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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计划实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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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早有布置,罗二他们离城,他和陆峥留下,但宁府的人去了安全之地,他们再想办法离开。
对方使用火攻,西临城一夜之后就会成为一片废墟,这对宁卿渊他们来说,就算毁了西临城,一切也都在可控当中。
但是,有个舒玉,他们必须得保护她。
睿安帝由谢隐和杨耀护送早已离开西临城,舒玉躲在城里,没了后顾之忧,就算宁卿渊被抓住,婥后也未得到另二人不会立刻要了他性命。
而且,舒玉的身子,刀光剑影,若万一被碰伤,更会失血而死。
“你带着她先走,”让舒玉坐上马背。这些马在西临长大,虽说行速不快,但却适应雪地行走。
陆峥和舒玉同骑一匹马,让宁卿渊一同离开。
“走不了。”
对方放火烧城,虽说火箭从南射来,但整个城中都已燃火,可见,是有人进了城。
烈火中,积雪开始慢慢融化,马匹见冲天火光,加之又有烧裂的梁柱掉落,受到惊吓,嘶鸣不断。
“快走!”宁卿渊催促道。脸上被光火照的通红,“想舒玉死就在这耗着!”
他骑上马,向着城西而去。
陆峥不想舒玉受到伤害,可让宁卿渊一人留下,只会死路一条。
“跟过去!”她命令道。
雪融化,地面变得湿滑,便是马儿熟悉这种环境,但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
他们没走多远便跟上了宁卿渊,不过只见马却没有人。
陆峥下了马,让舒玉坐在马上,他一手牵着缰绳,既得小心有人动手,又得寻人。
竹子燃声噼里啪啦,隐约的杀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二人对西临城皆不熟悉,四周又是大火,根本无路可去。
不见踪迹的宁卿渊从一间燃火的屋子里走出,手里捧着几个木板子。
见到二人,他丢下手里东西,让下马的舒玉过来,一直脚各踩一块木板,板上有草绳,用来捆绑。
“前面有条湖,自西向东,由高往低,等会我将你送到湖上,湖已结冰,你顺着湖一直向东。”
舒玉未见过这东西,不知如何用。陆峥道:“你陪着小姐,我将他们引开,待确定宁家上下安全,我们辽沅见。”
宁卿渊没有理会他,蹲着身子给舒玉绑着鞋。
不知是这漫天大火还是雪止了,从火烧起的那一刻就未曾有一片雪落下。可是,那一点一滴,带着血腥味的液体却滴落在他的眉眼。
宁卿渊停下手里动作,他低着头,缓缓抬起。舒玉的额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似是被燃烧飞起的木屑给擦到。
若是平常人,可能都不会割伤,又甚只是一道细口并不会出血。
可是,舒玉一手握着伤口,从额上留下的血染红了她半张脸。
她面无表情地捂着脸,就像是被人扣下眼珠而流血不止。
他撕了衣裳,想给她包扎伤口。
可是,舒玉拒绝了;她的声音沙哑,面白无血色。
“你们走吧,”她将脚上的草绳给解开,声音弱弱。
陆峥负手而立,站在身上的他对宁卿渊摇头,让其别丢下舒玉。
“让我看看你伤口,”他抓着她的手臂,冰冷如西临城的寒冰。
舒玉将手拿开,伤口流出的血。
这一年多,宁卿渊受到的算计,受过的伤,就算身中数箭,甚至濒临死亡,也未曾血流如瀑。
“带着陆峥离开这里,”舒玉爬上马背,流下的鲜血凝固脚边。他们不知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可流,“我去引开他们。”
她趴在马背上,两只手搂着马的脖子,双瞳已近涣散。
陆峥紧咬着牙关,双目通红通红。宁卿渊抓着他离开时,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克制隐忍的感情,不为情,不为义。
二人上了冰湖,能看到岸上有匹马在奔跑,马背上的人跌落摔滚岸边,与烈火一同消失在视野里。
西临城没有哀嚎,除了火燃声,一切都是静悄悄。城墙上站立的人群,看着这片城在大火中被烧为废墟,恪守约定,城破即亡。
他们走了两天一夜,终于找到个小村庄,问村民讨了点水,买了些干粮。
途中,陆峥一言不发,不吃不喝。
宁卿渊将其食物与水留下,也不说那宽慰人的话,他饿了自然会吃。
寻着记号,二人找到了罗二他们。
汇合地是在客栈,二人一身落魄,见到鱼笙时,宁卿渊卸下一身疲惫,抓着她的手,想拥入怀,一生一世。
“大家既然都平安出了西临,也便放心了,”罗二道:“少爷怕是累了,小的去弄几个菜,你先梳洗,吃好了就休息吧。”
宁卿渊让罗二准备去,他乏累地坐在椅上,不舍放开鱼笙的手,“你们出城可有被追杀?”
“嗯,”鱼笙道:“来人不少,罗二熟悉地形,我们弃马走的小道,他们没能追上。”
“有惊无险。”
“你们呢?”
“舒玉出了些事,”当着陆峥的面,说到舒玉流血不止,怕是凶多吉少,“我们休息一日,明日便出发。”
店小二送来酒菜,陆峥不肯动筷。
罗二知道舒玉的事,在旁喋喋不休,一直劝着陆峥,说起大局为重,身子为重,救人为当务之急,他们也无路可退。
陆峥动了筷,吃了几口就睡去了。宁卿渊梳洗了身子,想着要好些日子不能见鱼笙,更不知这一别是否阴阳两隔。
曾经的顾及抛弃,与她同住一屋。
二人躺在床上,他将她的手握着放在胸前。虽说一直赶路,身子也疲乏,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舒玉死了,陆峥的性子就难判定。你跟着他,若有何意外,莫要管他人,先逃。”
“我知,”鱼笙转脸看着他。虽说同眠,可身边人却规规矩矩,将大半个床留给了她,“你也小心。”
“我会小心的,”不知鱼笙在看他,转过脸,看到映入眼帘的一双眼眸,紧张地转过头去,凝着床幔而咽着口水。
鱼笙向他这处挪了挪,将脸贴着他身子,“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
宁卿渊睡不着,口干舌燥,可又不敢动,怕控制不住自己。
“鱼笙,”他将身子绷的紧紧,握着的手而不觉加重力气,“你睡了吗?”
