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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X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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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米诺斯用过午餐,匆匆与雅柏菲卡告别。下午和晚上,米诺斯都没回来。直到临睡前,雅柏菲卡接到米诺斯传来的信息,说不回来住,雅柏菲卡不免失落,想要与米诺斯表白的话语,只好向后拖延了。
说来奇怪,雅柏菲卡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这个夜晚,他却噩梦不断。
忽然出现火光的乌云,惊慌失措的人群,可怕的大雨,落在地上,烧出一个又一个冒着黑烟的窟窿。人们大声的喊叫,发疯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野兽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它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山,将挡在它前面的人群,碾压成碎尸血海。
正当人们陷入苦战,一只通体乌黑的巨鹰出现在半空中,那只鹰发出刺耳的鸣叫,它煽动强有力的双翼,驱散了可以腐蚀人群和大地的大雨。野兽看到巨鹰,它转动山一样的身体,穷凶极恶的扑向对方。
“不要……啊!”
雅柏菲卡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漆黑的空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心中的不安,并未因这安静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雅柏菲卡睡意全无,他干脆坐起来,围着被子靠墙而坐,越想越觉得,这次的噩梦,就像真实发生的事一样。
直到第二天下午,米诺斯才带着一身伤,返回多利梅神殿。
原来,昨天晚上,艾亚哥斯和冥蝶缪一起,去人间界执行斩魂任务。依靠缪的念力,以及事先做好的陷阱,两人费了些力气,将战斗力强大的多目兽捕获。随后,任务小队将罪魂与多目兽一起带回冥界。不曾想,在到达审判厅之前,多目兽突然从缪的念力之中醒来,它再次向冥界一众发起猛烈的攻击。
事发突然,又是在审判厅门口,作为冥界审判和冥斗士三巨头,米诺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星辰傀儡线对多目兽很有作用,但是因为距离稍远,米诺斯对多目兽的控制,没能完全阻止多目兽。近距离作战,被多目兽释放的血雨击中的可能性极大,米诺斯顾不了许多,他发起自己的小宇宙,正面与多目兽对战。
终于,多目兽被米诺斯的星辰傀儡线拆碎了全身的骨头筋脉,无法再发起有效攻击;而米诺斯也因为与多目兽距离过近,在数次抵挡多目兽喷出的血雨时,被灼伤了冥衣和双臂。
“伤口很疼吧?”
雅柏菲卡面色灰暗的帮米诺斯拆开纱布,漂亮的眉目之间,难掩对米诺斯的心疼。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你。”
比起自己的伤,米诺斯更担心雅柏菲卡:
“眼圈这么黑,昨晚没休息好么?”
提到噩梦,雅柏菲卡的手顿了顿:
“我昨晚做噩梦了,梦见有野兽在冥界吃人,后来,一只全身乌黑的巨鹰飞过来,与野兽战斗。”
米诺斯闻言,几分诧异,他靠近雅柏菲卡,心情变得明朗起来:
“你梦到的那只黑鹰,是我么?”
“我梦见那只黑鹰,被野兽折断了翅膀。”
试图索吻的银白脑袋,停在雅柏菲卡的眼皮底下。米诺斯看看自己的双臂,倒是与双翼被折差不多。雅柏菲卡的双眸,盛满了担心与后怕,米诺斯看在眼里,不忍心再逗弄爱人。
这一次,雅柏菲卡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凑上前,轻轻在米诺斯的唇上,印下一吻:
“我一直在……担心你啊……”
“雅柏,你……”
爱人的眼中,渐渐散发出暖春才有的明媚色彩,恰似恬淡的薄荷,丝丝缕缕的,钻入了米诺斯的内心深处。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的事。”
“是么。”
预感雅柏菲卡接下来要说的话分量可能不轻,米诺斯有点紧张,可他搞不清楚,这个紧张,到底是源自对雅柏菲卡的期待,还是源自对雅柏菲卡的担心。因为,雅柏菲卡虽然在审判的时候坦白了心情,但那只能代表那时,并不代表现在。他担心雅柏菲卡对两人的感情心生变化,而这变化,与他所期望的方向南辕北辙。
既已决定与米诺斯坦白自己的心情,雅柏菲卡不再迟疑,他与面前这个人,早已彼此了解,不论是表象的身体和感|官,还是内在的心意和愿望。他动作利落的摆好器械和药水,就像之前米诺斯照顾他那样,小心且温柔的,为米诺斯涂药疗伤。
“上次审问的时候,我曾经说过,我的心愿是,希望能一起生活。”
“我一直记得。”
“虽然,这个想法没有改变过,可是,请你原谅,我也许永远也达不到,你所期望的,将自己的全部,和全部的自己,毫无保留的交出来。”
“雅柏……”
“请你原谅,我不能做到,完全的舍弃自己。这件事,是我最后的意愿。对不起。”
金色的羽翼,在面前舒然张开,好似一片温暖的阳光,铺散在身上。雅柏菲卡怔怔的被米诺斯僵硬的拥在怀里,月辉般的银白,与冰川般的净蓝,安静的于暖金之中,贴靠在一起。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地方,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是至亲至爱,也不被允许踏足其中。就连我的心,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所以雅柏,你不用道歉啊。”
“米诺斯……”
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被心爱的人了解,更幸福的事了,雅柏菲卡眼眶发热,他用拥抱回应米诺斯的回答,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孤独不再,陪伴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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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利梅神殿,禁闭室
这天早晨,一向早起的米诺斯,少见的赖起床来。
雅柏菲卡站在空间通道的另一边,他已经准备好早餐,返回禁闭室里,瞧见那只狮鹫正趴在被窝里,银色的长发,与两只手臂一起垂下榻边,一扇翅膀懒散的拖到地上,稳妥的一副与床榻抗|争失败的模样。
“米诺斯,起来啦。”
雅柏菲卡有点担心,昨晚两人虽然只做了一次,但毕竟米诺斯在这之前,已经持续辛劳多天,他还有伤在身。想到这些,雅柏菲卡暗自后悔,实在不该心软,答应了这家伙的央求。
“雅柏……被子把我黏住了……”
威严的冥界审判,此时成了一块粘糕,哼哼唧唧的不肯动弹。
“那你用傀儡线打败它!”
