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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三章 万里赴戎机 ...


  •   七月初,喻炀带领最后一批义军到达中州军营。原靖宇与轻颜主持完收编工作便启程去鞍岭。
      按照他与轻颜商定的计划,他们必须先给燕王一个震慑才行!
      轻颜有孕,原靖宇不让她骑马,却不想她竟然又来了一个不告而别,带着凤轻尘与周紫玉先他一步骑马走了。原靖宇又气又急,赶紧带着近卫军追上去。
      这个女人……
      他真想抓住好好打她一顿屁股!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爱惜身体,要逞能也不看看时候!
      却说一路上凤轻尘和周紫玉也在苦口婆心地劝她,可轻颜毕竟是阁主,他们也只能好言相劝而已。轻颜总是安慰他们不要担心,她自己的身体她如何不清楚?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不过三个多月而已。她知道三个月后的胎儿是比较稳定的。她常年骑马,这里到鞍岭的官道又平坦,也不怎么颠簸,应该没有问题的。如今形势瞬息万变,如何拖得?她自然明白原靖宇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可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呀!

      白天休息,晚上赶路,易轻颜他们到达鞍岭时刚刚开城门。她穿着男装,带着凤轻尘和周紫玉径直来到鞍岭将军府,通报时说自己是定南军元帅刘彦飞。
      尤蒙听说定南军主帅来了,抓起一件外袍丢下正在训练的士兵就跑回将军府,急匆匆地往待客厅而去。七月的天气,又在晨训中,军营里服装整齐的人真的不多。
      整理好衣服走进待客厅,尤蒙只见一位丰姿俊彦的少年坐在客座上慢悠悠地喝茶,身旁站立着两名同样丰神俊朗的少年。但见坐在红木椅上的少年一身白色的棉质长袍,蓝色绣云纹的腰带,虽远道而来,却并无风尘仆仆之态。不知道为什么,尤蒙一看到这位俊逸少年,心里就不觉得热了。仿佛对方高洁清雅的风华带来了一片绿荫,怔然间似有清风拂面。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了,不说此刻这少年身边的两个下人,之前的宜安王萧逸飞,而今的中州王原靖宇,原靖宇的侍卫队长林轻云秦翼等,哪一个不是丰姿俊雅的人物?但到了这位少年面前,却总觉得还缺少了几分灵气。
      他甚至有些怀疑,世上有这般风华的少年么?而后他又想起定南军的来历,想起江南义军的领袖人物雪衣神女,这位刘元帅该不会是女子易钗而扮的吧?老天,他们这位王爷做事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是刘元帅吗?下官早就盼着王爷派援军来了,想不到元帅竟如此年轻有为……”
      易轻颜淡淡看了尤蒙一眼,微微一笑道:“王爷稍后就到,尤将军可以下去准备了。至于我嘛,先安排一个房间梳洗休息一下就好。”
      “王爷要来吗?那下官赶紧让人准备。”尤蒙两眼放光。王爷来了,一切就都不用他操心了。他满脸惊喜地叫了将军府的管家亲自引领易轻颜去客房休息,然后又让人将原靖宇前次来的时候住的那个院子收拾好。

      轻颜的马是极好的,原靖宇又不敢追得太急,怕她跑太快出问题,因此两人到达鞍岭不过相差两个时辰而已。
      尤蒙见原靖宇果真到了,总算是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燕王、河西、河间三方先后对中州宣战,可把他吓坏了。仿佛天都要塌了。但这位新主子发过去的公文一直告诉他不要担心不要着急,让他坚守城池即可,援军很快就到。可是这样的公文书信他收了好多封,援军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中州同时与三方作战,哪里还有援兵呢?好在他对原靖宇一直很有信心,随后不久定南军又不断往这里开来,他这才定下半颗心来,坚守到现在。
      褒奖了尤蒙几句,原靖宇便带着几分焦急问道:“定南军元帅到了吗?现在何处?”
      尤蒙看王爷神色不太好,似乎有些着急,还有些愤怒,心中更是小心翼翼,回说已经通知刘元帅了,还说刘元帅很快就会过来拜见王爷,又道已经安排了午膳就等王爷到来。
      原靖宇瞥了尤蒙一眼,冷哼一声道:“她说会亲自过来拜见本王?”
      尤蒙搞不清楚王爷为何发怒,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自己的侍卫通报刘元帅回来之后是说的“知道了”,但既然“知道了”还不过来拜见么?
      “带本王过去!”原靖宇轻轻地说,却不容拒绝。
      尤蒙有些糊涂了,但他聪明地什么都没有问,赶紧在前面带路。

