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7 血溅残阳（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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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称视角）
“还好，酷拉皮卡，她只是暂时昏过去了。”雷欧力探了探少女的颈动脉说。
“她需要及时的治疗，她的头部遭受到重击，严重的话会引起脑震荡。”
“对不起，404号考生，按照规则，在最终测验结束前，300号考生还不能去医院接受治疗。”豆面人一板一眼地对酷拉皮卡说。
“真是的，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小杰昏迷之后不也到休息室去了么？！”雷欧力就差指着考官的鼻子骂了。
“这是因为405号考生昏迷时已经通过了最终测验……”
“算了，雷欧力，多说无益。”酷拉皮卡显然也不赞成委员会的决定，“那么，我替300号考生申请最长的场间休息时间，这样不算违反规定吧？”
“当然不算。休息时间最长是二十分钟，请记得在休息时间结束之后回到考场。”豆面人擦了擦汗，看着金发少年抱起银发少女走出了考场大门，雷欧力提着医疗箱紧随其后，奇犽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大堂里只剩下了四名考生和兴奋地讨论的考官，场地内银发少女与史上最狠魔术师的打斗场面似乎还历历在目。
豆面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参与猎人考试以来最具有观赏性和技术性的一场对决，没有之一。两个人都是实力不俗的念能力者，念系相同，能力相似，况且，在一年前，这位真名叫做爱拉妮西亚的少女正是惨败在这位魔术师的手下。
他看了看尼特罗会长，后者捋着胡子，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也许在设计对决表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场宿命的对决。
她既不恐惧，也不退让。她抬起头面对这个比她高大得多、也强壮得多的对手，说了一句在他们听来有点奇怪的话：“……我知道，我不会食言。”
豆面人猜想他们或许立过什么约定，当然，后来西索很爽快地承认了这一点。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放弃这必输的对决直接投入下一场比赛。
西索出拳发腿、使膝用肘招招凶猛狠厉，更是从四面八方射出扑克扰乱她的视线。她一开始采取的是守势，不停地迂回躲避西索的猛攻，用念将从各种刁钻角度射来的扑克弹反。但打了一会儿她突然改变了战术，转守为攻！
“跟那种猛攻型选手比进攻？！”武术家鲍得罗忍不住说话了，“对于这种强壮体格的对手，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的话随即应验了，爱拉妮西亚为了抓住机会猛攻西索的肋下，竟然完全放弃了防御。她的攻击奏效了，但作为代价被西索踹飞了五米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爬起来。
“……这下糟了，她有可能断了肋骨。”雷欧力焦虑地说。
“或许不该舍弃防守的，这波是杀敌八百，自损一万。”酷拉皮卡看起来也有点不忍。
“喂！别打了！爱拉妮西亚！保存体力！你还能接着下一场！”雷欧力向场内喊道，但是奇犽阻止了他。“冷静点大叔，她应该和西索有过什么约定，看样子她是不会保存体力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看着她打完。”
西索笑嘻嘻地向她竖起一根手指，不知怎么的，她被一下子拽了过去，头部又挨了一记重拳。她抬手一挥，突然之间出现的蓝色火焰瞬间烧焦了西索几缕头发。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这火是哪里变出来的？！”雷欧力拼命睁大眼睛，试图找到突然出现火焰的原因。半藏、鲍得罗和爆库儿也一脸震撼，场上现在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常识能解释的范畴。
这少女拔出了绑在大腿外侧的古董匕首，又狠又快地给西索的腹部来了一刀。她接着将匕首架在脖子上，好像要自尽一般，嚓地一声，鲜血从她的颈部渗出来。这一举动让其他考生齐齐抽了口冷气，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同时喊出了声，“爱拉！”
“不是自尽，否则血会溅出一米多远。”奇犽很熟练地判断道，“她不会做无意义的举动，西索那家伙大概用什么东西把她牵制住了。”
她随手把那几百岁的老古董丢到了脚下，冷冰冰地嘲讽西索。接着，在其他考生考官震惊的注视下，这两个人居然在最终试验决斗场上谈起了哲学。
