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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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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会很高兴吧。她甚至能够看到他蜷起双腿坐在床头哧哧傻笑的样子。她欠他太多,无以为报,她以身相许。呵……这么说是很俗气,但是……她什么也给不了。然而,他的反应却大大出乎璎珞的意料。清早,他便忙忙碌碌地赶到她的住所,为她下厨准备早餐。待她洗漱完毕,耐心征求她的意见。彻夜未眠使他的眼睑处有淡淡的色素沉淀,但她答应他的求婚的欣喜心情使他并未感到疲倦,相反的是他显得益发亢奋。
“我妈比较性急,想让我们下个月月初结婚。OK?”他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回报以淡淡微笑,她颌首,默许。
“那婚纱……”他有些迟疑,生怕自己定下的时间过于唐突。
“明天吧。我今天给我妈电话。”由始至终,她都在浅笑。他看得有些出了神。除了微笑,沉默,哭泣,璎珞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了。他时常在想,每日微笑的她撒娇,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或许很可爱吧,可是她从未这样对他过。那么……许淅煜呢?他是不是,见过撒娇,生气的璎珞呢?微微侧眸,视线落在卧室的墙纸上。始终没有换掉,依旧是那张亲吻的大头贴。他曾经试探地想让她换掉它,原本温柔微笑的脸孔瞬间结冰,熠熠闪光的双眸顿时失去光彩。此后他绝口不提这件事,虽然心中总是觉得别扭,但是她能够觉得幸福……就好。
“易。易?”她拿手在他眼前晃晃,打趣地轻捏他的脸颊,“看呆了?墙纸上的我是不是很可爱?”她不避讳与他提及关于煜的事情,但他却尽量地能避则避之,纵使改变再多,本性中那多多少少仅存的骄傲不容许他忽略掉女生提及那个人时语气中满满的爱意。她仍旧爱他。他心知肚明,但……只是想让她能够在自己的身边,不撒娇也好,不对他抱怨什么也好,不下厨为他烹饪也好,只要对他微笑,和他交谈,在他的视野所及的位置就好。她会爱上你的,易昀曜。当失落与妒忌塞满了内心令他无法喘息时,心底某个微弱的声音总是这样讲道,他也总是相信,于是满腔的酸涩以及再也无法强忍的愤怒在一遍一遍这样自我催眠式的安慰中逐渐被压抑,被释放。
“嗯。很可爱。很漂亮。”他不自然地对她笑笑,语气中满是敷衍。
“呵呵。”她轻笑。起身,拿过电话,拨给伊泪星,简单地告诉她自己决定要结婚了。虽感惊讶,但她是个睿智的女子,知道璎珞既然是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反悔的。如果她能把煜放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Loves praise and admiration是一家开业不久的连锁婚纱店,经理是年仅二十一岁的美籍华人,慕容芊曼,据说她毕业于美国某名牌大学,专修设计,此次偕同男友回国,两人在短短数月内将Loves praise and admiration发展成为全国有名的连锁婚纱店。
“Loves praise and admiration。”她默念一遍这个名字。爱的礼赞。法文是……Salut d’ Amour。
“我知道你喜欢那首曲子。”他微微笑笑,“所以带你来这里。听说这家店的首席设计师很优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侧脸对她笑笑。
她从未想过易昀曜的父母是如此的有影响力,越过那扇玻璃门,迎面走来的那个女子令她感到愕然。身段高挑,象牙白的皮肤,栗色的披肩长发,不大微微有些上挑的眼,有一颗褐色的美人痣。她走到她跟前,微笑,礼节性地伸手。
“你好。我是慕容芊曼。”璎珞怔怔抬眸看她。好高,超过她半个头。长发,披肩。又是……有些出神,直到身边的易昀曜用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才恍过神,伸手握住。
“你好。我是妍璎珞。”皮肤并不白皙,眼角微微上挑,像极了,可是……短发。慕容芊曼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转向易昀曜。
“接到易总的传真就赶过来了。那么,请先看一看我们店里的婚纱款式。”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不料身着制服的店员匆匆跑来撞上了她。冲击力使她趔趄后退了一步,精心修饰过的眉微微蹙起。
“抱……抱歉。经理,嗨……那个,您的电话。”店员跑得气喘吁吁,在这寒冬中额上竟渗出细细的汗珠。慕容芊曼拿过她递出的手机,冲璎珞和易昀曜抱歉地笑笑。
“嗯?不用了。我忙得过来。到时候再告诉你吧。你先忙你的吧。一会儿我过去。”略微有些撒娇的语气,璎珞微微怔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前,在你面前,我的语气是不是也是这样?
