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情》千树濑

9、第九章

　　星期一章宁带着挂彩的脸去上班，被看到的人惊呼：“章宁你晚上睡觉摔厕所啦？！”靠！他睡觉跟摔厕所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难道这又是最近网上的流行语？就连曲青阳也打趣道：“你那天早上回去的路上碰着土匪了吗？”
　　章宁见他心情还不错，便趁机问道：“你，好点了吧？”
　　曲青阳愣了愣，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答道：“嗯，没事，吃过药就好了。”
　　这句话被推门而进的雯姐听到，她微微张着嘴，画着精致彩妆的眼睛稍稍往上挑，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吃什么药？”她问。坐在办公桌后对她进来表现得无动于衷的曲青阳一字不提，她把目光转向章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雯姐是这里能不敲门就进曲青阳办公室的人之一，她是这里的老板娘。章宁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时候曲青阳却替他回答了，“没什么，老毛病而已。”他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淡漠，对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雯姐着急了，她放下黑色的古驰包，在沙发上坐下来，急切地道：“你又喝太多酒了，是不是？你把医生的话都忘到一边了吗？”
　　“没什么事，你不要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她摊开手臂，一脸气恼的样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章宁，今天你先回去吧，没你的事了。”曲青阳转过脸对他说。
　　“不，你先别回去，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们聊聊。”
　　曲青阳狐疑地看着她，“你跟他要聊什么？”
　　“怎么？”李笑雯挑了挑她那一头香槟色的卷曲秀发，媚态十足地一笑，“难道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章宁在门外默默站了一会儿，里面在说什么他完全听不到，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三点。
　　房间里面，两个人对立坐着。曲青阳忙着敲打一份稿子，阳光透过百叶帘投射在地毯上面，将原本完整的画面切割成一道道跳跃的情节，那些亮的和暗的画面相互交叉，打破原有的构架形成了一个新的故事，但没有人去注意解读这个完全属于巧合而形成的故事，他们内心在想着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情。
　　李笑雯从包里拿出香烟，自己给自己点燃了。从她樱桃红的嘴唇里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她就透过这青灰色的烟雾看着不怎么耐烦的曲青阳。
　　“青阳，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你没事吧？你这话听着真叫人伤感！”他皱着眉头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嘴里边开着玩笑。
　　李笑雯配合地笑了一下，手指轻轻弹弄着烟灰，“算了，反正我又管不了你，什么时候找个能管住你的人就好了！”
　　“得，姐姐，别来这一套，”他说，同时看了她一眼，透着责备的神情，“别把烟灰弄地毯上啊，你要我换新地毯吗？”
　　“换吧，你又不是换不起，何必执着这块破地毯呢？”
　　“破地毯？”曲青阳突然冷笑着打断她的话，“破地毯怎么你还要？”桌上的笔被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滚到了曲青阳脚边上，他看了一眼，却没有去将它捡起来。他们谁也没再说话，直到李笑雯无力的低语声传来。
　　“怎么你还是这个样子？”她疲惫地撑住额头，为每次他们争吵离不开的话题心力交瘁，这使这个强势的女人看上去脆弱至极，抛却了坚硬的外壳，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曲青阳却无动于衷，冷漠地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向来是这样的！”
　　李笑雯却摇着头苦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是啊，青阳。从小到大，我在你身边，可是最后你也是对我不屑一顾。你这个人啊，别人对你掏心掏肺，可是你一点都不在乎，反而那些没什么用处的人，你倒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她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你呀，你这个人就是不知好歹！”
　　曲青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可是对方一点儿也不在乎，退后了一步，拿走桌上的包，“我走了，还是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最后还是免不了担心。
　　章宁靠在面阴的墙壁上，百无聊赖看着街心人流涌动。他想抽根烟，可是口袋里空空，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他把书包忘在曲青阳办公室里，只得又跑回去，却不巧撞上迎面而来的李笑雯。章宁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眼镜，慌忙道歉。
　　“没关系，”她看着他微笑道：“我以为你回去了。”
　　“我回去拿点东西......”
　　“现在有空吗？”她打断他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去喝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