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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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车驾，宋毅随口问道：“这是哪家的车马，如此气派。”林启年看了看说道：“这应该是赵国夫人府上的，今天即是庐王纳采的吉日，赵国夫人定是进宫向德妃贺喜去了。”提起赵国夫人，宋毅不由想起德妃的父亲，太师高琦来了，高太师过世不过十多年，德妃还在宫里，这高府就渐渐被忘了，提起的，只是赵国夫人府上了，再等过些年，赵国夫人不在了，这高府只怕就被人忘了吧。
宋毅暗叹一声，回头看刘云琛，见他脸上也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想说什么又没说，这时赵国夫人的车驾已经过完了，三人彼此一拱手，各自回府。
刘云琛回到相府，他虽已成婚，可是他的大弟出家，二弟在五年前在京城的大街上，不知道惹怒了谁，被人乱拳打死，刘宰相大怒，责令京兆尹大加搜捕，也没找到人，反而被御史奏他以私怨而扰民。虽然贞元帝念在他晚年失子而没有责罚，言谈间还是对他颇有微词。故此，刘云琛一直住在相府。
刚进大门，守候在门口的仆人就迎了上来，恭敬垂手说：“大公子，相国在书房等你。”刘云琛答应了一声，顺便把外面的披风解下让仆人带回去，自己就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刘宰相正在写字，见他进来，示意他不必施礼了，刘云琛恭敬的站在一旁。见他父亲写的是天道酬勤这几个字，刘云琛狐疑的看向他父亲。
刘宰相微微一笑，放下毛笔，旁边伺候的仆人急忙上前把水盆端在他面前让他洗手，刘云琛上前递过过毛巾，刘宰相擦好了手，示意仆人出去。走到椅旁，坐好才问：“今天你和宋子安去醉仙楼了？”
刘云琛一愣，父亲以前都不管他在外面的交往，为何？没得到答案的刘宰相不耐的抬起头，示意他也坐下，继续问道：“此人如何。”
刘云琛坐下，恭敬的回答：“据儿看来，此人甚有才干，只是……”
“只是什么？”刘宰相拿起茶喝了两口，看向刘云琛，刘云琛思量了很久，才缓慢的回答：“只是此人不能为我所用，终是遗憾啊。”
刘宰相放下茶碗，手仿似不经意地在桌上写着什么：“以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呢？”刘云琛看向父亲，语气冰冷而清晰：“如不能为我所用，不如”稍稍停顿，含在嘴里的两个字终于吐了出来：“杀之。”
刘宰相深深的吐了口气：“杀之，我不舍，不杀，终不能为我所用，难办啊。”说着起来，负手在屋子里走了起来，刘云琛也站了起来，对他父亲说：“即如此，就让他任一闲职？”
刘宰相点头：“也好，他始终是章相的弟子，对他太过，章相那也过不去，他女儿始终是当朝皇后啊。”
刘云琛垂手侍立，刘贤妃进宫的时候，他还小，只记得贤妃在进宫前痛哭不止，不知道的人还在赞叹贤妃过于孝顺，舍不得自己的母亲，只有他在旁边听到，姐姐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离皇后之位一步之遥。
刘宰相回过头来，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上去拍了拍他：“别多想了，回自己屋里去吧，郡主刚才就派人来问过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刘云琛施礼退下。
次日上朝，户部尚书秦观上奏，称自己年老体弱，请求致仕。秦观就是秦淑妃的父亲，今年五十二岁，因为平时好酒，户部的事情几乎全交给了宋毅。贞元帝对他虽有微词，但看在淑妃的面子上，平时也没什么大乱子，对他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了。
照常理挽留了一番，见他去意已决，贞元帝自然准了，吩咐刘宰相他们拟定接任的人选，就退朝了。
刚一散朝，宋毅追着秦观出去了，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秦观微笑了下：“子安，你要说什么，我全知道，你无需劝我。”
宋毅深深一揖：“子安知道尚书去意已决，但尚书为何如此匆忙？”秦观拍拍宋毅的肩膀：“子安，其实这次我上书，是淑妃的意思。”
“淑妃？”