“搞什么？”雷欧力目瞪口呆，“喂酷拉皮卡，他们现在讨论的东西我怎么听不懂了？”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是爱菲斯的赫拉克利特所创立的变的哲学，而西索主张的‘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是赫拉克利特的学生克拉底鲁的相对主义诡辩论……”酷拉皮卡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知道爱拉为什么突然提哲学，但她应该是在嘲讽西索，自己不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话音未落，少女就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打伤了西索，先前随手丢在地上的匕首原来是她精心设好的陷阱。她当然受了重伤，可西索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西索好不容易平息他的变态神情后，像前两场比赛一样走近她，用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向她提出一场无规则、决生死的战斗。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考生能和西索打得势均力敌。她不卑不亢，虽败犹荣，谁能不说她像一个奇迹呢？她以如此轻的年纪和出类拔萃的实力，将打败一个不败传说的可能摆在了人们眼前。
“……但是，我还是认为她保存实力等到下一场对决的胜算大多了。”雷欧力对于上一场比赛的结果还是很不满，“真是的……又是脑震荡又是骨裂，体力又用完了，她要怎么赢下一场对决？”
“放心吧，我会尽量帮她拖时间的。”奇犽说着走进了场中。
这局恐怕是奇犽最大的失误。整个最终试验的最后一场对决，就成了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手足相残”的局面。
他们都身手不凡，一个是杀手家族的三男，从小经受严酷的训练；一个是苗条柔韧、四肢修长短发少女。两个人年龄相仿、外貌相似，都有着一头天生的银发，比起集塔喇苦，他们倒是更像一对姐弟。
“……人中龙凤……”武术家派特罗无意识地喃喃。此时不光是他，几乎所有考生和考官都有这种想法。那几下致命的杀着，兔起鹘落间的交手反击，人的眼睛都难以捕捉的速度，换了稍微弱点的人早就血溅当场。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爱拉妮西亚的体力早在和西索对决时已全部用尽，现在的她早已是强弩之末。她的应战也显得十分消极，就差是把“我不想打”四个字写在脸上。
奇犽双手疾速地舞动试图绞断爱拉的肢体，爱拉皱眉往后只是退，眼睛紧紧地盯着奇犽。然后她动了——双手似乎很慢很慢，但实际上迅捷无伦地拍在了奇犽双臂上，硬是截停了他的攻势。
她怔怔地盯着奇犽，流泪了。并非疼痛或恐惧，她的眼中是一种深切的悲哀。就像是传说中的英雄科里奥兰，在内心的矛盾和荣誉的崩溃之后，为了比他本人更崇高的东西而放弃了生命。
即使奇犽突然对她起了杀心，她还是只轻轻击昏了他，而后她走向考官，准备说出放弃晋级。
这时，奇犽的大哥一直交叉抱在胸前的双臂也放了下来，没有高光的黑眼睛直直盯住了场内僵持不下的两人，浓烈冰冷、毫不掩饰的杀气从他身上喷薄而出。
谁也没想到这竟会成为死亡来临前的警钟，
一刹间，她猛地转过了身，一直垂在眼睛前的头发被这剧烈的动作甩到了脸颊边。人们这才看清奇犽已经站了起来，变手成爪刺进了她的胸口，那是揍敌客最为传统又致命的掏心技巧，雷欧力、酷拉皮卡和理伯考官都曾目睹过他以这招杀死分尸者乔尼。中了这招，即使没被掏出心脏，这么大的出血量，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她大睁着眼睛，脸上现出极端痛苦的神色，泪水仍然顺着脸颊流淌，落在被鲜血染红的胸膛上。她徒劳地用手捂住鲜血喷涌而出的胸口，另一只手虚空一推，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奇犽甩到了大门上。
她按了按伤口，蹙起眉头，好像才感到疼痛般颤抖地将手摊在胸前，呆望着掌中粘腻湿滑的血。接着，就像电影慢放一样，她像个破布娃娃向后倒去，坠落在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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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的情况在和集塔喇苦正面交锋之时和之后，表情就很明显的变得很不自然。我认为奇犽在和集塔喇苦交锋时被集塔喇苦下了暗示。通常来说，无论是多么强的催眠术，都不可能强迫人去杀人。但奇犽本来是杀手，对他来说杀人是很平常的事，所以突然不受理智控制也不是不可能。”酷拉皮卡的话掷地有声，会场内的气氛，因此更加凝滞紧张。“不管怎么说，奇犽都处于无法控制自我意识的异常状态，因此我认为委员会判奇犽被淘汰并不妥当！”
“喂……奇犽已经自己弃权了，就是说我们大家都通过了，你还帮他说话干嘛？”爆库儿咕哝道。
“出于伙伴的情谊。”酷拉皮卡淡淡道，“而且我认为有必要还奇犽清白。要知道之前他和爱拉玩得一直不错，战前还聊过天，只可能是外部原因，他才会在和爱拉的战斗中试图杀死她。”
尼特罗捋着胡子：“你的说法只是猜测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事实上根本就没人看出来集塔喇苦命令奇犽的举动，也没有证据显示集塔喇苦之前就对奇犽催了眠。”
雷欧力正要说出念能力的事，酷拉皮卡阻止了他。他也考虑过在此说出念能力的事，恐怕这才是奇犽失控的秘辛。但猎人协会将通过考试设为学习念能力的门槛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人人都对它三缄其口？他不知道念能力究竟该怎样修习，也不知道念能力如何使用，让他以普通人之躯去证明一个未知的能力实在是困难重重，一着不慎，还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证怪圈。
