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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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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笼子里的鸟向往天堂微笑着——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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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争夺命运的游戏中,我输了,败者的代价是我失去一切,变成“他”]
“他”像一条野狗一样出生
怪物一样长大
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恐惧是怎样感觉
玩偶一般过活
机械一样生存
真正的名字早已被抹杀
只有一个代号称作
——杀戮者
这里的“他”是可悲的,而输了的我代替了“他”。
“他”站在一堆尸体的中间,在手里握着一把被鲜血覆盖表面的匕首,脚下是铺了一地的弹壳和两把空了弹夹的手枪,白色的衬衫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断涌进口鼻,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头顶的天空灰暗,又是一个没有阳光的阴天。
“他”迈开步子,没有方向的缓慢移动着,不理会正在流血的伤口。
身体受伤的次数太多,体感记忆已经超负荷,感觉变得麻木了,所以并不觉得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下雨了。
“他”仰起头,让雨水直接落到脸上,正好可以冲刷掉脸上的血迹,那些血迹凝固在脸上绷紧皮肤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冲掉脸上的血迹,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正不断向下滴着淡红色的污水。
冰冷雨水的冲洗下,身体竟慢慢变得轻松。紧握的手指慢慢松开,手中的匕首滑落插进了泥土里,雨水冲刷着刀身,露出了血红之下的雪白。
“他”低头看那把插进泥土里的匕首,上面的血迹就快要冲洗干净了。并没有弯下身去捡,“他”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没有目的地。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天已经记不清了,不停杀人的理由是什么也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已经快要淡出脑海。只是模糊的记着一个名字...泽田纲吉,曾经被谁的声音叫过。
然而,这里的“他”是没有名字的。
在这里,“他”只拥有一个【第27号杀戮者】的代号;在这里,“他”能够理所应当的杀人,没有畏惧,没有顾虑;在这里“他”没有伙伴,没有家人,没有自由,没有感情。
[“他”的世界,与我截然不同。]
在这个世界里,时间流逝的缓慢,几乎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几秒钟,几分钟都好像漫长的过了一个世纪。甚至“他”在这里见证了几代人生命的开始直至终结。
多么荒谬的事情。
这个世界,只有杀戮者才能生存。
现在“他”唯一奢求的事情就是死亡,但可笑的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允许“他”死亡,“他”必须活着,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目的活着。
[到底谁的恶作剧,让我堕落至此黑暗梦魇的深渊。]
......
打卷的棕色地板,掉漆的墙壁,印着泛黄水迹的天花板,摆在角落里的一台连着电源的笔记本电脑,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上面铺着没有整理的被子,显然一间简陋的单人房。
“他”屈膝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视线透过满是灰尘的窗子看着外面,好像一张黑白照片,铅色的天空,灰色的围墙,就连看着外面的那双琥珀色瞳孔,似乎都被染上了灰色。
突然,暗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色彩,那是
——花。
奇怪的形状,犹如一只振翅飞翔的天鹤,过分鲜艳的色彩,在这个世界里显得如此的突兀。
更奇怪是,“他”好像知道那种花的名字。
叫做——天堂鸟。
它把美丽带给人间时也在与生命进行着一场赌注。
六瓣橘色的花瓣,张扬着生命的呐喊,仿佛带来了谁的呼唤,触碰着我残破不堪、肮脏无比的灵魂。
救赎。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
“滴滴——”角落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自动弹出一个页面,上面出现一个人影,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全身,连眼睛都看不到。
暗魇。
他们就是这场杀戮的开始,是他们制定了这场游戏的规则,支配着人类的生命,让人类在这里同困兽一般厮杀,至死不休。
“27号,58区发现敌方杀戮者入侵,接受命令并立刻前往。”电脑的扬声器里传出黑衣人的声音,死板如机械。
将视线从那朵花上移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一旦命令下达,“他”除了执行别无选择。
像往常一样得到命令后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只是这次在关门前回头看了看窗外那朵鲜艳的花。
明明应该生长在更加舒适的环境里,为什么却偏偏选择在这里开花?那柔嫩的花瓣是经不住风暴肆虐的。
关上门,将视线与花隔断。
在这里,你活不到明天。
......
