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王同人］花轻似梦》泉一

66、（五十六）

　　二人走至门口，看着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的人群，遂将手中的礼盒交于门外的侍者，小矮子举到他面前足足半刻钟，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理他，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起眼，甚至连一个铜板都不值。
　　它被包装的甚是简陋，即使掉在地上，乞丐见了都不会停下去捡起来。
　　柳家的寿宴，趋炎附势之人自然如过江之鲫，那些也大多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提的东西自然也非金即银，即便是许多排不上号的无名之辈，为了挣上面子，也断断不会拿些一文不名的东西。
　　门口的侍者只知道看物体表面的贵重，哪里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以他不仅没有将小矮子手中的礼盒打开，甚至连瞧都没有多瞧一眼，他只是在不停的忙着迎接达官贵人，绿林豪杰。
　　小矮子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与精壮汉子对望一眼，转身走了。
　　那侍者此时的目光才总算又回到二人的身上，看见的却是后背，以及眼睛里露出的鄙视和嘴角轻蔑的笑，道：“俩个穷酸样，没钱没能力便不要来这里巴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两人围着墙走了半圈，绕到后门，想比前面的门庭若市，这里倒是门可罗雀，稀稀两两的行人低着头匆匆而过，生怕自己的心被这大家族的盛宴吸引了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外面，他们也不去开门，太阳升到最高处，地面也开始往上范热，整个世间的生物就像在笼屉里被蒸着的包子。
　　快到正午的时候，有一个老人从对面的胡同里缓缓移动过来，他的速度，只比怕快上那么一点点。
　　走到近处，仿佛是才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门口，一个瘦小枯槁，一个精壮强悍。
　　老人的脸上立刻堆满处事圆滑，令人看了直想作呕的笑容，弯腰赔笑道：“不知二位登门造访有何贵干？”
　　小矮子没说话，只是将手中提的东西在老人面前摇了摇，老人的脸色变了又变，道：“二位……朋友，此是何意？”
　　精壮汉子道：“柳老爷今日过寿，江湖豪杰具来分羹一杯，我等也来凑个热闹。”
　　老人吱唔半天：“这……这……”
　　精壮汉子又道：“老者莫不是有什么困难？亦或是柳老爷不在府中？”
　　老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随即发现自己失态，又急忙解释道：“不不不，在的，自然是在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推开门道：“二位请，请进。”
　　老人将他们引到客房，道：“二位且等一等，小人去请我家老爷。”
　　小矮子将礼盒放在桌子上，又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对精壮汉子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带咱们进来？”
　　精壮汉子低头淡笑不语，小矮子又道：“他一个下人，怎么能随意将柳老爷子叫来？”
　　精壮汉子还是不说话，小矮子又道：“他莫不是要去叫人来拿咱们？”
　　精壮汉子终于抬起头，却不是看他，而是瞧向门外，小矮子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查觉的轻笑，低语道：“谁承想受人敬仰，堪比沈浪的柳老爷竟然是个凸瓢。”
　　精壮汉子轻咳一声，顺带瞪了他一眼，才起身抱拳道：“柳老爷？”
　　其中夹杂着些许询问的语气，来人也咧嘴笑道：“二位不请自来，府中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精壮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道：“叨扰了。”
　　小矮子从凳子上跳起来，将礼盒甩在柳青江面前，道：“恭祝柳老爷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柳青江看着眼前的东西，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正值两难之际，小矮子又将那花里胡哨的包装往前送了一送，道：“柳老爷不拆开瞧瞧么？这东西可是我们费了许多劲才弄来的。”
　　那张被水浸泡了一整晚的宣纸现在正躺在柳家正堂的案子上，柳青江心平气和的解释，小矮子的眼睛早已不知瞟到那里去了，精壮汉子在耐心的笑着，等别人将话说完。
　　这种纸只有柳叶巷才能生产，别的地方纵然想模仿也断断模仿不出，所有当有买主找上门来，卖家纵然想抵赖都无从找理由。
　　更何况柳叶巷对生产宣纸的材料从来只选对的，不用贵的，所以也从来都没有买主上门来找麻烦。
　　柳青江用颤抖的手摸了一把脑门上涔涔的汗，一脸赔笑道：“二……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小矮子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眼睛已完全亮了。
　　精壮汉子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请柳老爷子解释解释。”
　　精壮汉子的眼神如鹰勾，似利剑，又像一块极重的花岗岩，压的柳青江喘不过气。
　　柳青江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之时，外面有人匆匆跑来传话道：“柳公子回来了。”
　　柳青江听后一拍桌子站起来，用比方才更加颤抖的声音道：“真……真的是……城儿回来了？”
　　一句话未曾讲完，就提着衣摆往外走，边走边道：“快……快去看看。”
　　莫了才想起屋内还有两个人，道：“二位请自便。”
　　说罢再也顾不得，匆忙出了屋。
　　屋里的两人对于这等被无视，非常生气，但谁都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们也想去凑热闹，也因为他们现在很饿，对于每天只吃一顿饭，每顿饭只吃一碗面，每碗面连一点油水都不加的生活，他们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