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舒翎》太淡

4、切磋

　　之后两个人便是放开了手脚。
　　好在小院尚且偏僻冷清，只住的胡濛一人，因此叶胡二人再如何胡闹也扰不到他人。只是那段时日小庭花草颇受摧残，苦了侍弄花草的家仆，想着前几日自己明明没有修剪的这么多，怎的这几日也不见出芽拔绿。
　　也有来寻叶嗣师兄的藏剑小弟子，正巧碰到二人比试。那剑气如凝实质，萧索肃杀扑面而来；那小弟子尚惊愣着，已被一阵柔力推了远，而那边厢仍旧是寒芒瑟瑟，铿锵不绝。
　　那柔力也不知是谁的，小弟子回过神时，把自己来此的目的也忘了，一激灵就去寻了平日一起练剑的师兄弟，言道这小院里可有个不得了的比试，一帮人心奇，便忙忙赶来围观了。
　　这般一传十十传百的，有阵子这不大的小院中便几日都是密密箍箍著着各式明黄门派服饰的身影。
　　头几日被围观，胡濛颇有些不适应。华山上不是没围观的，但实在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虽说道家无为，纯阳宫的弟子，也是各式各样的性格都有，但出了家，每日清心养性的，平日里多数时候，纯阳弟子总是比旁人多那么几分清冷自持——不然也不会有寻常百姓总觉得道士仙风道骨，无垢无尘。可是每日推门出去，撇开已经衣冠俨然，提剑微笑着等他的叶嗣，这边墙角，那厢树梢的，总挤挤挨挨着好几个明黄团子，时不时传来“唉你挤着我了！”“这位子明明是我的！”“今日你来晚了先来后到我可就不客气啦。”诸如此类的对话总教胡濛面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胡濛算不上顶尖剑者，他自己深知这点，因此他实在有些闹不明白怎么就天天有这么多人爬树趴墙地围观自己同叶嗣的陪练——按说，这看了几日也该腻了啊……

　　说到底，除了一帮武痴本身，想要围观难得在山庄住下的庄外人士的武艺，琢磨叶胡二人招式，其余旁的心思，约莫就纯粹想要围观一个外人。何况乎师兄/师弟天天来寻此人比斗，即使输了，即使衣冠尽乱不复潇洒仍是一脸满足，这多少让人起了兴味，想要来看看此人究竟何等三头六臂——更别说听闻头几日叶嗣可是天天一日三餐地陪吃陪喝……
　　这千般个中微妙滋味，从小养在山上的胡濛，许是一辈子都琢磨不出来了。

　　面对此种窘况，胡濛每日起手总是有些磕绊扭捏，待到叶嗣一边打压得狠了，方才有些回过神来，激灵灵地挽出好几道剑花寒影脱开些身形去，复重新拾起常态投入一场切磋中来。
　　那恍然的神态，每每教叶嗣想起初逢时雨中小亭，那人发现将水渍溅到他一摆上的赧然表情。

　　原本叶嗣本不介意如此。
　　无非是每日多抽些时间同胡濛比划，对方投入全身心之前，权当做热身。但某一日胡濛却是一个晃神，脚下一趔趄就差点把自己撞到叶嗣剑锋上去。这不在预料中，饶是叶嗣也差点收不住势头；但即便是将手中重剑偏了轨迹，叶嗣最终也是颇有些狼狈地圈着胡濛就地一滚，缠作一团。
　　这时便有一脆生生的嗓音娇斥了一句。
　　“哎呀瞎了。”

　　叶嗣刷一下黑了半张脸。
　　而他底下的胡濛思及方才，则是烧了整个脑袋。

　　叶胡二人平日里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他们两个心中有数，旁观的，尤其是那些尚入门的藏剑弟子，看着总有些心惊胆战。本来藏剑山庄学武的姑娘家就不少，后来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围观的姑娘家更“不少”了。姑娘家家的，来看多半原因不为剑，因而那两人刀光剑影飒飒来回，姑娘们向来都是屏着气看的。
　　也因此，众人皆静我独响的，那一声娇斥便显得尤为响亮了。

作者有话说

　　叽萝和二小姐们，很♂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