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雪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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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冷紫溟心中的打算，碧天没有去花心思猜，雪原有什么，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是陷阱还是其他什么，碧天毫不在意。
或许可以称为自信，至少在碧天看来雪原并不是那么危险，再加上有不死人的传说，雪原之行应该算是势在必行！
在出发的那一天，天气很晴朗，但是越靠近雪原天越阴沉，寒意一点一点的渗透，风猛烈而刺骨。
“进来喝杯热茶吧！”坐在车内裹着厚厚的大衣，碧天对着马车外面的吴青青说道。
吴青青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进了马车。
抬眼看了一眼吴青青，碧天笑了笑，当初南宫磊和他反对自己当七轩主，现在自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不过，她倒并不介意这些，他人之事她一向都不怎么在意。
“请用。”赤莲把刚沏好的茶递给吴青情，同时换了碧天手里已经冷掉的茶。
握着茶杯，碧天没有一点品茶的迹象，反倒像是拿着暖手，真是浪费了上等的茶叶。
“还有多久能到？”碧天微闭着眼，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赶了这么久的路有些疲倦。
吴青情没有答话，仿佛碧天不存在。
“还有半天的路程。”赤莲抬眼看了一眼马车内唯一的男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然后自然而然的开口。
“这样啊，”碧天若有所思，然后微笑着说道，“我想稍稍到外面透透气，不知道可否？”
吴青情沉默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让马车停一下。”想了一会，碧天转头对赤莲吩咐道。
“是，小姐。”赤莲让马夫停车，然后想把轮椅连同碧天一起搬下车，但是吴青情比她快了一步。
“早点回来，我们还要赶路。”吴青情有些别扭的说道。
碧天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心情在一瞬间大好。
“谢谢。”碧天嘴角的弧度让吴青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吴青情不自在的别过头，不去理会碧天。
碧天的心情飞扬起来，抬眼去看眼前的景色。白色的草长满整个草原，如同终年不化的冰雪，掩盖起所有的一切。风吹过，整片草原沙沙作响，听上去有种愉快的感觉。忽然有想要奔跑的冲动，在这片草原上奔跑。
“赤莲，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看看这草原。”碧天没有回头，但是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愉悦。
赤莲默默地走开，最后仍忍不住回头去看轮椅上的那个女子。
“飞絮，我想奔跑。”碧天伸开双手，有种想要畅快奔跑的感觉。
“会有机会的。”身边的幽魂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
“什么时候才能在他们面前奔跑？总是坐在轮椅上，有些烦。”仰着头，碧天看着天空，仍不住的微笑。
“快了。”飞絮喃喃低语，七年前她的双足就能行走，但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隐藏实力，才一直用轮椅。
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不一样的声音，飞絮侧耳聆听，微微皱眉，有人正在靠近。
过了一会，碧天看到一个跃动的白点正迅速靠近，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只是两个呼吸间，便已至眼前。
那是个女子，一身白衣，清丽不食人间烟火，额间一朵血色莲花怒放着，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人，虽不至倾城，却也绝色。
白衣的绝色女子停在碧天身前，眉眼间有几分惊讶，似乎没想到此处竟会有他人。
“此处很危险，快点离开吧！”那女子的声音如夜莺，婉转温柔。
碧天看着女子额间的血色莲花，有些失神，并没有去注意女子的话语。
“快点离开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女子微微叹息道，神色间有些复杂。
碧天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几次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许久，碧天叹息着开口，“幸福吗？”
女子愣了愣，似是想到什么，神色一变。
“你是……”女子定定地看着碧天，惊疑不定。
“呵呵，”碧天低低的笑着，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如你所想。”
“就剩你一个？”女子似乎感觉到她的悲哀，“其他人都……”
“是啊，”碧天猛然抬起头，“你幸福吗？”
女子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女子犹豫间，凌厉的剑气直指碧天，似乎要取碧天的性命。
女子随即反应过来，身体护在碧天身前，大喊：“不要伤她！”
剑气险险的擦过女子的衣角，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一个身穿枫叶红劲装的男子出现在眼前，杀戮的戾气让人惊心，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男子。
“必须杀了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
“不行，”白衣的绝色女子坚决地摇头，“不能杀她！谁都行，就是不能杀她！”
碧天抬头看着红衣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衣男子没有动，手里的长剑直指碧天，身上的杀戮之气更浓。
“玉苍，她是我的族人！你不能杀她！”女子低吼道。
长剑未收，戚玉苍冷冷的看着碧天，“语愁，你能确定吗？”
“我，”莫语愁转头看向碧天，犹豫不定，“不能。”
看着向这赶来的吴青情和赤莲，碧天笑了笑，“我叫碧天，江碧天，碧海蓝天的碧天。”
戚玉苍看了看碧天，手中的长剑收起，“走。”
“我是莫语愁。”绝色女子后头看向碧天，“我们还能见面吗？”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扬了扬嘴角，碧天笑得自信。
看着远远离开的二人，碧天笑得若有所思，一定会再见的。
“你没事吧？”吴青情飞掠到碧天的身边，带起一阵寒风。
“我没事。”碧天看着有些气喘的吴青情，如笑春山，淡淡的眼清澈如水。
