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庆功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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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黄的大包厢里，景枫科研组上至导师、师娘，下至师弟师妹及所有成员的家属都到齐了，热热闹闹坐了满满一大圆桌，这是景枫读博以来，组内聚会来得最齐最多的一次，一个都不少。
思琳工作之余常常在景枫实验室混，跟景枫科研组的兄弟姐妹早已打成一片。稍微陌生的是相对少见的博导和师娘，不过有另外那么几个家属一起分担这份压力，也就轻松许多。
菜已陆续上台，大家眼光齐聚在导师——大家私底下叫“BOSS”的身上，BOSS王拿着半杯红酒，站起身来，全桌人立刻齐刷刷也跟着举杯站了起来。
BOSS王一字一字，声音洪亮道：“今晚，我非常高兴，今年的博士生论坛，我的徒弟们没有给我丢脸，四位参与者，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一位三等奖，两位二等奖，还出了历史以来第一个一等奖，我们的马景枫同学！这军功章里，有你们自己的努力，也有你们家属的支持！所以，今天，我们齐聚一堂，为了这份努力，为了这份荣誉，我们骄傲，我们自豪，我一起举杯庆祝！”导师半杯红酒，潇洒地往嘴里一泄而光。
大家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纷纷半杯红酒下肚，连不会喝酒的女家属都呷了几口。
导师带头坐下来，“好，我们起筷，边吃边聊，吃饱再喝，今儿大家高兴，不醉无归。”
大家正式开始用餐，边吃着，邻座的同学边闲聊几句，家属们则相对低调，思琳一味默默低头吃着饭，景枫时不时给她夹点她喜欢的菜。
半小时左右过去，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导师又缓缓站起，“这杯酒呢，我想敬景枫——的女朋友，小江同志！”景枫赶紧拉着思琳捧着酒杯一起站起来，BOSS王继续道：“自从你来了B市，景枫的状态更加生龙活虎，人也更加沉得住气，科研进展一日千里，古人说‘成家立业’，在你们身上体现得真是淋漓尽致！”
思琳两颊飘起了两朵红云，瞟了眼依然从容淡定脸带微笑的景枫，赶紧略带羞涩地看会BOSS王的眼下三角区，声音涩涩道：“王老师别开我玩笑了，我为景枫做的太少，多得王老师您的尽心指导和栽培，才有景枫今日的成绩，这杯我和景枫敬您才是！”
景枫满意地斜睨了下思琳，眼里写着的是对她这番大方得体话语的认可，然后接着思琳的话说：“思琳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我很庆幸有她！”景枫扫了思琳一眼，思琳脸红到了耳朵后方和脖子下方，低头不语。
在座的同学家属们一声欢呼，笑着看这一对甜蜜的恋人，羡慕不已。
“她说的话一半不对，一半非常正确，我这里替内人纠正补充下！”大家又一声欢呼，紧接着马上安静下来，期待景枫下面的内容。
“她为我做的很多，从不舍得占用我一分一秒的时间，总默默陪伴我身旁，实验室一楼的窗，都早已攀爬得相当熟练。”全场有阵狂笑，思琳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景枫嘴角轻抿继续道：“有思琳这份支持，我没有理由不做得更好！我感谢她！也如她所说，我的成绩离不开王老师的提点引路，还有在座同学们的启发，谢谢王老师，谢谢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及所有的家属们，这杯酒，我和思琳敬王老师、师娘，敬大家！”
“好！说得好！我喝！”BOSS王朗声一喝，又半杯酒倾洒入喉。
气氛被BOSS王的起头带动起来，其他同学和家属也陆续向导师和师娘敬酒。过来给景枫祝贺敬酒的人也一波接一波，景枫慢慢地脸上已红霞满天，思琳不胜酒力，只少少狎几口。
大包间里，喧哗之声持续不断，寒暄之人接二连三，思琳应接不暇，袋子里多次响起的手机铃声完全被淹没在这片热闹之中。
同晚八点整，B市花园酒店三楼大厅，学子旅游网五周年诞辰庆祝晚会隆重拉开序幕。创始人钟不渝西装革履，胸花鲜红，盛装出席。台上，麦克风前致开幕词的他，脊梁挺直、长身玉立、成熟稳健、意气风发，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慵懒散漫，俊俏从容的神采另台下男男女女无不为之折服。