挂断电话,她再次向璎珞他们报以歉意的微笑。“抱歉。这边请。”她带路,引着璎珞和易昀曜向展示区走去。
纯白的婚纱。璎珞侧眸凝视。
“想要什么颜色的婚纱?”慕容芊曼忽然出声询问。
“嗯?粉色好了。”酝酿了一下,她开口。虽然喜欢白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穿粉色最美。亏欠他太多,为人妻后定要做到完美。
“嗯?可是粉色是再婚的时候才穿的。”慕容芊曼显然有点郁闷,声音很柔但是笑得有点僵。
“没关系。”璎珞转头看向易昀曜,他微微颌首以示默许。“据说我穿粉色最好看。所以用粉色吧。”她笑笑。憋了一句话没说出口。我,的确是第二次结婚呐。
“嗯。那好。”慕容芊曼犹豫了一下,最终用笔将要求记录下来。
煜,我要结婚了呢。抬眸瞥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有薄云积压,群山被高大的建筑物遮盖,突然想到那个梦境……
层层叠叠的高山,连绵攒聚的峰峦,蜿蜒无尽的山路,我看到你倨傲的背影渐渐离我而去,哭泣,呼唤,于是无补,凉风将一句‘再见’带进耳畔。再见,再也不见,亦或是再次见面,无从所知。只知道……你离开我了。
煜,你离开我了。我将为人妻,是否也应该放下你了。
一句“下周请来试婚纱”结束了忙碌的一天。无力地将自己抛到床上,静静躺着,听易昀曜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做饭,双眼倍感疲惫,阖眼,睡去。
待醒来是已是凌晨,饭菜摆在床畔,盛放的器皿外壁触去冰凉一片,探了探饭菜,留有余温,显然费心地做过保温措施,窗子是半掩的,贯入室内的凉风却没有波及到她,显然被人细心地移动过位置。她轻笑了一下。煜,如果你在,或许也无法做到这么细心。
试婚纱的当天,璎珞给云旖诗挂了个电话,让她直接到Loves praise and admiration碰面。她在婚纱店的皮沙发上坐下,身边的易昀曜有些不安地握紧她的手,伊泪星只是面无表情地杵在玻璃门旁,袁怿曛站在她身边。
店员将墙那一端的幕布揭开。
粉白相间的婚纱,可爱的款式足已掩盖她不够高的缺憾,白色的头纱上别着一个小小的王冠,裙摆微微蓬起,附近有层层叠叠的蕾丝。
璎珞怔了一下,手攥紧了,面孔在一瞬间毫无血色可言。她似乎忘记了呼吸,半晌,费力挣脱开易昀曜握住她的手,突地站起来。
伊泪星也怔在原地,袁怿曛不可思议地向后退了一步。易昀曜那句“喜欢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如此失神,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婚……纱……?
璎珞慢慢走近,店员似乎误解了她的出神,微笑着将手边的一个盒子端到她的面前,打开。花纹简单却闪着荧荧亮光的项链。
晃了一下,伸向那盒子的手微微颤抖,令人难以察觉。她开口,声音变得嘶哑,有些哽住。
“我要见那个设计师。”
云旖诗推开婚纱店的玻璃门时,那个设计师刚从内屋走出来。
T-shirt,长裤。白色,黑色。眉眼,鼻梁,唇角。
伊泪星被吓到,袁怿曛也怔住。璎珞怔怔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眼,耳,口,鼻。如此相似。
那个设计师缓缓走近她,带着微笑,一句“婚纱还喜欢吗?”即将脱口而出,而璎珞却出人意料地伸出双手紧拥她,仿佛生怕他凭空蒸发掉,如同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她启唇,轻声唤他,带着哭腔,带着笑意,如此欣喜,如此沉溺。
“煜。煜。煜。”
云旖诗大吃一惊,伸手捂住嘴以抑制即将破口而出的不可置信的尖叫。记忆中墙纸上那个男生,此时万分诧异地被璎珞拥住的设计师,两张如此相似的脸孔。是巧合吗?亦或是同一个人?
