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你知道吗，像这样没有任何损失还捞了一大把好处的交易，在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阴谋，一个不小心我可能就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奈奈子放下手里批完的文件，侧头看着一旁端坐的小狐丸。
面对着她不怀好意的揣测，小狐丸只是报以一个微笑，语气恭敬的说道：“您多虑了。”
“也许吧。”奈奈子说，“只是你们说和解就和解，正常人都会有所防备的。”
“那么这一个礼拜的表现，有没有让您卸下防备呢？”小狐丸说。
“抱歉。我天生多疑。”奈奈子面带歉意的说道。
自从上次接受了石切丸的和解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所有刀剑的表现堪称完美，对她的命令从不多嘴一句，再繁忙的出战也毫无怨言，之前还偶尔会对她怒目而视的刀剑们也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不得不说和解这一招真的让奈奈子一下子有气没地方撒，除了特殊情况，她并不喜欢单方面的当恶人，就算有一肚子坏水，她总也要找个理由才能发泄出来。这些刀剑主动示弱，反而让她没有机会使坏，但她也不会跟个傻子一样以为从此以后大家冰释前嫌，和睦的生活在一起。
现在的和平不过是表面上的假象。
所以除了让长谷部和自己住在一间屋子里，在任命长谷部为近侍的同时，她每天都会喊不同的刀过来陪自己批文件，嘴上说着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大家，实际上却暗地里观察这这些各怀鬼胎的刀剑。
“这几天怎么没有听见一期一振的声音？他的暗堕克制住了？”
奈奈子的语气不无可惜之意，如果要说那天晚上的仇没能彻底报回来让她有些憋屈，那听听暗堕一期一振的嚎叫也不失为一种闲暇时候的乐趣。
“没有，藤四郎家的短刀们已经处理掉他了。”
听到小狐丸这么说的奈奈子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他们折了一期一振吗？”
“是的。”小狐丸低着头，神色自然的说道。
“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了……”奈奈子说道：“我以为藤四郎家的短刀们就跟小孩子似的。”
“他们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付丧神，”小狐丸说着，慢慢抬起头看着奈奈子，神情平静而又自然，“他们从来就不是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奈奈子，奈奈子也看着他，没有移开视线。片刻过后，她轻笑着回答道：“我知道。”
她并未小看过这些刀剑，甚至可以说，在她活过的这些年里，接手这样一个本丸算不上最难的任务，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撇去习惯问题，如果她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儿，她也许就不会带上了一箱子的武器。
“我还知道你想杀了我。”奈奈子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三日月的伤好了吗？总是窝在屋里不好，你该带他出来透透气。”
她的语气算得上恶毒。奈奈子是故意的，她知道这些刀剑之间的友谊，可如果仅仅如此就被刺激到，那这些刀剑也对不起他们活过的时间了。
正如她所料，小狐丸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绅士模样。
小狐丸摇了摇头，“您自己说了，您天生多疑。至于三日月，我想他会好的。那么现在，为了表示我对您的信任，能为小狐梳理一下毛发吗？”
狡猾的狐狸，奈奈子想到。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第一部队好像快回来了，我去迎接他们。”
-
归来的第一部队除了长谷部以外都是练度较高的刀剑，在保证战绩的同时也能让长谷部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是这也有着一定的代价，那就是基本上每次长谷部回来都会带着程度不同的伤。
“还好吗？”奈奈子瞥了一眼长谷部流着血的右臂。
“小伤而已，主上。”长谷部说。
“不要逞强。跟我去手入室吧。”奈奈子拍了拍长谷部的肩膀说道。
奈奈子拿出手入的工具，一边听着长谷部汇报战绩一边手法娴熟的给长谷部治疗起伤口。
“这点伤我就不用加速扎了，可以吗？”奈奈子询问道。
长谷部点点头，“您拿主意就好，不用顾虑我。”
实际上奈奈子的包扎水平并不好，她动作快，也粗暴。她对疼痛的感知度比一般人要低，在这之前也很少会为别人包扎。刀剑们自然是不会喊疼的，只是他们偶尔流露出来的表情让奈奈子知道她可能弄疼了他们。
“你觉得烛台切光忠怎么样？”奈奈子突然问道。
长谷部微微一愣，随即立刻警惕了起来，“主上觉得他有问题吗？”
奈奈子像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笑个不停。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直接想到了她最会考虑的方面，该说不愧是忠心的刀吗，这真是……
长谷部反而疑惑了起来，“主上？”
“没什么。”奈奈子给长谷部手臂上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然后又伸手揉了揉长谷部的头发，“我信任你，长谷部。”
有些跟不上奈奈子跳跃的思维，但长谷部还是微微低下了头，恭敬的回答，“不胜感激。”
“跟那些刀多接触接触吧。”奈奈子吩咐道。
“您的意思是……？”
她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我们现在还处于互相刺探的阶段，他们很防备我，我也很防备他们，我想也许他们会对过去的同僚或是现在的伙伴，也就是你，放下一些戒心吧。”
奈奈子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有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要搞这些费脑子的事儿，你设计我，我设计你，真是累人。有什么不满的话，何不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捅对方一刀呢。”
“所以我需要你，长谷部。”奈奈子双手按在长谷部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需要你替我去打探敌情，你一定做得到不是吗？我信任你。”
只要你不要陷得的太深，只要你还明白自己的立场。
-
“你确定要由你来动手吗？”厚表情严肃的问道：“我可以帮你，其他兄弟也可以。”
乱摇了摇头，“让我来吧，已经让他们背负很沉重的东西了。”
他推开房门，像是不为了吵醒里面的人悄声走了进去，发现自己这个行为后乱自嘲的笑了起来。
明明已经不会再醒过来了。
屋内躺着的是陷入深深昏迷中的药研，尽管知道对方听不到，乱还是小声的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看了沉睡中的药研一会儿，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缓走了过去。
“我知道之前的大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药研和一期哥看着我们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乱轻手拨开药研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眼神温柔的注视着面前满身烧痕的兄弟，看了片刻，他伸手放到药研的脑袋下面，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平放在自己的腿上。
药研自然是无法回应乱的话，他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时常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也止不住抽搐，像是被噩梦困住了一般。
“那天你出事后，一期哥立马就暗堕了，我是听鹤丸说的，不过我之前就觉得他撑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痛苦？我和其他人一直在想，却一直也没有想明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昨天我们把一期哥折了。”乱的声音很轻，很轻，“我，还有厚，平野，前田，五虎退，秋田……所有兄弟都在场。”
“是大家一起动的手，所以，下手很快，一期哥没有再多痛苦多久。”
“在那之前，一期哥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无法原谅，还有杀了你什么的话……就在他快消失的时候，也没有停过，看样子执念相当深重啊。”
“其实我也在想，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也许，也许我们可以撑到下一个审神者的到来，也许下一次，下一次就会遇见一个真正的好审神者了呢？”
在这之前，乱以为他是会哭的，可即使眼眶已经涩的发疼，他依旧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只是……这算是我们的一个决心吧？不再抱有希望，而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做一件事。”他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本体，一点点，一点点贴上昏迷的药研的脖颈。
乱俯下身子，在药研的耳边低声呢喃，“可以不用再痛苦了，药研。所有的噩梦都会消失不见，别怕，有一期哥陪着你，而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会去找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