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颜牌》千_墨

10、第 10 章

　　楼墙外，点点火把夜中独立，满满的都是银灰盔甲的紫月骑士，梅Q祭师则立在骑队前方，遥遥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噢……我的神灵啊……”梅花4无力的疲坐下去。
　　“黑桃A，”梅花Q的声音犹如穿破长夜般从天际飘来，“我们又见面了。”
　　黑桃A却紧握着手中银剑，觉得没必要再多说。
　　“从备受尊崇的第一剑士，到四域通缉的头名罪犯，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梅花Q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要现在你放下长剑，重新宣誓效命陛下，你，依旧是界域的第一剑士。”
　　“哼。”黑桃A的笑无比轻蔑，“这个第一剑士，我当够了。”
　　梅花Q静静看着黑桃A，她的面色永远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最后她终于挥手下令，前排的紫月骑士统一下马，冲着三个人整齐进攻。
　　“快走，别管我。”梅花4对着黑桃A喊道。
　　黑桃A实在不忍，伸手抓住了梅花4。不料此时梅花4却突然拥上前来，几乎便是贴在黑桃A的面前，声音隐忍却又面色刚毅：“为了月亮之女！”
　　“走。”紫月卫士上前冲来，梅花4一把推开黑桃A。
　　黑桃A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带着红心2再次逃亡。眼前出现两名卫士，黑桃A躲过袭击，果断出剑，就着空隙一挥一刺，便结束了两名卫士的性命。他又带着红心2跑得一阵，似是有什么念头闪过了黑桃A的脑海，让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死死盯着梅花Q。
　　她便是给红心2移心的神谕祭师，她便是主张换心救治殿下的那个祭师，如果她死了，那一切就都可以结束。黑桃A松开红心2，慢慢转过了身体，目光直视前方的梅Q祭师。
　　黑桃A动作反常，使得周围的紫月卫士全都徘徊在了原地，不敢退后也不敢前进。梅花Q似是看出了黑桃A的意图，高扬的头颅直直对视着黑桃A，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你决定好了？
　　黑桃A突然提步冲了上去，红心2的伸手遮拦，他没看见，梅花4的目瞪口呆，他也没看见，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死亡。黑桃牌士特有的黑色死亡。
　　黑桃A奔冲上去，遥遥几步便掠过了梅花Q跟前的卫士，同时在他们身上接连几个踩踏，跳起一人多高的距离后，黑桃A终于刺向梅花Q，手中长剑直指梅花Q的咽喉。
　　一剑刺出，却被梅花Q侧头躲过。只差一点儿，黑桃A看清了那个距离，然后回身划出一剑，直接扫过梅花Q的坐下骏马，鲜红的血液顿时四溅而出，嘶鸣的烈马踉跄倒地，梅花Q却在攻击那刻跳下马来，站立于地的她安然无恙。
　　周边的紫月卫士全都退了一步，他们当中有的也曾跟随黑桃A远征出战，这样的黑桃A只有在战场时见过，而且此时的黑桃A杀气更盛。
　　黑桃A冲到梅花Q眼前，未及多想便又是一剑。不料此时梅花Q已施展开了防御法术，右手一个施力便紧紧锁住了黑桃A的银色长剑。源源不断的力量似是层层热浪般，从梅花Q的手中涌出，剑身周围的空气都已经变形扭曲，透射过来的光影画面也发生了狰狞的改变。
　　黑桃A只觉得长剑被人控制了般，似是有无数双魔爪已将银剑牢牢抓住，黑桃A猛的用力，终于将银剑从梅花Q的手间抽出。刚一得剑，黑桃A挥剑横扫，在梅花Q躲剑退身时他又突然从地面起冲，径直奔到梅花Q头上顶端，双手持剑剑尖竖下，誓要将梅花Q从中间刺裂。
　　可是依旧被梅花Q躲过了。神谕祭师法力强大，被封为一域祭司后更是位高身尊，代表神灵执行赋予众人的职能，其神圣的宗教地位就连紫月陛下都不能轻易将其撤下。而面对这样一位威望人物，谁也不敢有哪怕是半点的言语不敬，所以界域中便没有几人知道神谕祭师真正的防御法力。今日身为第一剑士的黑桃A接连几招却不能伤其半分，看来就连黑桃A都低估了梅Q祭师。而他今日的直面刺杀毫无留情可言，如此胆大的行为是对紫月祭师的大为不敬，更是对整个界域所有神灵的狂妄亵渎。
　　黑桃A刺剑未中，却又被梅花Q实施法力用双手困住，这次任凭黑桃A如何用力，却都不能将银色长剑动得半分，只见梅花Q双手回绕，一个前扑便将黑桃A连人带剑甩了出去。
　　甩落空中的黑桃A重重落地，紧握的长剑也已脱离手掌。黑桃A艰难的翻过身来，却感觉到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裂开的伤口似是一个泉眼，要将身体的所有血液都流个干净。伤口开裂，灌满全身的疼痛，现在的黑桃A就连站稳都已显得困难了。
