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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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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安静地走,他会向我介绍各种小吃或是小玩意,我们也会停下来看各种表演,听他说,中秋的庙会还不是最热闹的,最热闹的,应该是元宵的时候,那时候整片什刹海上都会点满船灯,漂亮得不得了。
和莫言在一起的时候,我莫名会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有时候,就算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围绕着我。
而他时不时朝我投注过来的目光也让我心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潜藏的柔情和眷恋几乎让我无法转开视线。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一看,试一试啊,一个铜板两个圈,套中就带回家嘞。”
身边,高声的吆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转头,看到一个小贩身边铺着一大块布,布上摆放着很多货品和小玩意,他手上拿着好几个竹圈,正鼓励大家都去玩他的游戏。
那是在现代也有的游戏,我记得小时候去北京的时候还曾玩过,花钱买了竹圈后朝看中的东西投过去,若能圈中,就能把东西带回家。
已经有不少人排着队在玩,我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可连续三个人,一个都没能带走东西。
莫言站在我身边,低声问我:“想试试吗?”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可我本就不擅长投篮,小时候玩的时候也是百投不中,所以耸了耸肩说:“算了吧,我去的话,就是浪费铜板而已。”
这小贩可是狡猾得很,不但规定的投圈位置很远,而且货品之间的距离摆得又开,一个竹圈投过去,很容易就掉在空白的地方。
莫言低声笑了笑,又开口:“看中什么,我帮你投就是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有功夫,玩这种游戏应该轻而易举吧?我当即有了兴致,睁大了眼睛开始仔细看布上的货品。
摆在前排的都是些粗俗的小玩意,往后排去,倒是有些不错的东西,我还没把东西都看全,就听到身边有姑娘激动地说:“我要那个镯子!”
我抬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孤零零放着一只镯子,只是这会儿天太暗了,尽管头顶挂着灯笼,那镯子放在角落,仍然不容易被注意到。
小贩听到了姑娘的话,大声笑着说:“姑娘好眼力,这可是当初崇德皇帝带着后妃逃跑时遗留下来的玉镯,宫廷御品,上等货色!”
一听是这么好的东西,边上的人顿时全都来了劲,一时间,很多人都去投那只镯子,可投来投去,只有竹圈稍微擦到一点镯子的,却根本没人投中。
我在边上抿着嘴直笑,这最远角落的镯子若有那么容易投中,这小贩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莫言在这时掏出了铜板,低声对我说:“我去试试,你等一下。”
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可眼中的光却那么明亮,我就是被他这淡定的样子深深吸引,禁不住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莫言挤到小贩边,买了竹圈,朝我看了一眼,那一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我几乎被他迷到神魂颠倒。
然而,就在他投出竹圈的刹那,有人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八月的天,我的手腕上却传来冰一样的触觉,霎那间,我浑身汗毛倒竖,背后当即冒出了冷汗。
我不及去看莫言的竹圈有没有投中,猛地转过头,居然看到一个老乞婆站在我面前,死死抓着我。
她的手不但冰冷,而且如枯木般僵硬,我被她吓得浑身一颤,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她定定看着我,满布沧桑的脸皱成一团,我们头顶的红灯笼撒下的红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非常可怕。
“姑娘,尘缘将你带到此地,而红莲,会送你回到原点。”
她用颤颤悠悠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与此同时,人群中突地爆发出欢呼声,我心头顿时被这声音激得狂跳起来。
老乞婆一下子放开了我的手,转头钻入了人群中,我僵直的身体在霎那间恢复,我立刻朝她追过去。
“老婆婆,你等一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冲着她的背影喊话,可她再没有回头,她看起来那么苍老的身躯,竟在人群中灵巧自得,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
我却被人潮拥堵,只追出几步,目光就再也寻不到她。
我茫然地停下了步子,脑中变得一团乱。
她刚才说什么?尘缘将我带到此地,她是在指我穿越的事吗?可后一句是什么?红莲会送我回到原点,红莲是谁?我要怎么找他?
一时间,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来到这里之后,我第一次遇到了线索,可哪料到,这线索居然这么快就中断了。
“雅娴,怎么了?”耳畔突然响起莫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和紧张。
我回过头,勉强扯开嘴角,摇了摇头:“没事,刚才有个老婆婆,和我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他闻言,目光朝人潮中追去,可那老婆婆早没了踪影,他自然也是追不到的。
收回视线,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说:“这附近有不少寺庙,所以也常有些人装神弄鬼,你不要在意。”
装神弄鬼?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倒希望她真是装神弄鬼,可问题是她一针见血,叫我怎么能不在意?