钟不渝安静磁性的声音穿透大厅的每个角落：“今天，为了庆祝我们学子旅游网五周年诞辰，我们所有为此付出努力的全体员工齐聚一堂，2010年，在各位的努力拼搏下，我司业务得到了长足发展，南方市场业绩再创新高，进一步巩固了我们在南片的龙头地位，北方市场势如破竹，飞速占领了北片30%的市场份额，这是旅游业内的奇迹，是我们在座所有学子旅游网的功臣们齐心协力创造的奇迹……”
雪儿穿着端庄大方的月白色晚礼服，坐在台下右边的角落里，一边解读着演讲中不渝那频频投向大厅门口的复杂目光，一边拨打着思琳的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
致辞完毕，台上开始一幕幕由旅游网内部各部门自编自排的节目，个中偶尔穿插些外援表演。台下的员工以桌为单位，开始了美味的晚餐。
“还没到？”不渝走到雪儿旁边的位置坐下，轻声问道。
“没有，还一直不接电话。”雪儿轻摇头，低声答。
不渝没再追问，朝整桌全愣在那看着他的员工笑笑，“别停，吃，继续！”然后自个也沉默地用起餐来。
台上几个节目过后，大屏幕上显出了一排大字，雪儿抬头看去，双眸圆睁、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他这些年为她所做的……
该不渝上台了，他轻身站起来，再次朝入口处深望一眼，那里空落落，无一人，他极力掩盖幽瞳里的失落，稍微整理了下衣衫，缓缓向台上走去。
雪儿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酸涩。自己当初果然没猜错，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思琳啊思琳，她是多么幸运呢，拥有他如此完整深沉的爱意，可她什么时候看得见看得清，又如何能承载如此两人的深爱呢……
这边，宴会结束，已是晚上九点多，景枫喝了不少，有些头重脚轻了，思琳扶着他，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花了三十多分钟才将他送回博士生公寓。再给他弄点解酒茶，整理下衣服让他睡下，离开公寓回到石林8号已是晚上十一点。
刚到住处，淡淡的酒意袭来，思琳没有洗漱，见床就躺下，闭眼就睡了过去。花园酒店那头的周年庆会，全然抛在了脑后。
花园酒店三楼大厅，所有工作人员早已散去，整个现场空空如也，热闹激情散去，落寞之意油然而生。
酒店二楼的酒吧里，钟不渝一杯接一杯地把鸡尾酒往嘴里送。
一旁沉默陪伴的雪儿忍不住轻轻夺过他的酒杯，“别喝了，你今晚喝太多了，走，我送你回去！”
“雪儿，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我想一个人静静。”不渝淡淡道，夺回酒杯继续。
“你喝太多了，再喝我就陪你一起来！”雪儿拿起一个酒杯就要往里倒酒。
不渝一把抓住她手中的酒杯，放下，“女孩子学人家喝什么酒，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好！好！好！我不喝了，回去睡觉，折腾一晚，够累了！”
不渝放下酒杯，示意远处的司机埋单走人。转身向楼下停车场走去，雪儿看他身子踉踉跄跄，忍不住伸手扶着他下楼。
“别让思琳知道……还有我喝酒的事……”不渝边走，边淡淡道。
“你打算永远都不开口是吗？”雪儿的声音愤愤又无力。
“如果她心里只有那人，那就永远不说好了……”不渝在爬上车后，陷入睡眠之前，嘴里轻轻吐出了这句话。
雪儿静静坐着，一动不动，让不渝靠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下沉沉睡了过去，这时候，她能为他做的只是安静地给予依靠。
到了不渝公寓，雪儿轻手轻脚帮他脱下鞋子，解开领带，除下西装外套，扶他在床上躺下。睡梦中的不渝双眉紧蹙，嘴里尹尹呀呀细声说着什么。
雪儿站在旁边，探过身子，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角，才听清楚几句：“思琳，是不是你？你终于来了是不是？思琳，如果先遇到的那个人是我，结果会不会不同……”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雪儿眼角坠下，正好落在不渝的眉心，雪儿伸手轻轻抹去那滴莹然珠泪，并尝试抚去那紧皱的郁悒。