　　“呀啊！”黑桃A大叫一声，拾起身边的长剑便又一次俯冲上去，将近梅花Q身体时便又是一剑。可是这次梅花Q躲都没躲，紧接一阵施法便定住了奔冲前来的银剑，双手一划便又将黑桃A猛甩出去。
　　摔在地上的黑桃A接连喘息，浑身的疼痛已使得他的脸庞涨红，这一次，他是真的再没有多余的气力了。
　　远在一旁的红心2泪眼晶莹，可身边的紫月卫士牢牢将她抓着，她一步也迈不动。
　　“黑桃A……”远远看着这一切的梅花4也不禁流出了泪水。
　　“对于一个防御力超强，但却丝毫没有攻击能力的神谕祭师来说，你不去招惹她，自可相安无事。”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似是在指责却也是在劝诫。
　　渐渐的，一个黑色骑士出现在列阵的前方。座下马匹的面盔上，印有三个黑色桃心。
　　“为何只有你一个？”梅花Q问向黑桃3。
　　黑桃3半躬着身躯，“其余几位不会来了。”
　　梅花Q似是看出了其中蹊跷，眼睛直视着黑桃3，“你有别的企图。”
　　“在索琪大祭司面前，我又怎敢有其他想法。”
　　“很好，”梅花Q踏上了一匹马，“现在，该你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索琪大祭司。”
　　梅花Q提高了声音，“紫月陛下已在议会通告全域，黑桃A叛离陛下，但凡见到黑桃A便必须将其缉拿回都，界域内所有牌士必须听令。”
　　“很遗憾，”黑桃3的言语颇为冷漠。“我只是界域内的一张小牌，女王陛下的法令下达不到我这儿。”
　　“那我以祭司的身份命令你。”梅花Q面带冷峻。
　　“可惜我只是北方幽魄的3，只听属幽魄王牌的命令。”黑桃3几近挑衅。
　　“你这是在无视女王陛下的紫月诫令。陛下曾经严令，四方牌士必须听从各域花牌的命令，而不论是否属于同一领地。”
　　“那我可就不知了。”黑桃3转转眼珠，“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诫令，真是抱歉。”
　　“好。”梅花Q干脆不在与他纠缠，“不过现在也用不到你了，等所有牌士重回到塔都，我再看看你是否也能像现在一样说话。北方幽魄的诸牌。”最后一句话梅花Q平静地加重了音。然后她掉过马身，冲着散在各处的紫月卫士统一下令，“拿下黑桃A，送回塔都斯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梅Q祭师下达命令后，周边的紫月卫士全都四处张望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捉拿黑桃A。
　　梅花Q有一丝的诧异，“我命令你们，捉拿黑桃A！”
　　还是阵阵相望，却都站在原地不肯动手。这次梅花Q似是有些生气了，“你！你，还有你们，难道没听见我说话吗。”梅花Q指着远处近处的紫月卫士，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此时她听到了一阵喘息声，顺着声音看向远处，黑桃A竟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他依旧面色难看，看起来并没有再战一次的能力。
　　“终于没人……肯再听令了吗。”黑桃A吐一口嘴里的血丝，眼睛里充满了刚毅与坚定。“那今夜，便不是我的最后一夜。”黑桃A慢慢朝红心2走去，原先逮捕红心2的两名卫士在黑桃A走来时，竟双双松开了压制红心2的手臂。
　　黑桃A看一眼红心2，然后带着她坐上烈马。梅花Q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有万分不甘的难以相信，却也依旧是无可奈何。
　　临走前，坐在马背上的黑桃A侧身返望，似是想望一眼所有在场的卫士、牌士，也是像最后再给梅花Q留下一个复仇约定。终于，他慢慢抖起缰绳，然后让马儿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人群，最后消失在了大道。
　　黑桃A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走向哪里，但他知道只要还向前走着，便终会走出一个方向。眼前的这个人，半侧过身子半看着自己，当两两对视间便能闪过一丝难得的无声浅笑，可是这个人，明明和自己才刚刚认识。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红心2依旧就这样坐在自己的跟前，跟之前的某次行走一样。想到这里，目渐模糊的黑桃A便由衷的感觉，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