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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No.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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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纤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日光灯开着,发出隐隐约约的白光,与天边的微亮融为一体,若隐若现。电视机上播着早间新闻,各种易拉罐和零食的包装袋散了一地。
伸手摸出裤兜里的手机,上午六点三十五分,差不多该准备起床上班了。
东方纤云揉了揉眼睛,抓了抓碎乱的黑色短发,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情景何其真实。有各种嬉笑打打闹闹,有心酸吃醋爱恨情仇。衣衫翩飞的白发少年回眸一笑,璀璨的焰红色星眸如同烧灼的烙印。
镌刻心间。
起床,上班,吃饭,下班,回家,玩手机,洗澡,睡觉。
日复一日的生活继续,没有丝毫的改变。似是在一个纷乱的时代经历过的二十余载春秋,只不过是恍然一梦罢了。
梦醒时分,一切皆幻,化为泡影。
“…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手机忽然响起,东方纤云愣了半晌,慢吞吞地接起电话,只听见对方张口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唠叨。
“…我说儿子啊,你最近怎么了?妈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了,你咋都不知道接?听王婶儿说昨天看见你一个人对着水果店的一摊果子傻愣?想吃就买啊又不是没钱。妈跟你说啊……”
东方纤云抽抽嘴角,老有人说他脑子有坑,看来都是遗传他老妈的。
……是谁说的来着?
“…儿子?儿子?咋不说话了?”电话那头的人听着东方纤云突然又不吱声了,声音有些颤抖,“儿子,你、你不会得了什么隐疾吧…?”
东方纤云回过神儿来,嘴角抽得更加厉害,“妈,我没事儿,您就别瞎猜了。”
“没事就好,对了明天晚上去下市中心的那个购物中心哈,那个五星级的露天牛排店,你知道的吧。”
“去哪儿干啥?”
“嘿嘿,相亲啊!我这回帮你看了个超赞的姑娘,胸大屁股大,绝对好生养。”
“……啥?!”
“就这,哈哈,挂了拜拜!”
“喂喂喂喂等等我什么时候说…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挂断。
东方纤云沉默,单手覆在面上,嘭的倒在了床上。
相亲。这种事本来他是不排斥的,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他不想。
总觉得,有人,会生气。
第二天,傍晚。
宽敞的马路纵横交错,各式车辆川流不息,高楼大厦林立环绕。明明夜晚未至,却早已亮起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芒四射,将这个浮华的城市衬得愈发出彩。
一楼的露天牛排店内,黑金的桌椅擦得锃亮,高级牛排和红酒的香味儿浓郁。
东方纤云坐在靠近街道的位子上,对面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
稍微有些尴尬,东方纤云低头切着牛排。
周围全是情侣。
“……那个,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一语不发地坐了半个小时,那女子明显坐不住了,眼前这男人帅是帅,怎的一点儿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我、我,那个,啊哈哈。呃…”东方纤云干笑着,脑中拼命地想话题,忽然灵光一现,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
“你,喜欢吃青椒吗?”
“……哈?”
妈呀搞砸了。
看着对方一脸懵逼的表情,东方纤云如是想着。正思考着如何挽回局面时,天际忽然一阵大亮,嘭的一下,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短暂的混乱过去,只见人群全部聚拢了一处。
“快看呐,这个人,白色的头发诶。”
“长得好好看。”
“衣服穿得真奇怪,是在玩cosplay吧。”
“……”
嘈杂的议论声从不远处的人堆中传来,随即哗啦一阵水声响起,紧接着是人们次哩哇啦的叫声和骂人声。
动静有些大,东方纤云侧目望去,在看到人群中的人时,整个人当即僵住。
白发红眸的少年一脸的煞气,熟悉的白袄蓝衫加身,手持长剑顶天而立。一如既往炸毛的性子怎能受得了旁人的消遣?驭水诀出,唬退众人。
梦?
他又开始,做梦了么?
不然,怎会在此,见着那朝思暮想的人。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少年扭头看来,先是略带陌生的一瞥,然后同样,愣在了当场。
霓虹灯闪烁不定,说话声,车辆鸣笛声,嘈杂喧闹声已然静止。
夕阳渐渐消散,弥留的霞光倾泻洒下。万籁俱寂,时间的潮水悄然停歇。天地之间,徒留下那相互凝望的两人。
一立,一坐。
万物失色,唯有你,熠熠生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