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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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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末年,□□已经开始计划着逃往台湾,但他手下的大将叶石英却不甘心就这样撤退,将目标对准了白家大院。白家的男人从清朝早年开始就一直是皇帝身边的御医,是为一品。清朝灭亡后开始经商,制药经销,宫廷里的一些秘方因此流到民间,因经营有方,白家迅速攀升至当地的首富。抗日那几年历经家道中落,却不曾绝后。抗日战争结束恢复迅速,并站在了共产党的这一边,并为其提供了许多医药资源以及资金补助。而叶家虽然也同是御医中药起家,但其唯中山先生马首是瞻。白家与叶家,本是世交,但自从国共战争爆发后,两家不知不觉间便走上了不同的轨道。本来已经说好,各谋其事,各为其主,绝不干涉。但是叶石英终究是打破了这个承诺。
叶石英早年之时收留了一个女童一直放在表亲家寄养,虽然这个女孩不姓叶,但是如今也已是亭亭玉立,年芳豆蔻,最重要的是她听叶石英的话。叶石英想出了一个诡计,让女孩假装与白家少爷巧遇,接机接近,然后找机会除掉他。
女孩林朝英按照他养父说的去做,巧遇了白家大少爷白祁山,可是谁能料到两个年轻人就此相爱,本是做戏但最后成了假戏真做,叶石英知道后差点气昏过去。可等他知道时候的时候,林朝英早已与白祁山结为夫妻,并生下了一对儿女,但还没等朝英调息过来,她的养父就来接走了她。叶石英的本性就是贪,他见结婚都结了,孩子都生下来了,但儿子又被白家看得牢牢的,于是就趁白家人不备,抢走了女儿,将其带回台湾抚养,并取名叶馨茹。
林朝英独自将孩子带大,只可惜,孩子在上大学的第一年,她就因为过度疲劳以及思念过度早逝了。
而白祁山为其取名白克,意思是愿克服艰难万险,重新与林朝英相遇,白祁山也在孩子上大学那一年,因为去交接货物不小心被国名党特务枪杀。
二十年后,叶馨茹与白克各自都有了家室,又过了五年,生下了叶乔恩与白华。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也不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大陆与台湾,虽一衣带水却如同相隔天涯,这两个人本是一辈子也遇不到的。但在一个无意的机会下,叶乔恩得知了自己父亲的入狱有着很大的关系,于是她一路查下去,顺藤摸瓜,查到了年代更久远的东西。渐渐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她恨白家,她恨白祁山,不光是因为他的父亲,而是因为她的妈妈,在外婆死后,叶馨茹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天天神经兮兮,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给自己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于是叶乔恩翻到了当年外婆用来写日记的日记本,那些泛黄的纸张早已破旧不堪,黑色水笔留下的娟秀字迹却让人感慨——祁山,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你要等我,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若下辈子不行还有生生世世!
那个年代的爱情是真挚的,因为人们重视承诺,不像现代人说过之后便将承诺抛诸脑后。所谓今日承诺,来世必践,那是真正的海枯石烂,其情谊跃然纸上。
从那一刻起叶乔恩便开始计划报仇,她先是办出了大陆长期居留证,然后又为自己找了一份和医药行业有关的工作,借此打听消息,毕竟,她不知道白祁山后人的名字。她前后换了许多工作,林林总总打听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最终锁定了一家白氏制药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而其董事长与法人代表的名字又都是白家人,于是她成功的接近了白华,并掌握到了更多的消息。于是她利用自家族在台湾的残存势力,开始实施报复。
白华是从叶乔恩得知这些的,他隔着玻璃看着那个女人,熟悉的,陌生的,她变得很憔悴。白华他被她的这番话震住了,“那白灵。。。”
“她不是你的孩子,她是我领养的,被我用来实行计划。那天晚上你被我灌醉之后我只是把你的衣服脱了。”叶乔恩看上去很平静。
白华良久不语,沉默很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句,“堂妹,你走得太远了,外公外婆不会希望看到我们这样的。”
叶乔恩明显愣了愣,随机苦笑起来,眼角流下几滴眼泪,“华哥,我有东西要给你。”她打开桌子上的一个红布包,让狱警交给白华。
一块陈旧的红布上,静静躺着两只银镯子,两只镯子似乎是保养的很好,流光的表面发出盈盈光泽,他拿起其中一只,银镯子内侧刻着四个字,“雨天烟叶”,又拿起一只,上面写着,“高山仰止”,“这是外婆外公的定情信物?”
叶乔恩点了点头,“我如今肯定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了,带着这个也没什么用,不如就交给你。”叶乔恩看上去犹豫了很久,最终开口,“我想对我所做的一切说一声对不起,华哥,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是我利用了戈千。”叶乔恩突然抬起头,“关于戈千,其实一直以来我也试着去调查他的身世背景,但除了他父亲戈清的戈氏制药集团外其他我一无所知。华哥,这调查的事还要拜托你了,我有一种预感,戈千这小子不简单。”
白华想了想舒展了眉头,“我知道去找谁才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改日再来看你。”
谁知他刚出了看守所,一辆银色别克商务性轿车就稳稳停在他面前,车门自动缓缓拉开,白华想都不想就跳上了车,刚上车他就听到后车座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白华,你让我们等了好久啊,不过总算是把你等到了。”
“白华紧张地呼吸着,不敢回头去看,”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别害怕,是我们家老先生想见你,要是我们真的想杀你,你一上车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白华想了想也是,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一路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窗外是一栋别墅。下车后白华才看清这个男人的打扮,一身西装革履像是仔细烫过,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白先生里面请。”
白华依言正打算走进去,却被穿西装的男人一把拉住,在他耳边来了一句话,”我家老先生姓戈。”
白华此时算是明白了大半,要见他的人是戈清,也就是戈千的父亲,他步入客厅的时候,老先生正坐在一张沙发上,手里握着一个小小茶盅,一身全棉睡衣,看上去消瘦无比,神采也不复往前,他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白华,我们终于见面了。坐。”
白华坐在了面对戈清的沙发上,“戈老先生,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戈清虽然已经老去,但是眼睛依旧清澈无比,此时这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是哀愁,”恐怕白克不会这么想哦。我若不把我已经死亡的假消息传递出去,只怕他白克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小千。”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家这个姓氏很少见,主要来源是清朝时候的镶黄旗的格晋氏族,只能算是外戚,但也算和赙仪有些血脉关系。在清朝被推翻后为了保命将姓氏改成了戈。至于白克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估计是因为他们同为镶黄旗的瓜尔佳氏,是皇上的皇亲国戚。虽然已是传闻了,但是传说格晋氏和瓜尔佳氏的关系向来不好,至于为什么,据说是两家辅助了不同的帝王登基,从来都是水火不容,最终两家打得两败俱伤,随着抗日还有二战的爆发,两家族凋零只剩下我的外祖父与白祁山这二位,但即使这样还是没有办法避免争端,两家虽然不打了,又在生意上较劲。”
“没想到我们两家居然还有这么些渊源,戈老先生,关于小千的事情,我必须跟您道歉。”
“不用了。”老先生摆了摆手,“人死都死了,都过去了。再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人各有各的命数。”
白华离开别墅的时候还是愣愣的,他游荡在大街上,缓了好久,才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