忽然，不渝双手一把握住雪儿伸出去的手，“思琳，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我多喜欢你啊，从军训中第一次见到你，不，也许不是第一次，反正，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一定做得比他好，一定会让你更幸福！”
不渝的眼睛依然紧闭，可握着雪儿的手力度超乎她承受的大，仿佛在敦促别人给他答案。雪儿咬咬下唇，没有挣脱，“是的，我来了，快睡吧，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雪儿轻声道。
不渝眉宇间的痛苦慢慢散去，嘴角露出了丝丝笑意，终于安静睡去。
军训……雪儿苦笑一声，原来那穿着迷彩服的队列碰撞，从此沦陷的不止是她一人。
那年那月那日，当持枪方阵的男生都已转过头去，唯独傻愣的钟不渝仍然向右看着，雪儿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那张美丽不羁的脸，那个无邪憨厚的笑容，从此刻进了雪儿的心里，痕迹越来越深。
茫茫人海，是知己，是蓝颜，他一掠而过，她黯淡一生。
雪儿静静看着不渝熟睡的脸，很久很久，才慢慢抽出被他紧握的右手，帮他掖了掖被子，深望了几眼，才慢慢关上了房间的灯和门。
第二天，周三，当思琳的起床闹钟“铃铃铃……”响个不停时，她睡意浓重地爬起床来，习惯性地确认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周三，工作日，要上班，再习惯性回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宴会、周年庆……
思琳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不渝雪儿非得把自己撕了。
思琳翻看了下手机，雪儿未接来电8个，钟大傻未接来电3个……
“铃铃铃……”上班闹钟又在催促了，思琳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先起床洗漱上班去。
到了办公室，安排好一切，思琳第一时间给不渝拨去电话。
电话那头，不渝还沉沉地睡在床上，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将他慢慢从梦境中拉回现实。他慵懒地睁开双眼，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耀得他赶紧用手挡住眼睛。
头，痛得厉害。怎么回事？慢慢回忆，才想起昨晚喝多了。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这样纵情大饮，没想到自己的酒量真的不咋地。手机还在不断响着，不渝撮撮沉重的眼皮，打开电话。
电话那头，思琳第一次如此轻柔小声地跟自己说话：“大傻……我……对不起，昨天……那个……”
不渝听到思琳如此期期艾艾，心里所有情绪都一消而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今天要上班吧？吃早餐没有？还不赶快干活去！今年来不了，明年再来，没事，周年庆，年年有！”
“总之，这次我对不起你，明年，我一定会去，只要你邀请我！”思琳心里稍微释然，决定明年补过。
“好，我记住了！”不渝顿了顿，“哦，对了，生日快乐！礼物……明年一起送你！”不渝若有所思道。
“谢谢！心意收到了！”被原谅对于思琳来说已是最好的礼物。
不渝挂了电话，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床头的柜子，一张小纸条压在闹钟下面，他好奇地拿过来。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以后别喝那么多了，早餐已备好在饭桌上，赶紧洗漱起来吃点东西！落款：雪儿。
雪儿……不渝才模模糊糊记起昨晚好像是她送他回来的。不渝赶紧下床跑出客厅，已不见雪儿踪影，偏厅的饭桌上，摆着一小锅白粥和两个煎鸡蛋，还热气腾腾的，应该刚走不久。
卢雪儿……这小家伙，挺够义气的……
不渝嘴角微弯，把小纸条往口袋里一放，洗漱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庆功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