莫言看出了我的不安,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往前面空一点的地方走,边走边说:“雅娴,有我在,没事的。”
有我在,没事的。这话就像咒语,我乱跳的心竟因为这一句话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握住我,给我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了段路,那种感觉很奇妙,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走过,可世界却变得很安静,仿佛此刻陪着我的人,便只有他一个。
等走到人少些的地方,他停下来,向我摊开了手掌,那个玉镯赫然就躺在他掌心,而在镯子中间,还有一副耳坠子。
我欣喜得瞪大了眼睛,哪里想得到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拿到了两样东西。
我拿起玉镯凑到灯光下看,那玉镯墨色沉重,手感温和,竟像是上等翡翠,那耳坠子也很特别,小巧精致的一对,看起来像是紫玉打造的。
莫言在这时开口说:“那小贩我认得,专门倒卖些从废弃宫廷或古墓中挖出来的宝贝,他若承认是前朝御品,应该不会有错。”
“他这样的人,朝廷倒不抓他?”我起了好奇心,好笑地问。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答话道:“不抓,他们没碍着别人,一般也都守规矩。”
我理解地点了点头,看着手中两件首饰兴奋地说:“这倒不错,花两个铜板就拿到了这么好的首饰,弦凝应该会很高兴。”
“正是考虑到你会想着弦凝,我才多选了一样。”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
我面上浮起一丝尴尬,点了点头,如果莫言只拿来那只玉镯,我也是要给弦凝的,我怎么能瞒着她再拿莫言送的东西。
莫言却在这时拿过了我手上的耳坠子,扶着我的脑袋,直接就帮我戴上了,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这样的小动作也会伤到我似的。
我一下子愣住,没能阻止他,待回过神,耳坠子已经挂在了我的耳朵上。
他左右看了看我,眼中含着笑意说:“很衬你。”
一句话说得我脸颊有些发烫,我握紧了玉镯,暗瞪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他很快跟了上来,与我并肩往前走,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才知道其实他也很会笑,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愿意为我而笑。
在庙会里看了不少新奇古怪的玩意,等到了和弦凝约定的时间,我还有些意犹未尽。
回到停马车的地方,弦凝已经等着了。
一看到我们,她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来,嘟着嘴说:“莫言大哥,姐姐,你们可回来了。费扬古这小子,明明是他吵着要玩,结果玩了半个时辰就要睡了,害我干等到现在,无聊死了。”
我见她前面等着的时候确实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拍拍她的背安抚她,同时递上了拿在手里的玉镯,笑着说:“好妹子,辛苦你了,这是莫言大哥从掷竹圈的游戏摊子上赢来的,送给你。”
她接过玉镯,欣喜得上了天,把镯子套到手上后才激动地对莫言说:“莫言大哥,谢谢你。”
莫言微微颔首,低声道:“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当然喜欢。”她激动得像个孩子,转眼看到我耳朵上的坠子,又笑着问:“姐姐,你的耳坠子也是莫言大哥赢来的吗?”
点了点头,我笑着说:“是啊,莫言大哥一投一个准,可是差点把小贩呕死。”
我是没看到小贩的样子,不过脑补一下也知道他一定郁闷到想吐血,毕竟这两样首饰很可能就是他那些货品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弦凝哈哈大笑,似乎也是想到了小贩的样子觉得好玩。
等上了马车,她把要下江南的事和莫言也说了,莫言沉默良久,最终也没有反对,只对她说要她自己小心,万一遇到什么事,要立刻想办法通知我们。
那日后来,莫言送我们到柳府后就回去了。
隔了几日,弦凝和陆掌柜陆续把事情都商量好后,就准备出发了。
八月底,我帮她一起收拾东西,她边收拾边笑着说现在出发的话,应该赶得及回来过年。
我把所有能想到的嘱咐的话都和她说了,另外关照她要常写信回来,让我知道她一路平安,她笑着连连点头,应承下我所有的叮咛。
第二日,我和秦叔、王妈一起送她出了北京城的城门,站在城门外,我抱着她,一遍遍地叮嘱她要小心。
“姐姐,琴行就暂时交给你了。”她回抱我,手上的玉镯子压在我的脖子上,凉凉的,让我有些心疼。
然后她又依次抱了抱秦叔和王妈,还再三嘱咐王妈好好照顾我,这才和陆掌柜一起上了路。
她坐在马车上离去,在看得到彼此的距离里一直用力朝我挥手,我看到她戴在手上的玉镯苍翠欲滴,在阳光下散发着沉沉的翠意。
弦凝离开后,我倒没有变得愈加忙碌,反正琴行的生意是秦叔管着,我还是像往日那样上课就可以。
莫言还是常会送些吃的来,有时候夫人也会和他一起过来,我看得出来,夫人是在借着我缅怀她失去的女儿。
所以我也尽量在有空的时候去鄂硕大人府上小坐,陪着夫人话话家常,如此一来,我和鄂硕一家渐渐走近,没多久,费扬古看到我也像看到弦凝那么开心了。
过了九月,天气渐渐变冷,学生们不像夏天来得那么积极了,大家都开始抱怨即将来临的冬天。
柔儿甚至问我冬天能不能给她写一个冬天的谱子,让她在家里练,等开春了再来给我看成果。
我当然笑着拒绝了她,并且一脸认真地告诉她“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道理。
十月里的某个艳阳天,我陪着柔儿练琴,听她已经弹得很不错的《汉宫秋月》,看着窗外依旧热闹的长街,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小时候学校最喜欢在这种季节安排秋游。
转念又想起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出去走走亲近一下大自然了,我在柔儿一曲终了时笑着问:“柔儿,你们平时可会出去秋游?一般都去哪里?”