来到58区,随地可见腐烂的尸骸散发着阵阵的恶臭,断壁残垣,砖头瓦砾,这里就是一片废墟,唯一能称得上是建筑的,只有一个废旧的工厂。
目标应该就在那里。
没有任何躲藏的直接冲进废工厂,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子弹,但“他”依旧没有躲闪,数不清的弹头穿过皮肤埋进身体,虽说子弹留在身体里并不好受,但“他”并不担心。
只要不打中心脏,再多的子弹也无法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洁白的衬衫瞬间被殷红覆盖,脸颊也有几道被流弹划过的痕迹正汩汩向外流着血。
冲过流弹雨,“他”看到了工厂内的“入侵者”,人数目测估计在100人左右。犹如被按下了开启杀戮的开关,不再任人宰割,“他”抬起手中的双枪,从枪膛射出的子弹仿佛被定位了一般,无一例外的穿过“入侵者”的眉心。
两把枪,共四十发子弹,没入四十个人的眉心。
空夹,换弹。
身体灵活得不可思议,子弹射出的角度异常的刁钻,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作,100%的命中率,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即使大脑下达停止的指令,也是没用的。
在杀人的时候,这具身体是不受“他”支配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死去的人,对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熟视无睹,只是像一台生命收割机机器一样,收割着生命。
四十发子弹,四十条人命。
空夹,换弹。
还剩下21人。
扔掉右手的枪,一把足够。
看着那些人脸上的惊恐,“他”突然有些嫉妒,因为“他”连恐惧都感受不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属于人类了吧,只是一个拥有人类外表的,杀人恶魔。
抬手,举枪,扣动扳机。
当最后一颗子弹滑出枪膛的时候,这场单机游戏落下了帷幕。
还剩一个人。
“他”扔掉手里的枪,转身向外走去。
杀一个人,没有意义。
酿跄着回到那间发霉的屋子,脱掉碎成几片的衬衫,对着镜子,用匕首一颗一颗剜出埋进身体的子弹。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看着镜中那一个个剜出子弹后的血洞,镜子中突然闪过某些画面的碎片,那是谁疼惜的眼神。
谁?
仔细再看,镜中是窗外那朵天堂鸟的身影。
天堂鸟,你寄托了谁的思念?
夜风拂过,留下天堂鸟摇曳的花瓣。
暗淡的月光渐渐透入房间内,洒落在地板的那滩鲜血上,折射出赤红的粼光。
......
[飞翔在天堂里的鸟怎么也飞不到边缘怀念起—— 囚笼里的时光]
那朵花,在“他”惊奇的目光中存活了下来。
狂风骤雨,不能撼动它分毫,六瓣橘色的花瓣依旧开的那般鲜艳,富有生命力。
“他”如此的想要死亡,而它却顽强的想要生存。
为什么?在这个灰暗肮脏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生存的价值!为什么它要选择生存!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已经累了,真的很累了,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那个让我必须选择生存的目的是什么,也已经不想再知道了,当此为止吧......
所以当那颗流弹冲着这间破旧的小屋飞驰而来时,“他”选择将那朵花护在身下,用“他”的死亡,换来它的生存。
“他”微笑着闭上眼睛,终于,可以解脱了......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微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微笑是多么的温暖、柔和。
这个可悲的世界,活着是地狱,死亡才是天堂。
“活着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他”对那朵花这样呢喃道。
就在这一刹那,那朵花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橘光,传来了思念之人的呼唤。
“他”听见了,那些人的声音。
[十代目,我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纲,有我在......]
[弱小的动物,我并不讨厌......]
[纲,我的糖还在你那儿......]
[kufufufu......彭格列还真是胆小啊,怕黑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吧......]
[泽田,男子汉就要极限的向前冲啊......]
[你就是你,废材纲,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迷失了自己......]
......还有好多好多的声音,那样的熟悉,他们是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而“他”跌倒在黑暗之中。
突然,不知道是谁的手将“他”扶了起来,那双手的温度,好暖。
身体突然被一阵温暖包裹,那是谁的怀抱。
耳边一阵温和的声音传来:“不要害怕,在这黑暗的前方有你的光明。勇敢的迈开脚步,我会为你照亮前方的路,去吧,我的......继承者。”
“他”猛然回头,一阵焰色闪过,是那人温柔的笑脸,额前橘色温暖的火焰,驱走了“他”的寒冷。
“初......代?”“他”这样叫道,因为“他”好像知道他。还未等他确认,男子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被火焰照亮的路。
“他”握了握拳头,犹豫的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
在那条路的尽头,“他”真的看到了“他”的光明。
“他”挚爱的人们,向“他”伸出了手掌,对“他”说,欢迎回来。
这一刻,“他”不再犹豫,奋力向前奔去,向着“他”的光明奔去。
“他”,也就是我,终于喊出了那句久违的“我回来了。”
噩梦,结束了。
那株天堂鸟,为我带来了光明。
天堂鸟,谢谢你让我记起那重要的事情——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我爱的人在等我。
......
“怎么样,幻术解开了吗?”
“这种程度的幻术还特地把我叫回来,彭格列总部已经没有幻术师了吗。走了,记得把钱打到我的账户。”
“雾之守护者外出任务未归,反正你也闲的没事干。”
“谁管他,赔钱的生意我从来不做,记得把钱打进我的账户,里包恩。”
“唔......”
“十代目!您醒了吗?”
“呦,纲!睡醒了吗?”
“狱寺...山本...还有大家...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蠢纲。”
“里包恩...”
“那种低级的幻术都能中招,看来修行还是不够啊。”
“哎?不要啊!!!”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