易昀曜显然也被震住,但璎珞拥住男生失神地欣喜地唤着那个名字时,他马上恍过神来,起身,将璎珞硬生生从他身边拉开,一切动作都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完成。担忧夹杂着怒气,他将璎珞紧紧捆在怀中,因为力气过大,她痛得皱眉。泪水依旧顺着鼻梁,眼角,淌满了整个脸颊。依旧挣扎,眼里除了他什么都容不下,如今她脑海中惟一的一句话是,他没死。
“煜?许淅煜?”伊泪星慢慢松开捂住嘴的右手,不可置信地问道。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惊而变得尖锐,尾音颤抖。
“嗯?”他显然没有听懂伊泪星唤他的意图。疑惑的眼神投向这古怪的一群人。
“煜。”刚想出声询问,身后传来轻唤他的温柔嗓音,转身,冲她微笑。
璎珞出人意料地停止挣脱易昀曜捆住她的双臂,愣愣看那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一颦一笑,如此相似,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慕容芊曼帮他理了理额前细碎的短发,他抓住她细长的手指微笑。如此相似……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
死死抿着唇,颤抖的双手想要掐住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不要回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拼了命地咬嘴唇,告诉自己是假的,是梦境。不是他,不是他。他不会这样,他不会舍得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生亲密,不会的……不会的……
感觉到怀中不再挣扎却逐渐虚弱的躯体,易昀曜埋首看怀中的璎珞,或许……可以给她的名字加上一个前缀——未婚妻。嘴唇被牙齿咬出一排泛白的印记,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渗出血。心中轻笑,却无法摆脱隐隐作祟的疼痛感,低头吻上她的唇。视线对上那双因吃惊而大睁的眼。惊慌,失措,脆弱,痛苦,全被他一一摄入眼中,满是泪水的眼眶,稍稍一晃眼泪就会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你……还是那么爱他么?
“这是我的男友。许淅煜。”慕容芊曼与设计师十指相扣,向璎珞他们介绍道。语气着重在‘男友’二字上,意味非比寻常。
男友。许淅煜。
五个字结结实实地砸中她。男友,许淅煜。
煜,不是你吧。不是你。你不会舍得的。你自己说过的,比泪星再好上几千几万倍的女孩出现在你眼前,也是只爱我一个。我是你的整个生命,而你,是我的呼吸。是重名吧,是偶然吧,你……是不会舍得这样对我的。
绝望地闭眼,甚至想要戳破自己的耳膜。只要听不见,看不到,还是像以前一样,爱你,相信你也爱我,那就好了。眼泪顺着眼角缓慢地蜿蜒地淌下,濡湿鬓角。脑海中倏然闪过几个字:不管我是否还在人世,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煜,你所谓的奇迹,指的是这个么?
如此尴尬的气氛中,易昀曜将璎珞紧紧揽在怀中,不让她无力地瘫下去。店员面面相觑,神色愕然。或许是之前清过场,此时店内的顾客人数寥寥无几,店员也只有二到三个。许淅煜望了一眼被易昀曜紧搂在怀中的璎珞,视线对上易昀曜挑衅的眼神,兀地粲然一笑:“两位感情真好。预祝你们新婚愉快。”女生满脸的泪水,还有刚才失态地搂住自己的样子,令他感到疑惑。或许,自己和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对啊。两位的感情自然好。妍小姐对婚纱还满意吧?煜费了很多心思才设计出来的。”她迷起晶亮的眼睛微笑,侧脸又和许淅煜对视,满眼温柔,满脸甜蜜,全然一副热恋模样和璎珞脸颊上蔓延一片的泪水形成鲜明对比。
“听芊曼说你凝视那些白色的婚纱很久,我就猜测你喜欢白色,但你却要求粉色,而且粉红是再婚的颜色所以干脆用粉白。不知道我猜错没有。”他笑笑,柔声说道。璎珞脸色煞白,更加用力地咬住嘴唇。最伤人的不是和慕容芊曼对视而笑的眼神,而是那句“预祝新婚愉快”。是不记得,还是根本不认识。是刻意或是无意。心中默默重复着那句伤人的话,一遍又一遍。
“像极了,怿。你觉得呢?”不时和慕容芊曼相视而笑的许淅煜。伊泪星看了很久,半晌出声问袁怿曛。
“的确。”再次打量那个男子,音,容,笑,貌,都像极了他。不,或许,就是他。“是他吧。你不觉得吗?”酝酿了很久,伊泪星并未回答袁怿曛的话而是径直向许淅煜走去,袁怿曛伸手想拉她却慢了一拍。
“煜,是你吗?我是伊泪星。”她伸手想要拉她,慕容芊曼不着痕迹地将许淅煜拉近自己的身边。
“抱歉。我不认识你。”肥皂剧中最恶俗的对白,清清楚楚地从他的口中蹦出。
“那么璎珞呢?”她焦急地重复问一遍。像极了,像极了。或许,能够肯定是他。
“是她么?”视线转向脸色苍白已无泪水的璎珞,询问,疑惑?那眼神中夹杂了太多令人不解的含义,甚至连许淅煜自己都未曾察觉。
“易,你放开我吧。”沉默许久,她声音嘶哑地恳求他。恳求,无比悲戚的语气,原先干涸的眼眶又重新蓄满泪水。相识一载有余,她从未求过他,而今,只是希望他放手。他被她震住,松手。双腿软弱无力,跌坐在地。云旖诗和伊泪星伸手想要扶她,都被她挡了回去。勉强站起来,走路摇摇晃晃,向许淅煜靠近。面色煞白,眼中惟一能容得下的人,只有一个。许淅煜伸手想要搀她,慕容芊曼抢先一步,伸手扶住她。
