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月桂同学

8、第 8 章

　　“哇哦，这是谁给的呀？是陆里么？是不是陆里？”
　　陈尚看到陈小尚手里的橘子，抢过来握在手里兴奋得不停地问。
　　看陈小尚没有回话，以为她已经默认，说：“我就知道是他。看来他对我不是，是我们有点意思。”
　　“陈小尚，你喜欢他么？”
　　陈小尚那在学习桌上私下一张便利贴，从陈尚手里夺回橘子，把便利贴贴在橘子上，上面写：不准吃——陈尚。然后下楼把它轻轻放在冰箱里。
　　陈尚等她回到房间后问她：“喂，陈小尚，你干嘛呀？”
　　“冰箱里的那个橘子，你不准偷吃。”
　　“陈小尚，你搞清楚，如果不是我，你跟陆里会成朋友吗？我也有份。再说了，橘子不吃，就算放在冰箱里，它也会坏掉的。”
　　“喂，你别写作业了，明天周六放假，你写什么呀！跟我聊聊！”
　　陈尚去拉陈小尚写作业的手，陈小尚只好无奈地合上课本，坐到床边上来。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你之前有谈过恋爱么？”
　　“没有。你也知道，我以前那么糟糕，有谁会喜欢我，我又哪敢想过喜欢谁啊！我知道肯定没戏。”
　　看陈小尚没有说话，陈尚试探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啊？”
　　“这种感觉，大概是吧！”
　　“他喜欢你么？”
　　“不知道。”
　　“你傻啊，喜欢就追啊。”
　　看陈小尚一脸惊讶的样子，陈小尚说：“虽然我没恋爱过，但是我就认为喜欢就追啊，这种时代，什么男追女，女追男，其实都一样。至少我知道，如果刚好两个人都是被动的人，那完了，太虐了，都不说，最后一定掰了，电视剧都这样。至少在一段感情的开始一定需要有一个人是处于主动状态的，它才有发展的可能。”
　　“其实，在爱情里，我觉得一开始还是男生主动点好。”
　　“那你就等着别的主动的女生去把他追走吧！”
　　陈尚说完，看陈小尚着急的样子，说：“好吧，吓唬你的。我不会去追陆里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的世界，我不会跟你抢。”
　　陈尚以为她和陈小尚说的是同一个人，沮丧地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你说为什么我世界里的学校没有一个叫陆里的人呢？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么？”
　　“这个我不清楚，我想他肯定会在你人生里出现，可是具体时间就不清楚了。”
　　“你说要是他磨蹭地等到我老了才出现怎么办啊？”
　　陈小尚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晚点出现就晚点吧，黄昏恋也挺好的。你说是不是？陈小尚，你说我们以后的丈夫会是同一个人么？”
　　“按照猜想的规律来想，我想是的。就像爸爸妈妈都一样，可能性格习惯会有些不一样，可是会是同一个人，就像我和你一样。”
　　“那只要我能够回去，我就能遇见陆里，和陆里就还有机会。”
　　陈尚这样一想，心情突然又灿烂起来，一个劲傻乐。陈小尚看着虽然莫名其妙，可是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有时候觉得陈尚的自我痊愈方式有些奇怪，可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陈小尚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一早，陈尚睡得跟死猪一样，早上十点了还不愿醒来。陈小尚只能人为叫醒她，因为她“嗯嗯哼哼”模糊回应，就是不醒来。陈小尚突然灵机一动，跑去拿肉包子给她闻闻。话说这一招对于以吃为天的陈尚还真是管用，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咦，我的包子呢？”
　　在陈小尚的催促中洗漱完毕。出来后本来满脑子都是肉包子，结果她听到了一个熟悉得不得了得声音后，身体都酥了。
　　“尚尚，爷爷带好吃的来看你了。”
　　“爷爷，是爷爷。”
　　陈尚几乎尖叫，她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往楼下奔去。
　　“喂”陈小尚刚反应过来，她已经下楼去了。听声音，爸爸妈妈也到客厅里去接见爷爷了。这样一来，她也只能坐在房间里等待。
　　“爷爷”
　　“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最近总是这样。”妈妈嘟囔道。
　　爸爸则无奈地拿出茶具，准备泡茶。
　　陈尚看到爷爷那一刻，就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他哭了起来。这让头发花白的爷爷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直问她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陈尚说：“我太想爷爷了。”
　　这让爷爷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傻孩子，想爷爷就周末多回去乡下看看爷爷啊。”
　　“好。”
　　“来，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爷爷从刚拎来的大包小包的袋子里拿出了芋头、番薯、玉米、芥兰、秋瓜等土产品。妈妈把这些都拿去厨房里放，说中午就做成美食。当然也忘不了让爷爷下次不用带那么多，让她和爸爸去乡下拿就可以，免得累坏了他老人家。
　　陈尚看着这一幕，难以想象自己的世界爷爷真的去世。一想到，眼泪就啪嗒啪嗒止不住。
　　“一大早的，你哭什么呀？”
　　陈尚止不住的眼泪让爸爸看在眼里，有些不解地生气。
　　“你冲孩子嚷什么，你小时候不这样？”
　　爷爷也生气地对爸爸说，爸爸无奈地摇头笑着继续冲茶。
　　“哎呦，尚尚，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哭不停呢？”
　　“爷爷，我好想你，我是太高兴了。”
　　“傻孩子，来，你看爷爷还给你带来什么，叫花鸡。”
　　爷爷从最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只包着锡纸的鸡。
　　陈尚一看乐坏了，打开锡纸的时候那种香味，她的胃突然就躁动了起来。她还没吃早饭呢，瞬间口水直流。
　　她吞了吞口水，伸手就去扯鸡腿，刚想咬，想到了什么，给了爷爷，自己再扯一只，一边吃一边大夸爷爷最好什么的。
　　“别说话了，吃吧，慢点吃，别噎着。”
　　妈妈从厨房放好东西出来说：“陈尚，你悠着点，快到中午了，别到中午的时候又吃不下饭。”
　　“孩子想吃就让她吃吧，这年龄不是在长身体吗？多吃点也好。”
　　妈妈听爷爷这么一说，心里想的其实也是那样，当然更多是知道爷爷对孩子的宠溺，也就不说话了。默默走过来坐到沙发这边来喝茶。
　　“噢，对了，爷爷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送你呢！”
　　陈尚想起了之前和陈小尚一起去健身后，两个人去逛街，当时她给爷爷买了一条围巾。赶紧抽张纸巾擦擦手，跑回楼上去拿。
　　“这孩子，性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藏不住事。”
　　“一个孩子，你要她藏什么事啊？她这样不挺好，有情绪就表达，这年龄就应该这样。以前老往自己房间待着不说话，小小年纪太过内敛，这还不都怪你。就只看重孩子的学习成绩。”
　　“爸，这孩子他爸的意思是说孩子就是孩子，没别的意思。您喝茶，别太激动了。”
　　“孩子也读高二了，选的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她自己选的，她物理方面挺有优势。”
　　爸爸知道爷爷心疼孩子，赶紧说明是陈尚自己选的，免得待会又被责怪让孩子选那么难学的科目。
　　“女孩子其实还是读文科好些，不过既然尚尚自己选择，也好。”