我心想这古代的大自然总比现代的要更原生态一些,若是能在这金秋的时节出去走走,那该多好。
我话音刚落,柔儿就娇笑起来,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秋游呀,那一般都是些文人墨客做的事儿,我们女儿家是不去的。怎么,姐姐觉得闷了,想秋游去?”
“可不是,日日就这样反复弹琴,我还真觉得闷得慌。”
“姐姐你是应该多出去串串门子,整日闷在这琴行哪能舒服呢。我们几个姐妹常结伴去张小姐家的绣庄玩,姐姐要不下次也一起去?”
“绣庄?还是算了吧,我看到针啊线啊的就头疼。”
柔儿闻言轻笑了起来,拿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道:“这倒奇了,姐姐这么文静的人,居然不喜欢刺绣?不像啊。”
我闻言哈哈干笑,谁让我是个现代人呢,这古代女人的绝学除了古筝之外,我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和柔儿聊了会天,又听她把《汉宫秋月》弹了一遍,临近晌午,她向我道别,回家吃饭去了。
今日琴行里就来了柔儿一个学生,我乐得清闲,走到窗户边大大伸了个懒腰,又左右做起扩胸和伸展运动,想让身体好好放松一下。
谁料刚做了没几个来回,身后已传来压抑不住的轻笑,我一惊回过头,居然看到福临斜倚在楼梯口,正笑意盎然地看着我。
想到刚才的动作估计全被他看去了,我顿时一阵脸颊发烫,咬着唇嗔怪地瞪他一眼,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真是的。”
我的口气完全不像是在和一个皇帝说话,他倒也不介意,笑盈盈地反问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转身朝他走去,兴致勃勃地说:“放松身体啊,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反正我在这古代也没事做,不如教他做做广播体操,想他整天操心国事也挺累的。
他居然连连点头,陪着我发神经,还笑着说:“好啊,看着有趣,我倒真想学学。”
我哈哈大笑,觉得他真是有趣得紧,想来是在宫里憋坏了,所以出宫的时候就把性格中外向的一面彻底释放出来了。
“你没有用我给你的簪子。”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直觉地去摸头上,那里倒是有几样简单的发饰,可确实没有他送我的簪子,相反,莫言那日给我戴上的耳环,我却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他的目光已转到了耳环上,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边浮起一丝苦笑,看着我说:“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其实我有在用他送我的义甲,只是那簪子,我总觉得不能和耳环一起用。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看着我不说话,这种情况下我隐隐开始紧张。
我想这或许就是福临和莫言不同的地方,和莫言在一起,即使不说话我也觉得安心,可和福临在一起,似乎做不到这样。
是因为他的身份吗?因为知道他是天子,他可以随意操纵我们的命运,所以我无法坦然接受他的沉默吗?
好在,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福临看出了我的不安,笑着说:“今日正好有空,我带你去香山行宫赏枫可好?”
香山赏枫?这话在我脑中瞬间亮了,天,福临难道是古代的阿拉丁神灯?我半个时辰前才刚刚想去秋游,他现在就说要带我去香山赏枫?更可贵的是,他这神灯还不需要我擦拭许愿,直接就来实现我的愿望了。
我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点头了,我想就算我不能接受福临的感情,可至少,我可以做他的知己,做他在那紫禁城之外真心的朋友。
见我答应,他也很高兴,转身下楼,边走边说:“那我们快走吧,去香山的路上可要花不少时间。”
我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可走了两步又回头,抱起了我一直在用的琴。
福临听到我的声音,回头见我拿了琴,眼中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的眼睛本就生得好看,这一亮,简直就像装进了清风明月,让人一旦看到,就转不开视线。
“我帮你拿。”他激动地伸手过来,接过我的琴,又朝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被他笑得心头乱跳,心想福临这种长相在古代当皇帝真是可惜了,这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要红得发紫的明星啊!