怎么办？他头一次感到了爱拉那种深重的无力感。
此时，已经苏醒的小杰走进来，众人不由得都停了下来。小杰目不斜视，直直地走到集塔喇苦——真名伊路米·揍敌客之前，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抡了起来，伊路米的右手臂应声而断。小杰压抑着愤怒，斥责伊路米·揍敌客的所作所为。
“够了，住手吧。”就当伊路米·揍敌客朝小杰伸出左手，身上隐隐发出恶意的张力时，蓦然传来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女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讲台侧面不知何时立着一名身穿墨绿风衣的高挑女人，她来得如此悄没声息，足以见她功力深厚，在场恐怕只有尼特罗会长知晓她的到来。
这是一个极其耀眼的女人，用“绝色”二字也许还不足以描摹她的光彩。她有一头比阳光还要纯粹、扎成一束的纯金色波浪长发，一双湛蓝的眼睛却犀利慑人。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她的强大气场下，会场内奇异地安静下来。
“她是谁？之前怎么没有见过？酷拉皮卡，你认识她吗？”雷欧力望着她明显散发出的“不好惹”的气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岂止认识。”酷拉皮卡苦笑一声，“她在六年前带着爱拉来过我们的村庄啊。”
“诶——？”
女人湛蓝冷冽的眼睛一个个地扫过会场内的众人。被她的眼睛注视着，每个人都有种被X光从头到脚照射了一遍的感觉。
她望着酷拉皮卡时，眼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暖意。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只是在伊路米·揍敌客身上停留了极短的一瞬，然后就好像是怕被灼伤一般移开了目光。她收回目光，对着整个会场，凛然道：“我叫做凯瑟琳，爱拉妮西亚·阿舒卡的养母。”
“养母？！”半藏爆出一声惊叫，“怎么可能？她看起来这么年轻……”
“不得了了。”爆库儿喃喃道，“之前是奇犽的大哥，现在连人家的养母都找上门来了。”
“最终测验前我就来了。”凯瑟琳冷声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女儿还活着，她的生命力旺盛得就像野草一样。”
“什么？！”震撼的声音此起彼伏。雷欧力手足无措地看看凯瑟琳又看看酷拉皮卡，“太好了酷拉皮卡！我就知道她一定可以的！”
“太好了……”酷拉皮卡喃喃道。
爆库儿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是真的吗？掏了心脏还能活下来？”
凯瑟琳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挥挥手，“准确地说，因为她转身够及时，所以捅到的是肺部，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和脏器受损需要躺一段时间。”
“尼特罗会长，既然爱拉还活着，那么奇犽选手被判淘汰这件事理应被撤销。”酷拉皮卡坚持道。
“嚯嚯嚯～”尼特罗又捋着胡子笑起来，“即使没有因当场杀人而被淘汰，奇犽选手也违背了另一条规则——那就是不得在考试还未结束时离开最终试验考场。当时，爱拉选手没有说完‘弃权’一词就被打断，考试仍在进行中。所以委员会仍然判奇犽选手不合格。”
可恶。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同时听到了对方愤怒的气声，不同的是雷欧力还补了一句“这不懂变通的老古板委员会！”
“等一下，凯瑟琳女士好像还没说坏消息是什么。”爆库儿猛然惊醒。
“坏消息是，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凯瑟琳冷笑道，“名叫西索的是哪一个？”
西索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笑眯眯地举起了扑克：“是我哦～”
“就是你打我女儿是吧？我有口恶气，不知当出不当出。”她挽起袖子，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肌肉。
“请随意～”西索虽然这么说，但已经站起来，顺着台阶一级级走下来，全身散发着明显的兴奋气息。
凯瑟琳毫不掩饰嫌弃地把他从头扫到脚。“那就出来。”说完她干净利落地跳出了窗口，西索挑挑眉，毫不犹豫地也跳了出去。
“我的天……”爆库儿喃喃道，“这样挑衅他……她疯了！她会被杀掉的！”
雷欧力、半藏、派特罗则是立刻凑到了窗口，小杰和酷拉皮卡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只听得“嘭”“砰”“轰隆”之声大作，震得整座楼都是轻微晃动，众人望着楼下壮观的武斗场面齐齐失语，就连见多识广的武斗家派特罗都目瞪口呆。
“……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半藏喃喃出声。
雷欧力露出不忍直视的神情：“讲真，我本来还担心她养母，现在我开始同情西索了。”
酷拉皮卡望着趴在地上整个人呈失意体前屈的西索，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 27 血溅残阳（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