　　陈尚到楼上房间里从衣橱里翻出了那条围巾。本想快速回到楼下，转身看到了陈小尚坐在地板上发呆，突然才意识到自己霸占了她的生活，仿佛她才是局外人。顿时间心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陈小尚，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吧！爷爷还等你的礼物呢！”
　　“要不，给你，你去吧，这本来就是你的。”
　　“没事，你去吧！这样挺好的，你去吧！”
　　“那我去了。”
　　“嗯，去吧。”
　　陈尚拿着围巾跑了下去。
　　爷爷拿到了那条围巾高兴得合不拢嘴，说孙女长大了，又让陈尚下周要去乡下找他，他给她买各种好吃的，陈尚自然也是开心得不得了。虽然妈妈说陈尚买东西不看季节，但是爷爷还是说她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爸爸也附和着说是。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份了，虽然南方的冬天得等到12月份才会开始有感觉，不过也快了，总之，爷爷总会用得上这围巾的。
　　陈小尚坐到落地窗户前，看着外面光亮的世界，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爷爷的偏爱，爸妈的疼爱，在言语里都感受得到，哪怕是一句指责的话，都带着亲情爱。从小到大，她都是很内敛，不会表达。特别是在上了初中之后，发现小时候在自己身上的谜团在物理知识中有可能找到答案之后，就一直沉迷于学习之中。甚至一直觉得，家人之间也没什么太多想要说的，也没什么需要说的。刚才陈尚与家人的互动，她才突然发现，有些话，需要说给亲近的人听。你会长大，避免不了的生理成长，除此，心理更要成长，而真正的成长就是懂得随时切换自己的成长模式。可以很成熟地面对各种事情之外，在面对家人的时候，偶尔耍赖，撒娇，闹腾，不是因为我本身无理取闹、无法无天，而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需要你，我们彼此取暖。
　　虽然常常觉得陈尚像个孩子一样，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的态度上的确影响了陈小尚。上天选择了“陈尚”，也许只是偶然，然而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却意味着独特，也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两个人的成长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