到了楼下,我用纸笔向秦叔告了假,他见我要和朋友出去也挺高兴,只嘱咐我晚上不要太晚回家。
福临的马车就停在琴行外面,刘福等在驾驶座边上,看到我,满面笑容地行礼道:“见过庄姑娘。”
我朝他笑笑,随意地说:“刘福,和我就不用这样拘礼了。”
这话让他愣了一瞬,随即,他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等我们上车坐好,他跳上驾驶座,马车很快就行驶了起来。
我看着马车朝郊外的方向驶去,心头激动得像揣了只小鹿,咧开的嘴角更是合都合不拢。
福临在边上看着我,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过了会,他想起什么似地问:“对了,雅娴,你可会骑马?”
骑马?我眨巴了下眼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虽然身为现代人,但我倒是骑过马,小学的时候去川西北大草原玩,和我老妈同乘一匹,在当地牧民的保护下骑过大概……两百米。
他见我摇头,大概以为我是说不会,柔声道:“不碍事,那你等会和我坐一匹马就行了。”
“我们还要换马吗?”
“嗯,马车太慢了,不如骑马去得快,秦叔都要你早点回家了,我可不敢耽误你太久。”
他的语气虽然带着玩笑,可真心是在为我着想,我心中很感动,而感动之后,就又有了一丝矛盾。
我若不能接受福临,是不是应该早点跟他说清楚?
出神间,马车已驶出了城门,我们下了车,就看到城门口停着几匹马,刘福牵了一匹高大的白马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我看他们的打扮,猜想他们应该都是福临的近身侍卫。
“上马吧,我们抓紧时间出发。”福临站在马边,笑着对我说了一句。
我连忙点头,抓着缰绳想上马,只可惜那马蹬实在是太高,我连踩上去都有困难。
正满头冷汗,腰间突然传来一股支撑力,接着,我整个人就被托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可也知道抓紧时间踩着马蹬上马,刚坐下,马身一震,紧接着,温暖的胸膛自身后贴来,福临把琴交给我,他的双手穿过我,握紧了缰绳。
“雅娴,我们出发了。”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贴着我的皮肤滑过。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我觉得耳根有些发烫,没有办法答话,我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琴。
马儿在下一秒飞奔起来,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我的鬓发,也吹乱了我的心。
我整个人被福临圈在怀中,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的体温传过来彻底包围了我,那一刻我只能靠着他,把我的安全和性命全都交给他。
到香山已是下午,我一路上忙着看风景,也没意识到自己连午饭都没吃,等马儿停在行宫门口,福临抱我下马,我才意识到肚子很饿了。
“很饿了吧?我已经让他们备了午膳,快进去吃一点。”福临似乎也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拉着我的手就急急往行宫里走。
走进一座宫殿,空气中立刻飘来了香味,我的口水几乎在顷刻间被引了出来。
福临牵着我到了桌子边,就看到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香喷喷的味道实在诱人到了极点。
两个人也真是饿过了头,坐下后立刻大吃起来,福临倒是还不忘给我夹菜,然后看着我风卷残云的吃相边吃边笑。
不过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仿佛是恶狼转世,等吃完,一嘴的油腻更是让他形象全无。
我们看着彼此的样子大笑起来,笑够之后,他感慨地说:“雅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这样不顾形象地大吃大笑,也只有你会陪着我这样放纵。”
我闻言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
这古代女人的礼仪规矩我是不懂的,我现在吃饭还是按着在现代的习惯,估计在古代人的眼里,那确实只能用“放纵”来形容了吧。
吃完了饭,他抱着我的琴,带我去赏枫。
听他说,香山这里的行宫是始建于金代,后来历朝都有扩建,到前朝时规模已经颇大,他们清军入关后,他忙于肃清前朝余党、建立清朝朝纲,对这里尚未好好规划管理。
也是因此,他才能带我到这里来,因为这里还不算是他们正式的皇家行宫,所以不用担心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我们沿着山路一路往上走,香山上的枫树已经开得很浓,那漫山遍野的枫红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让人心动不已。
我到北京玩过很多次,但是却始终没能到香山走一走看一看,我还曾向闺蜜抱怨过这个遗憾,哪里想到,如今居然跑到古代完成了这个心愿。
我已经很久没有爬过山了,这古代的山路又没有现代的好走,所以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
福临体贴地停下了脚步,带着我来到半山腰的亭子,让我坐下休息。
“若是累的话,余下的路就不要走了,反正这里也是个赏枫的好地方。”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们走过的路,唇角挂着发自真心的微笑。
我喘着粗气,仰头看淹没在万树丛中的山路,心中却突然激起了斗志。
既然想来秋游,又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我要坚持到底,就像我在这里要坚持活下去,活到能回去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