“没......”
他突然转过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无法克制的欲望。
“你、你喜欢我吗?”
“我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他咽着口水,想尽办法地转移注意力,“我也是......心里只有你,只喜欢你。鱼、鱼笙.....你、你唤我一声夫君再睡可好?”
“夫君。”
他的嗓子哑了,眼也乏了。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风,这月,这一世,哪里不得情长,哪处会有遗憾。
第二日,天还未亮,鱼笙就和陆峥先行出发。
他一宿没睡,知晓她何时醒,从他怀里离开,关门的声音,一切都知晓的清清楚楚。
罗二也没睡,给谢芊怡准备了早食,亲自送了过去,又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主仆二人在房中睡到晌午,店小二见房里没有动静,以为出了事,过来敲门,先将罗二给吵醒。
准备好了干粮,主仆二人出发去辽沅的路上。
时间就像回到过去,当初第一次去辽沅的情景。那时的罗二叽叽喳喳,今时却沉默寡言。
他们一路都没有歇息,换了好几匹马,路上有所听闻,是关于陶漓。
辽沅城门外有士兵驻守,悬赏告示上的重金悬赏,粘贴着是他和罗二头像。
主仆二人在城外等到天黑,将马儿给放了,悄悄地进了城。
他们进城的时间并不算晚,城中商户大门紧闭,路上也无几个人,几家妓院门前,几个穿着暴露的妓女正凑在一起,说着心事。
二人低着头,在夜深中向着鱼府前去。
人去府新,门匾换成楚府。
府门敞开,有两下人站在府外,见鬼鬼祟祟二人,呵斥着让其等离开。
罗二走时,一直扭头看着,眸中流露出不舍。
“少爷,我们去哪里?”他问道,语气中有不甘心也有无奈,“若鱼笙知道了,得有多伤心。”
“回我们该去的地方。”
悦然居许久未有人来过了,屋前的碎叶从门缝中吹入屋里,屋中的每张桌子上都积满了灰尘。
虽是酒楼,可酒却被人给搬空,处处是灰尘,没有安身落脚之处。
“先找个地方休息,”二人去了后院,当初住的那间屋子。
虽说辽沅比西临暖和许多,但刚入春,也是冷的紧。
二人除带了些碎银外,身无余物。罗二翻箱倒柜,并没有找出个什么可以暖身的东西。
他出去找了几张长凳,用切菜的刀将长凳砍成柴火大小,在屋里生火取暖。
“少爷先休息吧,小的明日买被絮回来,今晚只能委屈了。”
“我也不乏,”他道,抽出几根尚未燃起的柴火,夜长,得省着点,“我们就先留在这里吧。”
“小的明白。”
到了第二日,罗二买了一床被絮。不仅银子得省着点花,这是辽沅,处处有想取他们性命的人,必须得留一人守夜。
他又买了些米回来,也不知是新年过去未多久,街上也没多少人。
虽说随处可见悬赏告示,但似乎并无多少人关心。路上可见的,皆都低着头,脚速也快的紧。
煮了些米,一早也未忙活什么,可至吃饭时,差不多快到午时。
罗二随意地扒了两口饭,剩下的用热水泡着,只有个五分饱。
“你去买两只兔子回来,”宁卿渊道,拿出一双银箸给交给罗二,“凡事多留个心眼。”
罗二摸着嘴,双手接过,“小的知道了。等少爷吃好,洗了碗后,我就去买兔子。”
宁卿渊知晓罗二没吃饱,将大半碗饭给了他,抱着碗出神。
“少爷在想什么心事?小的能替你分忧吗?”
“你想......”他笑着,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砸东西的声音。
主仆二人赶过去,不是地痞流氓,而是官府的人。
来人拿着悬赏告示,让手下将二人给围住,“胆儿倒是挺肥,自投罗网来了,就怕命不够。来人,将二人给抓起来!”
“你们敢!”罗二张开双臂,将少爷护在身后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家少爷。”
为首男人大笑,将告示揉搓成团,扔在罗二脸上,“今日爷倒是要给你看看,我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宁卿渊看着男子,将那块免死金牌拿出。
管它有用没用,是不是陷阱。反正早晚得动手。
男人见免死金牌,脸上表情顿时怂了。可他又不甘心,想抓人却没办法,只能让一群人等站着,不知要耍什么花样。
“与你家主子说,人在我这,让她上门自取。”
男人骂骂咧咧,走前更是踢坏酒楼的门。
罗二偷溜过去,见那群人当真走了。心里既高兴又难过,矛盾的紧,“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回辽沅,想必一定会打听睿安帝的下落,也不知.......”
“知不知不管,反正你我二人只是鱼饵,打的过便打,打不过就溜,”话虽如此,可宁卿渊也在未罗二的安危担忧。
免死金牌起了作用。如果他们明着抓不到人,那只能来暗的。除了下毒外,暗杀也是另一种可能。
若下毒,他们吃喝小心些,用兔子试毒,很难让对方找到空隙。但是,若暗杀,这是辽沅,无论是他的功夫还是罗二,如果婥后是势在必得,那他们二人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