      客房里,门虚掩着,窗户却是大大敞开着,凤轻尘守在门外廊子里。易轻颜身着男装躺在窗口一张竹榻上,微微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周紫玉也是一身男装站在一旁轻轻摇扇。房间里还有几盆尚未化开的冰,正“吱吱”地冒着寒气。
      见这位“刘元帅”居然还躺在竹榻上睡觉,尤蒙忍不住头上直冒汗。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原靖宇远远地瞪着轻颜,真想打她一顿啊!这个胡来的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他省心呢?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轻轻对尤蒙摆摆手道:“尤将军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让人把午饭送到这里来就好,清淡些,不要酒。”
      尤蒙迟疑地告退,见凤轻尘正躬身向原靖宇行礼。
      原靖宇走进去,让周紫玉退下,轻轻在轻颜身边坐下来,伸手捏着她的脸道:“别装了!”
      轻颜笑着睁开眼睛,揽着他的脖子道:“景瀚,你不要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原靖宇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无奈地抱着她,狠狠地吻了下去……
      许久之后,轻颜靠在原靖宇怀中,温言软语道:“别气了,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我知道你担心我和孩子,但你要相信,我也是爱惜自己和孩子的。因为确定孩子不会有事,我才做这个决定的……景瀚,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好想你的……”
      “这次就算了,但以后切不可如此冒险了!”原靖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多的怒火都融化在她温言软语中。还能怎样呢?
      轻颜温顺地点点头,高兴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道:“以后不会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等这里战事结束,我一定乖乖听话坐马车,不会让自己和孩子有一丝损伤的。”
      原靖宇轻轻抚摸她的眉眼,无声地在心中叹息。自己真的陷进去了,不知不觉中已经让她完全掌控了情绪。可是,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一点反感,反而感觉那般甜蜜幸福呢?
      看原靖宇已经被“摆平”,轻颜忽然高声道:“紫玉,把那冰镇的葡萄端过来!”
      原靖宇一听,立即又皱紧了眉:“你怀着身孕,如何能吃冰镇过的水果?”
      轻颜白了他一眼,撅着嘴道:“我要吃不早就吃了?还巴巴地等着你来骂?人家这是给你准备的……”不过他赶路辛苦,似乎也不适合吃太冰的东西。
      原靖宇一听,脸色立时缓和下来,轻抚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情不自禁又低下头去……

      午饭后,原靖宇传令下去今晚召开高级将领议会,商讨与燕王决战事宜,让诸将做好准备,而后便陪着轻颜午睡。轻颜一行人是连夜赶路,他又何尝不是?
      轻颜上午睡了一阵,此刻倒有些睡不着了。她躺在竹榻上,从大开的窗户望出去,但见窗外的大榕树下吊着很多小虫子。
      长长的丝线,在细碎的阳光中折射着五彩的光,那吊在树荫里的小虫子一个个扭来扭去的,好似在挣扎,又好似在荡秋千。她越看越有趣,最后竟伸出手来,屈着中指对着那些微微摇摆的丝线弹了过去。
      丝线猛然断裂,小虫子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就地翻了个滚,赶紧往阴凉处爬。
      “晴丝千尺挽韶光……就这么有趣么?”原靖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看着轻颜顽皮。
      轻颜回他一笑:“你小时候有没有这样玩过?”
      原靖宇失笑摇头。
      “我小时候经常这样子玩呢!”轻颜忽然拉着他的衣袖道,“你也来试试看!”
      原靖宇无奈地看了看无辜的小虫子,又看着她满脸的笑容和期待,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他的轻颜,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他忽然想到,她十几岁就担负起领导义军的重任,只怕也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刻。想到这里,他终于迟疑地伸出手去,学着她的样子,一道劲气过去,就有一只虫子落地。
      “好不好玩?”轻颜笑靥如花地望着他。
      “你睡不着吗?”他挑眉问道。
      “嗯?”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轻颜疑惑地眨眨眼。他又想做什么?现在可是大白天呢,她又怀着身孕……
      “正好咱们好好亲热一下……”吃不到嘴里,亲一亲,抱一抱解解馋总是可以的吧……

