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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omega受X人鱼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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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随着暗香萦绕的池畔一声惊响,原本相拥于夜色里的两个身影猝然消失不见,只留一池搅碎了月色、泛起粼粼波纹的水面。
冰冷的池水漫过口鼻,身体缓缓下沉,直到触底夏诺那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开始正常运转,他努力睁开眼,被池水浸润的眼球有些许不适,但这种不适感很快就消失了。他转了转脖颈,这才发现自己被禁锢着动弹不得,查尔斯那巨大的鱼尾早已从撕裂的衣物中释放了出来,漆黑冰凉的鳞片贴着他的小腿摩挲,那种感觉细微无比,令他头皮发麻。夏诺抬起头,水面之上是漆黑的夜空,悬挂的一轮银色月牙遥远却清晰。
在水中,他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诡异得无法忽视。
“感觉到了吗?你的核在觉醒……卡莱尔。”
觉醒?核?
那是什么东西?
夏诺听不懂,也不想懂,他冷冷地和查尔斯对视,某种不甘和自我厌弃在心底发酵。
人鱼无疑是水中的霸主,何况夏诺本就在岸上都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他的双腕被查尔斯单手固定在头顶,脸颊上被对方微凉的唇轻轻触碰,夏诺冷硬地别开了脸,那股钳制住自己的力道透着果断和决绝。
但是,随着肺里的氧气慢慢耗尽,
夏诺开始感到不安和恐惧,查尔斯想干什么?真的要溺死自己吗?
求生欲令他本能地挣扎,窒息的痛苦和恐惧令他的眼底有些充血,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他双腿踢打着查尔斯,却被那扇粗壮的黑尾越发绞紧,琥珀色的瞳孔放大。而此时薄唇从他脸颊游移到颈间的查尔斯,冷不丁拨开他的头,一口咬上了他的后颈。
剧痛之下,夏诺张大了嘴,无声地吐出肺里最后一串气泡,身体也猛烈抽搐了一下。他清晰地感觉到查尔斯的信息素从后颈被咬开的地方注入自己体内,就像是一点零星的火苗扔进了油锅里,他被泡得冰凉的身体被瞬间引燃,那股火爆炸似的从后颈一直烧遍四肢百骸。
窒息、不安、恐惧、痛苦具消散成烟,或者说夏诺此时根本无法思考,一如闪光弹仍在自己脚下的数秒,时间和空间都消失了。他死死抱住了查尔斯这根救命稻草,用力到指间流血也一无所知。
他的血液在沸腾、他的皮肤在燃烧、他的内脏在翻涌重组……那种感觉在他体内爆炸,简直令他生不如死!
查尔斯抱紧了夏诺,尾鳍轻轻拍打着他的小腿,眼底的情感复杂莫辨,却只能哑着嗓子轻哄:
“乖,很快就会过去……”
“安静下来,很快……”
“我的卡莱尔……”
不知过了多久……夏诺开始有了意识,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烧成了灰烬,然后从灰烬中重生。
他徜徉在水里,被小心翼翼地拥着,他闻到了一股很独特的气味,像是发酵了百年的酒,香醇浓烈,令人迷醉,他朝着气味的源头寻去,埋首在那人颈窝轻舔,他的思维还很僵滞,一切都是凭着本能……
所以,当他的嘴唇被吻住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回应了,宛如刚出生的一尾鱼,自在地寻求着愉悦之源。
模模糊糊地,似乎听到一声低咒,
随即拥着自己的胸膛消失了,以及,那股好闻的气息。
夏诺又一次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池底只剩自己一个人。
晨间的阳光折射进粼粼的池中,洒在夏诺的眼皮上,他睁开眼,瞳孔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动着钻石般漂亮璀璨的光泽,仰躺在池底,他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像是每一寸皮肤都在呼吸,他能看得很远,远到湛蓝天空中飞过的大雁,池水也不在冰冷,他徜徉在水中,就像泡在羊水里的婴儿一样安心舒适。
并非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事实上,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分痛楚。良久,闭了闭眼,夏诺这才缓缓支起胳膊,往自己的下身看去,
……还好,双腿还在。
但是,夏诺想,他再也不是之前的他了……那个高傲而恣意的omega人类,夏诺。
光阴掩埋了真相,但时间总会让它慢慢浮出水面。
————
诺尔,答应妈妈,把头发留长好吗?
可是妈妈,女孩子才留长头发,那样一点都不酷!