见米诺斯只是没睡醒,雅柏菲卡稍微放心了些。他胡乱拨开米诺斯柔顺的长发,在米诺斯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闹了,赶快起来,一会儿早餐都凉了。”
“遵命~~”
锅里的汤,冒着轻微的玫瑰香,雅柏菲卡用勺子轻轻搅拌,不时品尝味道。
米诺斯无声的走到雅柏菲卡身后,他搂住雅柏的腰,把脑袋靠在雅柏的颈窝里。
“雅柏,和我一起生活吧。”
“你这算是求婚么?”
“嗯。”
“可是你已经说过了。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雅柏菲卡与米诺斯挨了挨,他把浓汤盛到小碗里。
米诺斯被雅柏菲卡撩得心花怒放,偏过头,吻了吻雅柏菲卡的脸颊。
“那么,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那些形式上的事情,不用太在意。”
雅柏菲卡端起小碗,拿着勺子舀了点浓汤,送到米诺斯嘴边。
“呐。”
“唔。”
米诺斯想也没想,张口含住汤勺。
“嗯……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刚还在黏糊的狮鹫,在品出浓汤味道的一瞬间,仿佛被点着的爆竹一样,从雅柏菲卡身边弹开,向后跌撞在桌椅上,差一点翻倒在地。
“太苦了!!太苦了!!这什么东西?!”
“这是药汤,可以让你的手臂快点好起来。”
“药……药汤?!”
米诺斯惊恐万分的朝后躲闪,他实在受不了那个苦到杀人于无形的药汤。
“雅柏,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这个吗?这是刚才,医药师专门给你送过来的。”
“果然是那个家伙!!”
米诺斯一听到医药师,顿时气得满脸通红。雅柏菲卡趁机靠上前,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劝道:
“我已经用玫瑰香素调过味道了,米诺斯,为了你的伤早点好起来,你还是喝了吧。”
“不要!!这太苦了!!雅柏,拜托,我就是不想喝这个药,才提前离开医务厅的。”
“可是你喝了的话,伤会好得更快。”
“那我也不喝!”
雅柏菲卡端着药汤追,米诺斯到处躲,两个人在不大的厨房里,绕着桌子,展开了一场小型追逐战。
“米诺斯!你给我站住!”
“不要!雅柏,亲爱的,你就放过我吧……”
“那我用自己换你喝药汤。”
“虽然我是很想,但是这次不换!”
“你这家伙!非逼我出手吗!”
“随便你怎样!我就是不喝!”
“米诺斯!”
慌不择路的银发狮鹫,一头扎进通道进了禁闭室里,却不想耳边嗖嗖一阵风,定睛再瞧,禁闭室里出现了一堵玫瑰藤组成的墙。无数的藤蔓自玫瑰丛里伸出来,把米诺斯牢牢捆住。
“真是的,叫你不要跑。”
“雅柏……你恢复力量了吗?可是,你怎么可以用在我身上呢?”
“谁叫你不肯听劝。”
“我哪有……对了!我我对苦味过敏的!”
“医药师说你不过敏。”
“额……雅柏,不要啊……求你……”
米诺斯惊恐得泫然欲泣,无论他如何哀嚎求饶,雅柏菲卡也不为所动。看着对面软硬不吃的爱人,端着药汤碗,面带笑容的,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米诺斯忽然觉得,兴许有一天,他会被他的雅柏菲卡拆分入腹,渣都不剩。
很快,阴森恐怖的禁闭室里,只剩下某只狮鹫的惨叫声。
禁闭室外,书房里的那朵娇艳玫瑰,似乎盛放得更美丽了。
米雅*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