      夜幕降临,晚风习习,气温逐渐下降,躁动了一天,似乎天地都在此刻静谧下来,只有天空中无数明亮的星星遥遥地眨着眼睛。
      原靖宇带着易轻颜走进议事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介绍了定南军统帅刘彦飞,然后便与大家一道探讨对燕王的用兵之道,当然,说是探讨,其实众将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鞍岭原来的守将脑子本来就不够活络,而定南军的将领们更是丝毫没有与燕军交战的经验,更提不出什么好的意见来。原靖宇与轻颜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此事还得靠他们!
      而后,易轻颜将定南军将领留下单独训话,要求大家刻苦训练,听从指挥,最后又关心地问了一下他们的生活状况,成功收服了所有人心,这才与原靖宇回去商讨战事。

      七月底确实不是打仗的好时候,骄阳似火,站在太阳底下都嫌热,更何况穿着盔甲提着武器去拼命?但是,越不可能的事情收到的效果往往越好。
      原靖宇与易轻颜在城楼上仔细观察了燕军的驻地。
      由于燕军多年布置,驻地的防御是很完备的,鞍岭若想出兵偷袭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鞍岭也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除了今年三月原靖宇曾率兵追击,这么多年来中州就没有主动出击过。
      但见燕军很早就开始练兵了,卯时开始,直到巳时初刻结束。远远望去,军容整齐,声威赫赫,无形中给了鞍岭守将很大的压力。每天傍晚酉时左右燕军又进行第二次训练,但这次与早上不同,傍晚的训练采用模拟作战训练,在驻军辕门前面,有两支军队约两万人在互相砍杀。而在外围,却有很多人观看。
      鞍岭城楼上诸将远远望去,但见人影混乱,似乎还挺认真的,风中隐约传来些杂乱的声音,轻颜几乎能听到刀剑入肉的声音。回头看了看定南军的十来位将领,个个都在沉思,很好,轻颜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丝毫的畏惧。能看出敌人的强大未必是件坏事,只要心中不生恐惧,只要能多多反思双方的优劣,取长补短,自身必能有所发展。而战场上瞬息万变,机会总会有的。
      连续看了两天,原靖宇和易轻颜得出一个结论,燕军每天傍晚的的训练应该也是一种比试,现任两位燕王之间的比试。同时,他们还得出一个结论,燕军短期内根本就无意强攻鞍岭,他们之所以陈兵鞍岭之外,只是为了震慑。当然,他们也会时不时地佯攻一下,增加鞍岭守卫的压力及恐惧。如果河西河间能顺利牵制住中州的军队,等鞍岭士兵人心涣散的时候他们浑水摸鱼拿下这个关隘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他们不必付出太大的代价,却可以收取最好的效果。
      只要鞍岭沦陷,就无异于打开了中州的大门。
      经过三天的观察和讨论,他们初步制定了计划。

