“你不开心，”很肯定的语气，宋楚御推推眼镜，像想通了什么一样，藏在镜片下的眼睛似乎也亮了一些，“追求你会让你开心起来吗？”
　　“是……不，不对！我的意思是，你追求我，我也接受了，我们两情相悦，我才……额，我不是要你追求我，你别误会！”
　　跟本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番惊悚的话来，郁栖慌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急忙又补充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追求别人，别人也一样喜欢你，你追她的时候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对，就是这样，呵呵。”说完狠敲了下几乎要冒出烟来的脑袋，呜呜，脑袋今天肯定是坏掉了，嘴巴已经不受控制了……
　　“我不要别人，”宋楚御很不赞同她的话，皱起眉，声音像起誓一样低沉而又庄重，“只要你，我只追求你，希望你能接受我。”
　　郁栖张着嘴巴傻住了。心脏像被击中了一般，猛地一颤，然后剧烈地震动起来，原本就有些沸腾的血液流经心脏，忽然燃烧了起来，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就流遍了四肢百骸。
　　他不是认真的，肯定不是！他才认识你多久，就能说出这种话，一看就是个撩妹高手，不能相信！不过……他的表情确实又不像是作假，再说他这书呆样也吸引不了多少女孩，真的会撩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打扮成这样子，或许他还是可以相信的？
　　接连被这两人对话惊到，小武咳了一声，含在嘴里的水终于又喷回了杯子里。小武嫌弃的不行，连忙起身把手上的杯子扔到厨房洗碗池里，然后又立刻跑回来继续虎视眈眈地监视他俩，以防他俩有什么越级行为，当然，主要还是针对宋楚御的。
　　被小武一闹，郁栖稍稍回神，但相信与不相信这两种不同的想法就像书上描写的一样，仿佛化成了两个握着长枪的小人，仍在她的脑海里争斗不休。争斗双方实力相当，一时也分辨不了输赢，郁栖晃了晃仿佛搅成了一团浆糊的脑袋，决定暂时休兵，先听听宋楚御怎么说。
　　“今年的月亮听说会很圆，城西有座小山，正适合看月亮，我想请你一起去。”宋楚御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对郁栖造成了多大影响，所以也没有给她太多反应时间，直接提出了邀请。
　　“我们已经说好了一起吃饭庆祝节日，你自己去吧，郁栖姐没空。”小武率先提出反对意见。
　　“我等你们吃完饭，时间来得及。”宋楚御从容应对。
　　“好女孩晚上不会出门。”小武不放过一丝机会，不甘示弱。
　　“我保证十二点前送她回来。”
　　“郁栖姐最晚十一点睡觉，阳台上看月亮一样很圆，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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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又自己一个人默默纠结起来的郁栖，听着他俩一来一回互不相让，发现自己忽然成了局外人，好像什么事都得由他俩决定似的。
　　“咳，先吃饭，然后去看月亮，十一点前回来。”郁栖咳了一声打断他俩，貌似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各打五十大板各赏五十红枣。
　　“不过这可不代表我答应你的追求！”趁他俩同时看过来，郁栖扔下这句表明立场的话便捂着脸跑进厨房躲了起来。第一次被人家追求，虽然很慌乱很羞窘，但感觉还不赖嘛。刚才那样回复他，不会显得不矜持吧？
　　渐趋平静的心跳这会儿又快了起来，郁栖揉揉发热的脸，又轻轻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然后又急忙伸手把嘴角拉平，生怕被别人发现一样。
　　郁栖承认自己其实有心动的感觉的，甚至有那么一瞬，差点就控制不住点头应允了，但关键时刻，一种奇怪的、出于本能的抗拒突然跳出来阻止了她。这种抗拒来的离奇，却并不突兀，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埋藏在她的身体里一样。郁栖每每想起来便隐隐觉得不安。
　　女主角逃离现场，继续打嘴仗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小武和宋楚御同时安静了下来，又同时示威似的互相看了一眼。
　　郁栖躲在后面偷看到，一阵无语，怎么感觉这两人才是欢喜冤家？
　　小武表现的一向成熟阳光，没想到也能这么幼稚，到底还是太年轻啊。倒是宋楚御让人挺惊讶，看来他也不光像表面上呈现的那么羞涩木讷，说不定是真人不露相呢，真面目有待挖掘呀！
　　“郁栖姐我们就去吃龙虾吧，我发现一家不错的店，麻辣味做的尤其好吃，也有其他菜品可选。宋先生要不一起来吧，刚好我和小文也想赏月，吃完我们一起去，宋先生不会不同意吧？”
　　不知小武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改之前针锋相对的态度，嘴角弯起可疑的弧度，露出来的虎牙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白色的冷光，惹得郁栖生生打了个寒噤。
　　郁栖记得他上次露出这种笑容还是一年前。那时店里生意不太好，有个小老板老是游说郁栖，劝她把店卖给他，说了不卖还天天跑来骚扰，甚至还误导好不容易进门的客人说店里用料有问题。当时有客人在，小武不好动粗，就是这样笑了一下，客人一走便把那人拎到外面揍了一顿。
　　那人吃了亏当然不愿意，打不过便叫嚣着要报警抓小武，警察真的来了却没在他身上发现一个伤痕甚至没有一点淤青，监控也没拍到他被打，反而是小武身上有些伤痕——是小武故意弄出来的。不知道小武当时怎么跟警察说的，那人后来被关了几天，之后郁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好。”宋楚御像是没有发现小武不怀好意一样，爽快利落地应下，眼底隐约露出欢喜的光芒。
　　这人不会是傻的吧，人家表现的都那么明显了，他没看出来？郁栖有些担忧，暂时收回了对他真人不露相的评价，决定到时尽量护着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