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东窗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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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二日，明台很不争气地发烧了。不出意外惹得明月好一阵冷嘲热讽的奚落。不过，这得意儿没维持两天，明月自己也发起烧来。倒不是病，打从特高课出来，就一直反复。如此一来，却是辛苦了明镜，又紧张又心疼。家里两个病人，让她忙不过来。好在明台底子好，不过挨了顿打，与明月不同，没两天又活蹦乱跳的了。
徐家汇路，玉器行。明镜拉着桂姨边看边叹气，“明月这以往身体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去年从巴黎回来，就状况不断。不是摔了这，就是摔了那的。如今这一场病反反复复好些天了，也不见好。我就琢磨着呀，这玉辟邪啊。就给她买一块。”
桂姨笑着点头，“二小姐似乎不大喜欢戴这些东西。”
“恩。她是不喜欢。嫌累赘。不过，这回可由不得她。从巴黎回来才多久，都出几回事了。”
桂姨应着，明镜这是有点急病乱投医，倒是正中她下怀，不枉她在明镜耳边怂恿，暗示是否有神鬼作祟。
桂姨引着明镜入了约定好的玉器行，明镜挑挑拣拣，知道明月不喜老成，特地选了块样式清新好看的玉坠子，叫人给包起来。
正准备走，汪曼春迎面走来，明镜面色一变，心道：冤家路窄。明镜本无意与她纠缠，可汪曼春却不想放过她。
“呦，这不是明董事长吗？”
明镜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腿就走。汪曼春又道：“我倒是还没恭喜明董事长啊！”这句话成功让明镜止步。明镜莫名其妙看着她。汪曼春接着说：“明董事长这是来替明家二小姐挑嫁妆吗？”
明镜冷着脸，“你什么意思？”
汪曼春笑了，“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这是真心恭喜明董事长，马上就要有个日本高官妹夫了！明月对山本长官如此情深意重，甚至为了他进特高课，受尽酷刑也要护他周全。这份深情厚谊，山本长官怎会不动心。想来，这好事也快近了。”
“汪曼春！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肆意编排我们家明月！”
“我这怎么是编排呢！明月因为山本被抓进特高课一夜，受了多少罪，日本宪兵部和市政府的人，谁不知道？”
明镜冷哼，“笑话！如果都知道，那我们家明楼怎么不知道啊！”这话说完，明镜自己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师哥怎么会不知道。还是他把明月从特高课弄出来的呢！”汪曼春做恍然大悟状，“呦，这么说来，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倒是忘了，你自己嫁不出去，也最看不得自家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当初不让我和师哥在一起。后来，师哥在巴黎交了个发过女朋友，你也不让。如今，你当心肝宝贝一样的明月竟然也给你找了个日本人做妹婿，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办！”
“你！”明镜气得浑身战栗，却心知肚明，汪曼春所言，只怕句句属实。她忽然想起明月这几天反反复复的低烧，想起明月对她照顾时的诸多避让。心中明了，也顾不得同汪曼春置气，愤怒地冲了出去。
汪曼春嘴角冷笑，同桂姨使了个眼色，桂姨点头跟了上去。
明公馆。
明楼看着躺在床上的明月，养了好些天了，面色依旧苍白。
“还是去医院吧！你这反反复复，好不了两天又发烧的，总不是办法。”
明月待要开口拒绝，明诚附和道：“大哥说的对！身体重要，你这样我们也不安心。”
明月看着他们，“苏医生是自己人，她可以帮我们瞒着。但去了医院，那么多医生护士，还有病历。大姐那就瞒不住了。”
明楼瞪眼，“那你也不能这么死撑着啊！你本来就有伤，需要好好调养。在家里，大姐担心你，每天晚上守着你，你这总得防着大姐，休息的好吗？”
明月撇嘴，“那你想个办法，别让大姐整夜守着我呗。这样，我累大姐也累。”
“大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疼你，你都劝不住，谁劝得住啊！”明楼叹气，“好了，听话。大姐那，我来想办法。何况，我琢磨着，我们也瞒不住了。”
明诚一愣，“你担心桂姨？”
明楼坐直了身子，“大姐带着桂姨离开了这么多天。这些天里，我们切断了桂姨的所有联系，一回来，就得知南田出事了，桂姨难道不会怀疑？何况，她主子死了，她必定会急着联系上线，了解真相，也是给自己找后路。桂姨现在一定已经和汪曼春联系上了。桂姨知道了，那么就代表离大姐知道不远了。”
明诚皱眉，“就应该早点解决她！”
“要能解决，我会留着她？”明楼斜了他一眼。
明诚气馁，“难道就这么放任她？”