吴青情皱了皱眉，如果刚才没看错，那个红衣男子应该是戚玉苍，从地狱而来恶鬼，可以毫无原因的杀人，嗜血的让人从心里发寒，“雪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小姐，”赤莲的轻功不及吴青情，赶到的时候吴青情已经推起了轮椅，“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碧天微笑着回答。
“谢谢你。”碧天转过头，看着吴青情比女子还要美几分的脸，真诚的道谢。
吴青情身体一僵，有些不自然。
赤莲站在两人身后，不言不语。
当夜，夜凉如水。
碧天并没有休息，坐在轮椅上，似是在等什么人。
忽然，空气中有异样的气流。
碧天转头，一身火红如枫叶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你真的很厉害，”碧天赞叹，“没有惊动任何人。”
戚玉苍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
收敛了杀戮之气的戚玉苍，骄傲又冷漠，有些苍白的脸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也许，他并不想杀戮，只是不得不为之。
“语愁呢？”碧天叹息着，这个世间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坏人”？都是一些被逼入绝境的人！
“她的处境很危险，不适合出现在世人面前。”戚玉苍看着她，不带任何感情，“我想你应该了解。”
“呵。”碧天轻笑着，无奈而悲哀，她怎会不了解？
戚玉苍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恍惚，语愁原来也是这个样子的，浓得化不开的无力和悲哀。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我们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只能悲哀的接受。”碧天扬起头，笑得寂寥。
戚玉苍看着碧天，终于确定了，碧天和语愁是一样的，不死一族的人。
“语愁，幸福吗？”看着那一身火红，碧天问道。
“我……”戚玉苍神色黯淡，声音有些干涩，“不知道……”
“我觉得她是幸福的，”碧天笑了笑，有些羡慕，“因为有一个能一直陪着自己的人，这便足够了。即使为此付出一切，也甘之如饴。”
戚玉苍愣愣的看着她，这样就够了？
“戚玉苍，”碧天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有种奇异的情绪在闪动，“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我会的。”戚玉苍看着碧天，字字坚定。
碧天笑了，明亮的笑容让天地都失色了，不是很出众的五官却在此刻美得惊心动魄。
戚玉苍失神的看着轮椅上的人，心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戚玉苍，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碧天看着因为她的笑而失神的男子，眼神清澈。
“为何要那么在意语愁？”戚玉苍紧盯着碧天，眼里泛起杀气，“你有何目的？”
“呵，”碧天轻笑，“因为她现在是幸福的。”
“说，”戚玉苍单手拂上碧天纤细的脖子，没有用力，但是眼里杀气正浓，“你的目的是什么？”
“真的很让人羡慕啊！”碧天垂下眼，声音出奇的平静，“同为不死人，她却拥有一个给她幸福的人，而我只能自己去创造。只是不知道，她的幸福是不是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你！”放在碧天颈间手慢慢收紧，戚玉苍的瞳孔渐渐收缩，杀戮之气渐起，“找死！”
碧天叹息着，心魔已生，只要一点刺激，就连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了，强烈的嗜血欲望，会渐渐侵蚀他的理智。他们两个真的能幸福吗？
“清醒一下。”碧天抬手打了戚玉苍一巴掌，不轻不重，却足够让他清醒过来。
戚玉苍一愣，看着自己留在碧天脖子上的痕迹，恐惧瞬间袭来，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会想要杀她？怎么会这样？
“你的心魔很重，”碧天叹息着，“你自己都快控制不了了……”
戚玉苍看着眼前的人，恐惧无可抑制的蔓延，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将来会不会也伤害语愁？甚至杀了语愁？
“戚玉苍，”看着他，碧天冷静的问道，“现在的你还能保证让语愁幸福？”
戚玉苍紧紧地握着拳，退到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孤寂和绝望从身上扩散开来。
“想要放弃了？”碧天垂下眼，不想看那人苍凉的身影，“既然办不到，就不要给别人希望，这样是很残忍……”
“明明办不到，却又不说明，继续给人希望，然后在自己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时候，残忍地把所有的一切夺走。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幸福的存在！”碧天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却是如同心死的哀漠。
戚玉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枫叶红的衣服在这样的夜里也变得暗淡了。
“戚玉苍，”碧天抬起头，眼睛亮得有些骇人，“为什么不反驳？说自己可以办得到！你对自己就如此没信心？难道只是这样，就要认命？还是准备祈求上天给你幸福？”
“戚玉苍，你还不如身为不死一族的语愁，就因为外人的几句话便放弃？你认为你的状况语愁不知道？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与你朝夕相处的语愁会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担心会伤害语愁？你又知道语愁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只要能同你在一起便是幸福！我们这样体制特殊的人要的何其简单，不过希望和自己珍惜的人在一起而已！戚玉苍，你要永远都这样下去？”碧天看着不言一语的戚玉苍，厉声喝问。
红色的身影一震，豁然抬起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会让语愁幸福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呵，”碧天笑了，是那种令人炫目的笑容，“记住你说过的话，戚玉苍！”
“为什么要这么帮语愁？”恢复平静的戚玉苍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希望我们这样体质的人能有幸福，哪怕不是自己也好，只想告诉自己，有这样的体质也可以拥有幸福。”碧天很自然的回答。
看着她，戚玉苍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上天为何要如此残忍？要这样对待他们这些体制特殊的人？
“你也会幸福的，”戚玉苍嘴角也染上笑意，“一定会幸福的，碧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雪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