秦观一笑：“是啊，子安，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淑妃在册封典礼后，内人进去见她，她只递出一句话，见好便收。朝中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我待下去了。”
“可是”秦观摆摆手：“没什么可是，刘相颇有才干，只是……”就没说下去了，宋毅垂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泄气地垂下了肩。
秦观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不必如此，朝中还有你的老师，圣上清明，刘家是不会一家独大的，我年纪已老，才干也不如你，能退下来也算是保全了全家。”
宋毅叹气，户部的两名大员就这样相对而立，直到有属员来请示他们事务。
三天后，贞元帝下敕，以秦观为官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且为淑妃父亲，加为太子少师，封他的妻子林氏为宁国夫人，准其回乡养老。
不过让人讶异的是，吏部却迟迟没有把替代秦观的任命放出来，大家纷纷猜疑，有小道消息说，关于尚书的人选，贞元帝和刘相有争执。这样的猜疑一直到了吏部发布出任命的时候，大家才清楚，任命上清楚的写着：调礼部尚书林启年为户部尚书，将户部侍郎宋毅迁为礼部尚书，宋毅的侍郎之位由户部郎中王虎除补，调柳州通判高年补户部郎中之位。
拿到这张任命的人明了了，虽宋毅升任，却从位重的户部调往礼部，算来，六部尚书，除礼部和工部这两个不紧要的部门外，其他四部都是刘宰相的人了。
虽然如此，但升职总是喜事，一群人也来到宋府恭贺他调迁，宋毅出来，大家恭贺一番，说些场面上的话。宋毅和大家周旋了一番，各自散去。
夫人叶紫馨已经和荣国夫人在后院等候了，见到师母，宋毅急忙行下礼去，荣国夫人扶起他，叹道：“子安，让你受委屈了。”宋毅侧身而坐，对着荣国夫人笑说：“师母何出此言，子安不才，能得到尚书之位已是侥幸，何来委屈之说。”
荣国夫人轻轻的吹着杯里的茶叶，却一口茶也没喝，把杯子又放回桌上说：“子安，你有大才，而不得施展，实在是我和你老师连累了你。”
宋毅展眉一笑：“师母过虑了，子安虽不敢妄称君子，却知道君子群而不党。”说着站起身来，恭敬的给荣国夫人行下礼来：“子安还敢请师母回去转告老师，子安很好，无需担心。”荣国夫人把他拉起来：“孩子啊，你一片苦心，我知道，放心吧。”宋毅又问了些章相的起居，荣国夫人就告辞了。
一个月后，兵部侍郎吕丰因为延误军机，被贬为柳州司理，空下的侍郎位置毫无意外的落入到了刘云琛的手里。任命令一出，众人侧目，虽说如此年轻就成为四品大员以前并不是没有前例，但还是有小道消息说这次军机延误的原因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为刘云琛升迁扫清障碍，不过大家都是在官场上久混的人，虽有人对吕丰抱不平，也都去给刘云琛道贺去了。
城外，长亭处，上路的吕丰只有宋毅一人前去送行。看见这种情形吕丰对宋毅说：“子安，想不到还有你不怕刘家的权势，为我这个倒霉鬼送行。”
宋毅倒了杯酒，双手递给吕丰：“安良，你我同榜进士，年纪相近，同年之中你我之间最为莫逆，今日我岂能为前途而置你与不顾呢？”
吕丰满饮一杯：“子安，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刘家气焰太盛，恐怕”宋毅看着远山：“安良，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不知道是福是祸。”说着转头对着他，诚恳的说：“此去柳州，关山万里，君自当珍重。”
吕丰点头，两朋友互施一礼，吕丰上马走了，宋毅站在长亭内一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秋风萧瑟，故人远去，难道这朝堂之上就让刘家一家独大吗？宋毅深叹一口气，起身上马回城。
朝中的变迁影响不到后宫，贤妃面上对皇后还是恭恭敬敬的，再加上淑妃，德妃，贞元二十二年就这样过去了。
贞元二十三年的开局就不好，后宫之中先是乔才人摔了一跤，流血不止，等太医来的时候才知道乔才人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伺候的人居然都不知道，此次摔跤就把孩子也流了，本来贞元帝子嗣就艰难，这下才人有孕，宫人如此疏忽，饶是皇后平和，还是把乔才人身边的宫女，宦官全贬去守陵去了，乔才人自己也难过不已，虽然皇后为了宽慰她升她做了美人，仍病了半月有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