当然不会,诺尔以后长头发的样子会很美,就像……来自大海的精灵一样。
哼,我才不信,拳击馆的那群坏家伙一定会嘲笑我像个娘儿们。
诺尔……
不过,嗯,既然妈妈喜欢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留长吧。唔,谁要是敢笑我,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
————
追溯往事,那些老旧的回忆原来藏着这么多的秘密,而到如今夏诺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卡莱尔的影子里。
“帅哥,你确定要剪短吗?”理发师摩挲着手中耀眼润泽的金色长发,有些不忍,“就这么剪了的话,实在……有点可惜。”
夏诺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起母亲柔美的笑脸。
“剪吧。”
他说。
第一个意识到夏诺不太对劲的人,是艾达。
原本他已经和导师请了一周的假,今天是打算回家的,但在收到来自夏诺的那则短信之后,暂时改变了主意。
他在夏诺的家门外徘徊了很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决定去敲门,不过抬起的手还没落下,门就在眼前开了,而迎接他的,则是一头短发的陌生夏诺。
“学长……你……换造型了?”这副模样的夏诺令艾达吃了一惊,那些准备了好久的话全给抛在了脑后,“不对,你的信息素……!”
为什么会夹杂着alpha的气味?
小艾达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有,那么他第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很显然是AO之间的临时标记。
夏诺捋起了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胳膊,他的下颌及脖颈还在往下滴汗,短发湿漉漉地黏在光洁的脑门上。不得不说,给人的感觉彻底颠覆了,怎么形容呢……少了些精致和张扬,多了点活力和帅气,从内而外,有种AO莫辨的美。
“进来吧。”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艾达往里走。
屋里很乱,衣服铺了一床,脚底下行李箱大敞着,边上的沙发已经用布罩上了,艾达一看这情形,果然和自己想的不差,眉微微皱了起来。
“啧,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转悠那么久,不会进来了。”夏诺将床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冰箱里有饮料,想喝什么自己拿吧,我现在忙不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艾达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鼓了鼓腮帮子,闷闷道,“看样子你是打算明天就走?有必要这么急吗?”
“本来打算今天就走的,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再回来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夏诺淡淡道。
“什么?你这是要离开多久啊!”
“三年五年?……也许十年,说不准,”夏诺将行李箱锁上,提到玄关处,然后拿了扫把开始打扫卫生,“本来打算离开之后给你发短信的,猜到你一定会找过来,你知道我其实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说到短信,”艾达磨了磨牙,情绪有点小爆炸,掏出手机点开短信页面恨不能戳到夏诺脸上,“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我还没说原不原谅你的,你就这么跑了?你知不知道我……”
手机屏幕发着冷冷的白光,上面是一行简短的话:【抱歉,艾达,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勿念。】
“我会很难受……”艾达丧气地垂下头,“明明是你惹我生气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你逼你离开一样,还说要走那么久!”
夏诺一怔,眼中情绪瞬间复杂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艾达的脑袋,“我打算离开,和你没有关系……还有,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艾达赌气地打开他的手,“我才不信,除非……除非你留下来!”
夏诺没有再说话,艾达偷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在勾唇轻笑,眼神却空无一物,整个人像是结了厚厚的茧,和这个世界相分离。
“你怎么了,那天,我走了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艾达看着他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揪心,“为什么要把头发剪短,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你从来不会选择逃避,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逃避,只是这座城市有些东西让我感到厌恶,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不可以么?”夏诺紧紧握着扫把的手,骨节发白。
“可是太突然了,”艾达意识到自己可能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涩涩道,“我没法接受你的选择。”
“艾达,分离的滋味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都需要体验的,”顿了顿,夏诺意味不明地说,“更何况,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可是……”
【叮咚、叮咚】
想要说出口的话被打断,艾达看了看来电人姓名,犹豫了一下选择挂断,发了条短信过去。
接下来是一段尴尬的沉默,
艾达郁闷得很,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刚刚是要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专心收拾房间的夏诺,许久才讷讷道:
“不管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对不对?”
夏诺不作声,算是默认。
“你真是混蛋!”反正以后估计也很难相见,艾达憋不住终于爆发了,“自私地做了决定,什么都瞒着我,固执地不听劝,我怎么交了你这个朋友。”
他这副模样令夏诺感到新鲜,挑眉斜了他一眼,对上了艾达有些心虚却偏偏故作挑衅的目光,不由得想发笑。
“看来是想和我绝交了啊……”夏诺拖长声音说。
“想得美!我还没原谅你呢,”艾达瞪了他一眼,“你亏欠我多着呢,等你以后……不管多少年,等你会来了,是要补偿我的,然后我在考虑要不要绝交!”
