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每天起床都看到自己在装逼》莫瑜夜OR茗筱

43、最后的世界

　　女人缓缓转过头。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她很深很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勾出一个笑。
　　明媚的，温柔的，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笑。灰发的女人，是我这些年无数次惊醒回想时，梦里的样子。
　　什么都是梦。大家好好的生活是一个梦，这个风景优美的平静的凉迟城是一个梦，莫相离是一个梦。二元界的生死爱恨是一个梦，我听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终于轮到自己的，却还是没能绷住脸，装完这场逼。
　　“是啊。”
　　一边这么用平静又柔和的声音回答着，彻底转过身后的莫相离，一边宽容地笑着弯下腰。她好好地打量了我一番，捏了捏我的耳垂，帮我理好衣襟上的褶皱，抹去嘴角吃完饼干留下的残渣，然后始终笑着，站起身。
　　“梦是该醒了。”
　　“小四。”
　　“不要害怕。”
　　我恍惚想起当年为什么会为了小六的一句不要害怕动容，就是因为有一年冬夜下了大冰雹，我坐在窗边写作业的时候怕的不行，莫相离第一次把我抱在怀里，第一次对我说了不要害怕这四个字。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四个字，他们都觉得，陈烙是要拯救世界的作者，带着这么可笑的头衔的我，一定无所不能，可莫相离却始终明白，我到底还是当年那个任性极端的小孩子，一点点好都放在心里。
　　一瞬间视线四合，古桃树，桃花瓣，瀑布，木楼台，莫相离笑着的样子，合为一体，化作一缕淡灰的烟，隐入黑暗之中。
　　“有个叫莫相离的家伙，我敬她如母，爱她如己，视她如眼。”
　　这世界总有人像无边的月光，像盛开的水莲，是你一生最无法抵达的故城，是你午夜频频造访的梦乡，是你笔记本里写下的名字，是你写出来最好看的那几个字，是你用最温柔的声音呢喃出的姓氏，是你述说了一生的故事。
　　是你用尽全力奔跑也无法触及的过去，是时间之河的那一端，是离你三百多光年的北极星，是你的一瞬，是你的一生。
　　莫相离。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最后还是没能来得及说一声。
　　晚安。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的黑暗，我能瞄到浑身自带led灯光的莫相离倚靠在很远处，她旁边还站着个人。男人爱惜地给似乎只是在沉睡的女人整理好仪容，起身似乎抬了头，于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到面对面的程度，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穿白衬衫还喷香水的制杖装逼犯青年，他微笑着看过来，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算差。
　　“慕澈。”我掰着手指翻白眼，“你很闲？”
　　我实在是懒得计较我第一本小说里的男主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翠绿眼睛的青年只是柔和地笑着，用手在脸上随意一抚，那面部的细节就发出了微小的改动。翠绿的眼睛渐渐变成能够闪瞎人眼的璨金色，我愣了半晌在想起来这到底是谁。
　　“许凉深······或者说，苏旭，情敌。”
　　金色的眼睛眨了眨。我抱起手臂，看着这个和我和相离相处了很多年的人，像从未离开过一样，和他熟稔地交谈着。
　　“我本以为大boss至少会是萨尔或者莫相离那个维度的人，没想到居然会是我家相离和你。”
　　“你很快就能见到萨尔了。”
　　“我知道。”
　　“最近过得还好吗？”
　　“不错。相离呢？”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那你呢？”
　　“也还好。”
　　始终笑着的许凉深冲我微微颔首：“我只是个守门的···没时间叙旧了，不如看看你的小男友？”
　　“他是我男神。”我漫不经心地反驳道，“我这辈子只会喜欢相离。”
　　对方但笑不语，打了个响指。
　　我顺着他手伸出去的方向走进一片黑雾里，最后的余光，瞥见青年带着他那终年不变笑容俯身下去，给莫相离一个轻柔的吻。在我能读懂他眼里到底是怎样的神情之前，许凉深就终于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消散于黑暗之中。
　　“我喜欢太阳，也喜欢苏旭。”
　　“在成为莫相离前，身为明媚的我，像期盼苏旭的回应一样，期盼着旭日初升的那一天。”
　　岁月的末端，历史的拐点，她所期盼的苏旭，到底还是卸下厚厚的伪装，给了已无法应答的莫相离，一个吻。
　　而我的老搭档，已经等了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