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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新的征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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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驱散了笼罩在爱程星上空多日的阴霾,天像是蓝宝石一样纯净,难得好天气,躲在窝棚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仰脸享受这温暖的味道。
废墟中,自由号任性的耸立着,像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为了带足足够的物资,整个自由号都快被塞满了,各个区的休息室、活动室都被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帐篷、生活用品和其他稀奇古怪的物资,甚至走廊都被挤成了只能一个人通过的小路,害的一些粗手粗脚身材健硕的汉子怨声载道。
劳德路过一楼的大厅,看着堆了一地的红酒啤酒老白干,附带大包大包款式多样的蕾丝内衣花式阳伞,嘴角抽搐:“这些物资是.....?”
德古拉挑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给你们带的,怎么了?”
劳德含蓄地表示:“我不觉我们现在需要这些....”
德古拉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古板么,再困难也是有娱乐需要的。”
为了不放跑德古拉这个便宜耐用的未来的武器制造商,胡德恨不得把地皮刮上三层塞进自由号。自由号着急赶路,胡德短时间内没办法凑齐这么一大批物资,最后没办法只好有什么算什么,能换钱的全都集体打包送进自由号,并在原有价格上打了个七折。
看着这批杂七杂八的物资,一般人肯定是要友尽了,但德古拉以他独特的经商思维觉着既然水源和食物足够,这些东西早晚用得上,还便宜,于是笑纳了。
还处于平困线上的人民代表劳德看见这些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的消耗品心里有点复杂,但毕竟吃人嘴短,劳德还指望这群冤大头喂饱在饥饿线上挣扎的人们呢,自然也不好抱怨,面对德古拉毫无愧疚之感的厚颜无耻,人民代表只能说:“....谢谢啊。”
德古拉将劳德带到了之前王的专属餐厅,自从监狱改名成自由号之后,王这个职称也逐渐被人淡忘了,对于曾经的封建统治者现任的领导人,大家更乐于叫电神和李斯特的本名,唯独对德古拉,自由号的人还是习惯叫他王或者是金发贵族。
迫于当前不可浪费每一寸空间的形式,曾经作为特权的餐厅此时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杂物间,并且介于这个地方气温调节系统比较先进,还被临时改成了冷藏室,长时间保持零上五摄氏度,里面堆满了瓜果梨桃,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德古拉也想换个地方,可是现在整个自由号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杂货食品批发市场,除了假公济私保留了自己卧室的原貌外,实在是只剩下了这里还能坐人。
总不能邀请人到卧室详谈吧,自家小绵羊会不吃草改吃肉的,沾醋吃。
劳德对这个温度不大理想的环境表现出十分的满意,他自动自觉的将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裹在身上,还十分不自觉的拿了根香蕉剥开来吃。
德古拉自然是不怕冷的,他侧靠着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表情自然,耐心的等着劳德吃完。
狼吞虎咽塞完了一根香蕉,劳德打了个饱嗝,才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大衣的边:“谢谢款待,我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一旁作陪的电神和李斯特莫名有点眼热,战争误人,他们虽然被囚禁在拉姆拉特星百余年,但也从来没有挨饿过。
德古拉颜色浅淡的睫毛动了动:“这里还有,你可以再吃一些,我们不急。”
劳德摆摆手:“不了不了,正事要紧。”
既然要谈正事,德古拉端正了坐姿,将手里的一份文件推到蜷缩在椅子上的劳德面前:“这颗星球已经被我们买下了,从今天开始正式更名为爱程星。”
劳德拿过文件,在看到文件内容时,他被笑容藏住的疲惫和哀伤像破开堤坝的洪水倾泻出来,嘴角的悲痛让他瞬间就像老了十几岁,家园覆灭,故国不再,这是谁也无法承重的痛苦。
当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劳德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依旧是一副天然带笑的样子:“其实这个结果我已经猜到了,或许说这已经是胡...不,爱程星最好的结果了,但是爱程的原住民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我会慢慢劝他们.....”