      八月初二,天空阴沉沉的,东面飘来一片厚重的乌云,好似浓墨染出的一般,眼见就要有一场大雨。在八月,甚至整个秋季,鞍岭这一带是难得有大雨的。事实上,所有人都很期待,因为今年七月的雨水不多。
      站在城楼上,轻颜远远地望着燕军的营地,说:“倒是个好机会。”
      “再没有比这更佳的时机了。”原靖宇含笑点头。
      迎着渐强的秋风,轻颜笑道:“既然天公作美,待会儿咱们的口号也改一下吧!最好计划也稍作修改。”疾风飞扬着她鬓角几丝长发,让她虽一身男装,却多了几分妩媚。
      “好。”原靖宇走到她身前,为她挡住这挟带着丝丝寒气的秋风。
      轻颜看着他体贴的小举动,颔首微笑。
      原靖宇转身对尤蒙小声吩咐了几句,尤蒙便恭敬地行礼离开。看他走路的姿势脚步沉稳气宇轩昂,似乎对即将到了的大战充满了信心。
      当天空第一个闪电劈下来,雷声轰鸣中,中州与燕军的战斗终于拉开了序幕。
      中州士兵远望着对面的火光,个个都很兴奋。虽然他们并不明白那些火是怎么燃起来的。刚才有闪电,有雷鸣,难道是被雷劈的吗?是老天爷发怒了?
      很快,中州军营中就传遍了这样的谣言:燕王无道,上天不喜,故天降雷电点燃了他们的粮草。中州王乃受天命而王,连老天爷都会帮助他……
      的确,位于燕军后方的粮草库房燃起来了。
      鞍岭将士不太明白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燕军就更不明白了。就说是雷电劈的吧,怎么可能四个粮库同是起火?可要说是人为吧,他们也不相信中州王原靖宇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若真的这个本事,只怕也等不到现在了。但别的都可以不管,粮草烧起来了能不管吗?所以,燕军一下子就全乱了。
      燕军的驻地离青河不远,可是要救火只靠木桶提的那点水是远远不够的……
      随着震耳的雷声,豆大的雨点也哗啦啦地从天空咂下来。鞍岭这边,几乎所有将士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敌方着火的粮草库房。
      燕军那边,士兵们仰头看着老天,齐声欢呼,但很快,这些喜悦和欢呼就逐渐小了下去——
      在这样的大雨下,火势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到此刻燕军是彻底乱了,很多士兵都跪在地上,无助地向天祈求……
      原靖宇远望着乱作一团的燕军,果断地举起一面红色旗子左右挥动了三下。
      鞍岭守军两万精骑得令冒雨出动,仿佛两只巨大的黑色箭羽迅速飞向燕军驻地。此次带队的将领是尤蒙和风轻尘,所有骑兵都是精选出来的。轻尘虽然第一次领兵在战场上冲锋,却是信心十足的,甚至还有些兴奋。
      燕军的应变能力一向是很不错的,即便粮草起火也只派了一部分士兵救火,其余将士守在外面随时待命。估计两位燕王也担心鞍岭看到他们营地起火会突袭。尽管鞍岭守将长期以来都是以防御为主,鲜少主动出击,但今时毕竟不同往日,现在的中州王可是雄心勃勃的……
      只是,尽管燕军有所准备,到底想不到鞍岭的突袭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对骑兵来说,几里的路程瞬息便到。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难不成自己粮草起火真的是中州放的火?要不然怎么会连大雨也浇不灭?
      想起今年三月鞍岭的骑兵,众将士还心有余悸。那个时候他们心里只想着跑,甚少停下抵抗,但并不表示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血腥,那些都是自己的同胞啊!
      燕军骑兵仓皇之间应敌,却因为火光惊了马,无法迅速组织有效的抵抗,在中州骑兵的箭羽中纷纷落马,而后被自己和同伴的马踏成肉泥……
      几轮箭羽过去,双方骑兵开始短兵相接。
      有心算无心,主动对被动,信心十足对仓皇应战,燕军军心早已涣散,哪里是中州骑兵的对手。
      两位燕王看大势不好,粮草被烧,骑兵兵败,还不赶紧逃命更待何时?
      燕军看自己的王都跑了,自然也跟着跑。
      风轻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杀戮。他挥舞着三尺长剑,剑光一闪,就有一个敌人倒下,然后被后面的马蹄踏成肉酱……可是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他们各为其主,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杀过来杀过去呢?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这么多的血腥和杀戮,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处?
      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又被雨水冲洗干净,下一刻又被鲜血侵染,再被雨水洗去……从脸上流淌下来的全是雨水吗?或者还有年轻的生命和热血?又或者是他无助的泪水……
      轻尘冲锋在前,片刻都不能停,尽管他的心越来越沉闷压抑。他明白,即便自己不动手,后面的骑兵也不会放过这些人,既然都是要死的,不如就死在他的剑下。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角度和力道在迎面的瞬间将他们一生的痛苦全都带走……
      鞍岭城墙上,风挟带着碎雨灌进屋檐下,原靖宇拉着易轻颜后退,又见诸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战场上,于是侧头小声对轻颜道:“风大,你先回去吧!”
      轻颜微微摇头,说:“如今我穿了戎装就是定南军的主帅,众将士都在观战,我怎能先离开?”
      “那你靠墙一点……”原靖宇无声地在心里叹气,忽然有些后悔了。
      轻颜冲着他笑笑,忽然大声道:“我军全胜已是定局,王爷,不如我们进去下盘棋?”
      原靖宇双眼一亮,含笑点头:“如此甚好!”