说的有点底气不足。
夏诺抿唇,感觉胸口某处温热地跳动,暖流涌遍全身,他走到艾达跟前,“我答应你,等我放下了,回来了,第一时间去找你。”说着,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在那之前,一定要过得开开心心的。”
艾达鼻子一酸,眼眶立马红了,别开脸道,“烦死了,才不要你管,刚刚不是还说我们不是一类人嘛。”
【叮咚,叮咚。】
电话又来了,艾达看了一眼选择直接关机。
“谁啊,这么急?”夏诺轻声问。
艾达握紧手机,“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肯尼·拉曼是吗?”
艾达瞬间涨红了脸,立马否认,“不是不是,是……我的父亲,来接我回家的。”
“你这样挂断他会担心的,”夏诺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已经发短信告诉他们别担心我了,在你这儿能有什么危险,”艾达直甩头,“何况你明天就走了,我还想送送你,回家了肯定就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夏诺怔了怔,有些莫名。
“我不管,今天我要和你住,还要一醉方休!”艾达转移话题,掉头跑去冰箱边上抱出一大摞啤酒,啪地一声颇为豪气地砸在餐桌上。
其实是存了点心思灌倒夏诺之后套话,艾达实在想帮夏诺,当然,前提是先了解清楚到底在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尤其是他的信息素变化。
可惜某个小家伙算盘彻底打错了,
夏诺酒量再不济,怎么也比他高很多,某人自己一罐啤酒下肚就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夏诺看着趴在桌上抱着啤酒瓶,小脸红扑扑的艾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完之后又是一阵空虚和茫然。他抓起一瓶啤酒往嘴里灌,却因为然了醉意后手中力道控制不当将瓶身握出了道道裂纹,冰凉的液体洒了一身。
夏诺抹了把脸,扔了酒瓶,张开自己的十指冷漠地审视着。
忽然,门外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动静,
他拧了拧眉,走去玄关刷地拉开门。
那是个学生模样的男性alpha,应该是附近学校的,他胸口还别着校徽,脸孔十分青涩,神情给人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
“怎么,有事么?”
“啊?”男孩恍惚地挠了挠头,四下看了看,“没……我怎么到这儿来了,学校不是这个方向啊。”
夏诺无语,呯地甩上了门,他回屋把桌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又把窗户推开想散散浓重的酒味。
艾达看上去醉得不轻,从脸到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额头也渗出了一些汗,夏诺把他抱到卧室床上,替他擦了擦脸,解开了对方的衣服想让他透透气。可能是自己喝的也有点多,他觉得脑袋有点涨,尤其离艾达很近的时候,对方口中满是酒味儿的吐息令他有些不舒服。
他这边刚把艾达安置好,门铃响了,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夏诺这屋一年到头基本都不怎么会有人来拜访,艾达除外,加上刚刚那个莫名其妙走错路的学生……夏诺总觉得不太对劲,没有选择立刻开门,而是透过猫眼狐疑地看了外面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酒意彻底醒了,外头拥挤着起码五六个alpha,有刚刚那个学生,还有隔壁的教授邻居,甚至这一地带教训过的混混。
无一例外,全是alpha。
什么情况下,会吸引众多alpha无原因的聚集?
夏诺心下一凛,冲到卧室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艾达口中已经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
难怪……
难怪艾达的父亲接连来电,难怪艾达说自己会被关起来,夏诺恨恨地砸了一拳墙壁,懊悔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他上哪儿去找omega抑制剂这种他从来不需要的东西?!
Alpha的暴动越演越烈,敲门声也渐渐演化为过激的踹和砸,快要支撑不住,夏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将艾达的手机开机,发送了一条定位给他的父母,并报了警。
而后,反手锁上了卧室,
与此同时,厚重的大门终于抵挡不住众alpha的破坏,哐当一声重重砸倒在地,十几个陌生的alpha疯了似的涌了进来,眼底无一例外燃烧起欲/望的火海。
夏诺将T恤撕成条裹在右手上,用牙叼着咬了个死结,琥珀色的瞳孔迸发出慑人的光芒。
他挡在卧室的房门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放这群混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