德古拉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打断的姿势,劳德立刻闭了嘴,温和的笑眼变得犀利起来。
德古拉从容不迫的拿回文件:“我会保留皇族的称呼和地位。”
劳德的神色不可捉摸:“可是皇族的成员已经一个都不在了,最后的继承人也在战火里失踪了。”
“这些我知道,而且我也清楚爱程星曾经的领导人是个明君,很受民众爱戴,”德古拉直直的逼视着劳德:“如果失踪的皇族回来,我会给他们一切皇族的待遇,让他们依旧享受曾经的荣光和民众的崇拜。但是我必须要确定一点,爱程就是爱程,是不可逆转的。”
对方已经给了足够的诚意,无论谁来领导这个残破不堪的星球都不可能做到这么多,劳德咬了咬嘴唇:“好的,我会协助你接管爱程。”
目的达到,对方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德古拉愉快的一笑:“那么接下来,我们谈谈物资的发放问题。”
这也是劳德最关心的问题,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轮不到他做主:“洗耳恭听。”
德古拉娓娓道来:“爱程的原住民性格刚烈,直接给物资不现实。目前,爱程的基础设施损坏严重,我们可以组织原住民修理建设基础建设,把物资当做工资发给他们,每个人可以提前预支三天的物资,相信这样民众的接受程度会高一些。”
劳德点点头,这的确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但是问题还是存在:“对有青壮年的家庭来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不少家庭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根本没有劳动能力。”
德古拉说:“空间站上还有很多商品的半成品,操作很简单,大一点的孩子和老人都能胜任,那些实在没有能力的,我会建一个福利院,收留这些人。”
尽管之前放了狠话,但安排上没有比这更妥帖的了,劳德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是用尽了这辈子买彩票的幸运,摊上了这么一个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给可甜枣的阴险新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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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在魔幻的灯光下张扬的展现着自己的身体,高跟鞋踩在舞台上,激起台下男人一叠高过一叠的欢呼,一件件小的可怜的衣服被丢到舞台下面,丢到被欲/望激红的脸颊的看客的脸上,直到白花花的肉/体在无数狼一样的目光下一览无余,这场闹剧才算到了一个小高潮。
以往,费恩是最不屑与这种地方,但是此时,他凌乱着头发,一身酒气,跟这里醉生梦死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又喝完了一杯伏特加,费恩把堆满了吧台的空杯子往旁边一推,正要叫酒保再要一杯,却被忽然坐到自己身边的人抢了先:“两杯冰水,谢谢。”
费恩瞥了一眼来人,一点点抿着还剩个底的酒杯,对旁边的人说:“谢谢。”
阿拉贡懒懒的一笑:“不客气。”
费恩透过杯子看着里面被扭曲的桌面纹理:“其实我挺恨你的。”
阿拉贡把酒保端上来的冰水推到他的面前:“要是我,我也恨。”
费恩端起冰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觉清醒了他昏昏沉沉的大脑:“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阿拉贡对着冰水轻轻一笑:“你有你的粉玫瑰,我有我的小麻雀。”
“重要的人?”
“不是,就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有点不甘心。”
说完这句话,两人在嘈杂的音乐声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将装饰性的柠檬片放进嘴里吃了,阿拉贡对费恩说:“他没用你做实验,可见对你还不错。”
费恩自嘲的笑了一声:“不是他不想,而是我身上根本没有地球人的基因。”
“哦?”阿拉贡挑了挑眉头,外界都认为费恩兄妹是总统收养的孤儿,对他们的身世还真没怎么认真报道过。
费恩迷茫的眼睛凝视着杯子里慢慢融化的冰:“我母亲年轻时陪着父亲东奔西跑坏了身体,在我五岁时就生病去世了,爱丽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好友。我母亲临终前将我和我父亲托付给了她,爱丽的母亲是个小国的贵族,拥有地球血统,追她的人不计其数,却为了母亲的嘱托嫁给了父亲。两个人刚开始并没有感情,直到后期才相爱生了爱丽。”
费恩紧紧地握住了冰水杯子:“爱丽比我小十岁,三岁就没了母亲,我这个哥哥总是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她,她却从来不在意,性格跟妈妈很像,像是天使一样。妈妈待我比亲生孩子还要好,我却保不住她的女儿,保不住自己的亲妹妹,爱丽受了多少苦,我根本没有办法想,也根本不敢去想。”
阿拉贡晃了晃只剩下冰块的杯子,冰块与玻璃相撞清脆作响:“你现在要怎么办?”
费恩一脸茫然:“不知道。”
“不报仇了?”
费恩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既然都是利用,都是虚情假意,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