“你们先去忙其他的。杵在这干什么。”慕容芊曼转头呵斥愣住的店员,声音清脆且笃定。几个店员悻悻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璎珞推开慕容芊曼的手,靠近他。
“我……是璎珞。”不易察觉的颤音,她伸手,想要握他的手,犹豫再三,还是作罢。是你吧,是你吧,靠近看,我似乎可以确定了。眉眼,鼻梁,嘴唇,还有笑容,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看我的眼神变了。
“嗯?”不解的眼神。显然想弄清她一遍一遍重复自己名字的意图所在。
“我……是璎珞,”紧咬嘴唇,她又重复一遍,“许淅煜的妻子,璎珞。”她已经尽力说服自己不要哭,但带着哭腔颤抖的尾音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料。她扬起左手,握成拳,手背向他。无名指处,镶着碎钻的戒指荧荧亮光。“许淅煜替我戴上的……戒指。”一句话,令全场愕然,伊泪星难受得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满脸泪水的璎珞。云旖诗背过身去,深呼吸数次以保持平静。易昀曜脸色铁青,双手握紧成拳,指骨泛白似乎在竭力压抑怒气。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平静,要平静。她说,她是许淅煜的妻子,璎珞。所谓的自尊,骄傲在顷刻间支离破碎,压抑许久的愤怒满满填斥了内心,他猛地拉过她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不管她再怎么哭也好,多么脆弱多么无助也好,不管是不是弄疼了她,都不允许自己再心软。她,是他的女人。
“易,你放手。放手好不好?”手腕被抓得一圈通红,他大步大步地往车的方向走去,太过仓促的步伐令她的脚步踉跄,满脸的泪水还有渗出血的嘴唇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他冰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解开车的防盗系统,拉开车的副驾驶席,动作粗暴地将她推上去。神情,动作,态度,无一不在暗示她,他生气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安抚他,可是璎珞只是怔怔地看他,发动引擎,然后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看向窗外。
“易。或许不能和你结婚了。”面无表情,腮边的泪迹还未来得及拭去,她启唇。一个急刹车,车停在马路中央,无视身后无数的喇叭轰鸣和咒骂声,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的视线回到自己的脸上。满脸愠怒,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不、会、放、手。”心脏似乎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甚至难以察觉到它是否还在跳动。果然不能够陷下去。付出太多最后力竭而亡的是自己,而她,说不定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长时间的沉默,尴尬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他开口,郁积在心中已久的那句话,艰涩地将它问出口。
“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你是不是,要回去他身边。”
是不是要,回去他身边。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
没有表情,波澜不惊的神态,她似乎已经与世隔绝。等待许久,她迟滞地转过头,疑惑地看他。
“你刚才,说什么?”完全沉浸在那种见到他的震惊中,神色却异常平静,“我爱他。易,我重复一遍,我爱他。抱歉,不能和你结婚了。”她很残忍,她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女人。在深爱自己的男子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爱另外一个人。
付出的,好像已经要不回来了。心中空落落的,易昀曜,你把自己丢了。他自嘲地笑笑。丢掉了。什么爱情,希望,女人,真他妈的狗屁。
“我,不会,放手。”视线有些模糊,他在路边停车,“下去。”没有看她,天知道他是尽了全力才能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对她冰冷,无视她,暗自神伤。
“易。我欠你很多。”她伸手摘下右手中指的那枚戒指,递给他。没有回应,他也没有伸手接过。下车,她将那枚戒指放在副驾驶席的座位上,关上车门。留下一句话在他耳畔萦绕:“易。对不起。我始终无法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