“南田虽然死了。但是生前曾经把孤狼交给汪曼春。孤狼是可以直接和汪曼春联系的。并且，藤田也知道她的存在。南田刚死，现在解决孤狼，对我们太不利，容易暴露。你们也不要急！我会尽快想个办法，找机会利用山本和藤田的对峙，借刀杀人。但是在解决掉她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明诚明月点头表示明白。明月觑着明楼面色，小心道：“大哥，还是过两天吧。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而且苏医生也每天都来，也没说什么呀。我想着，不如再过两天，如果我还是不好，我们再去医院。大姐那边，我们实在不好解释。”
明楼略思忖了一会儿，无奈答应。最重要的事，明镜那边确实不容易解决。
“不好同我解释什么呀！”门倏地被猛然推开，有倏忽被砰地关上。明镜面色铁青，声音清寒有力，更带着十足的怒气。手里还拿着那把明家祠堂供奉了数十年的马鞭。
三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明楼明诚更是瞬间站的笔直，毕恭毕敬，“大姐！”
明镜冷笑，“好啊，都在！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大姐！”
明月心沉了下去，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站到明镜身边，“大……”这个姐字音还未出口，只听得明镜大斥，“跪下！”
明月不敢惹她生气，只得先跪了下来。明诚顾忌着明月身上伤未好全，如今还发着低烧，心有不忍，略上前了一步，“大姐！”
话还未出口，被明镜打断，“你们也都给我跪下！”
明楼明诚互看一眼，均听话地跪下，心知，到底让桂姨抢先了一步，今日这一局难了。
明镜找了张椅子坐下，冷冷地看着三人，“现在我们来说说，有什么不好同我解释的啊！”
明月明诚低着头，不敢说话。明楼身为长兄，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大姐，您误会了！我们不过是……”
“哼！你闭嘴！”知弟莫若姐，自家这个弟弟什么性子，明镜一清二楚，要从他口中套出真相，绝无可能。除非他自己愿意。“阿诚，你来说！”
明诚看向明楼，明楼微微摇头。这个小动作让明镜更加怒气高涨，啪地一声，鞭子砸在二人中间的地板上，强劲有力，让两人心中均是一颤。
明镜转头直视明月，“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当初是谁在小祠堂和我掷地有声，诅咒发誓一定不会爱上日本人，绝不和日本人有往来？好啊！真是好啊！”明镜的声音颤抖，她反手鞭子一样，明诚眼见不对，忙快速挡在明月身前，将她护在怀里。这一鞭子实实在在地砸在明诚的后肩。
西装瞬间裂开了一个口子，明诚吸了口凉气，内里的衬衣依稀可见漏出的血痕。
事到如今，明楼不得不出手。“大姐，事情并非你想象。您听我们解释！”
“解释？明长官想怎么解释！解释你得了个好妹夫，马上就要高升了吗？明月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敢瞒着我！你们是合起火来骗我啊！你知不知道山本是什么人？你居然任由明月跟他在一起！你心里是不是只想着升官发财了？
亏我当初还信了你说的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是被你耍的团团转啊！你们……你们……”明镜背过身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一一数落过去，“还有阿诚，你可真是听明楼的话，他卖国求荣，你也就跟着他，附逆为奸。”
这样的指责实在太过犀利，犹如一把刀，刺在明楼的心口。他知道明镜误会了，明镜以为明月爱上日本人，他的无所作为，颔首默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地位，甚至更上一层楼。这样的误会让他十分难受，但他更知道，明镜眼里容不得沙子，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是汉奸，即便到这一刻，她虽然有疑心，句句似箭，字字诛心，却也未尝不是再一次的逼问，试探。但是此刻，他无言以对。他只能说：“明楼不敢！”
“不敢！好一个不敢！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绝不做对不起中国人的事！你信誓旦旦和我说，不论你在做什么，你都是中国人！要不是你一再保证，说你和我一样的痛恨日本人，之后没过两天，樱花号就出事了。我能这么容易放过你！”
樱花号之前，明镜想从明楼这里搭顺风车，被明楼拒绝。明楼无法告诉她真相，只能半真半假的给了不少暗示。此后，樱花号爆炸，似乎是印证了明楼的暗示。可是如今，明镜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是让明楼，明诚心下一跳。明镜不知道，但是他们都知道，家里还有一只孤狼。
明诚瞬间站了起来，本想查看门外是否安全。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前，一阵风灌进来，门开了。明台将桂姨一把摔在地上，冰冷的枪口对着她的眉心！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东窗事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