      两个时辰之后,雨停了,最厚重的乌云散开来,夕阳的金光穿过天边的云层直直地照射而下,天地间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雨后的凉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飘过来,中州的轻骑也调转马头回程了。
      原靖宇原本也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只是为了给燕王一个震慑而已。以长远的眼光看,燕王的子民迟早有一天会是他原靖宇的子民,燕王的士兵也会成为他原靖宇的精兵,既如此,只要达到目的就好,能少杀些人就少杀一些吧!更何况收拾战场也是一件麻烦又费时的事情,三月的时候,中州出动了三万工兵帮忙掩埋燕军留下的尸体呢!这一次还是让燕军自己去忙活吧!
      众将士都在为此次的重大胜利欢呼,轻颜走出来,偷偷伸伸懒腰,然后捂着鼻子吃了一颗药丸。
      原靖宇眼尖,眯着眼睛瞪了她一眼。轻颜无辜地笑了笑,然后远望着正打马回程的骑兵将士,不看他。
      轻尘是第一次上战场,并且是以主将的身份出战的,虽然知道他武功高不可能有什么危险,轻颜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战场的血腥与江湖的血腥是完全不同的。
      在鞍岭的所有将领全都下城墙迎接大胜而归的英雄们,尤蒙是满脸的激动与自豪,而凤轻尘脸上虽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他的心里应该是不好受的吧?轻颜知道,任谁第一次上战场都会是这个样子的,轻尘的适应能力已经算很不错了……
      直到此刻众将都不太明白燕王的粮草究竟是怎么燃起来的。问他们敬重的王爷,原靖宇却笑着摇头,说是秘密。再看尤蒙,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一个字都不说。而凤轻尘呢,虽然面上含笑,却是与谁都不亲近的,不说他是否知道,就算明白内情,只怕也不会告诉大家。
      此次出征的两万轻骑是从鞍岭仅有的三万骑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在雷雨中大战一场之后到此刻接受王爷的借阅嘉奖依旧军容整齐,不得不说尤蒙确实是个人才。即便进取稍有不足,守城却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此次突袭,杀敌约八万人左右,中州骑兵自身伤亡在一千人左右,总体说来绝对是一场巨大的胜利。此次出战不但找回了中州士兵的信心,更是安定了中州所有将士、所有民众因三方围攻而恐慌的人心。在这场被夸大了的巨大胜利面前,原靖宇再次被神话,中州军政更加稳固。
      原靖宇站在点将台上,对参加此次突击的两万骑兵将士进行褒奖,他高声道:“你们是我原靖宇的骄傲,是你们父母妻儿的骄傲,是所有中州人民的骄傲!因为有了你们,我们中州的百姓才可以安定富足的生活,因为有了你们,中州将无所畏惧!你们的英勇无畏已经向整个天下宣告,我们中州是无敌的!”
      “中州无敌!”
      “中州无敌!”
      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寰宇,久久地在天地间回响着。
      易轻颜站在点将台下听着原靖宇激情的演讲,看着夕阳的金光投照在他身上,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耀眼起来。这次的突袭准备充分,设计巧妙,天公作美,胜利是理所当然,但让他这么一说,却极大的鼓舞了人心士气。她暗想,这个人确实是得天下的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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