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35、第42话.亚特兰蒂斯之力

　　他看着站在路口堵住自己去路的人...说“堵”有些夸张了，但是那人的气势，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着实让克鲁塔清楚意识到：他不会让自己轻易通过这里。
　　在两人僵持的沉默中，路人们很快发现了那位穿着黑衣甚至还戴着连衣的尖顶帽的人。他仿佛与生俱来令人不安的气息，让四周的人纷纷不自觉地远离。这倒是让克鲁塔去除了不少紧张：他可不想自己的大打出手伤及无辜。
　　——尽管曾经承认了自己是恶人，但是现在身为白骑士团领袖之一的他，不得不暂时告诫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哈兰德？”他试探性地问候。
　　“又见面了，克鲁塔。”哈兰德看来是不打算否认自己的身份，尽管他留给这些异能者们辨别自己的唯一真实有效的方式可能是他的声音，“这次不会和你打持久战了。”
　　“那是自然。”克鲁塔对敌人的虚张声势毫不在意，反倒是轻松一笑。
　　他已经看见了，在哈兰德身后，是一座自动喷泉。
　　这不会是持久战，克鲁塔想要速战速决。
　　双手还未有任何动作，但是身为顶级水元素异能使用者的他，已经操控起喷泉里的水。水流汹涌飞往半空中，渐渐化作一条长龙，咆哮而下。它在半空中极速冰冻，拥有着刀锋般锋利的冰凌利齿。
　　哈兰德只感到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但是他无所畏惧。他有备而来。
　　空气化作风墙，凝聚在哈兰德身后。克鲁塔皱了皱眉头，他磅礴的冰龙被挡下来了，而且是在他以为即将吞噬哈兰德的一瞬间。冰龙被撞得四散。克鲁塔轻轻动了动手指，它们又化作清澈冰凉的池水，回到了那座喷泉里。
　　“这就是你以为能够终结我的一击？”哈兰德语气明显是在嘲讽。
　　克鲁塔手心捏了一把汗。他刚刚显然是被哈兰德的挑衅激起了斗志，却忘记那晚自己面对哈兰德还有之后面对索尔时的狼狈和无力。
　　——“使用我的力量吧，克鲁塔。”
　　“薇薇安？”
　　冥冻妖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我没有召唤你。”
　　“是他召唤我的。”薇薇安的语气带着一丝悲凉与无奈，“他想要夺走我，但是没有我的力量，你是无法抵抗他的。”
　　克鲁塔还打算继续聊些什么，但是哈兰德已经等不及了。
　　“薇薇安，你是我的！”哈兰德伸出手，突然发出发狂一般的声音。克鲁塔甚至可以想象他在帽子下的那张脸上狰狞的笑容。
　　“你之前已经试过了。”克鲁塔保持着冷静说道，“死灵召唤的元素使者是无法被你夺走的。”
　　“那是以前了。”哈兰德的声音从疯狂归入平静，“你难道忘记了，索尔从天港上带回了亚特兰蒂斯秘典吗？”
　　克鲁塔沉默了。
　　他的身后，薇薇安用惋惜的语气说道：“克鲁塔，我正在被净化。”

　　*
　　机舱内的情况不比机场好了许多，虽然从外部看上去飞机所在的位置比靠近海怪和索尔的机场要安全一些，但是机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许久的停滞不前也让乘客们感到了不安。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盛逢武回到位置上，无奈地询问身边的雷德。在盛逢武眼中，雷德仿佛是一个仅仅靠感知异能就能对外界的情况了如指掌的人。
　　雷德倒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在他脸上丝毫看不见盛逢武那般的焦虑、旁人的畏惧，他也不会像盛逢武一样做出冲动的行为：比如刚刚盛逢武去问了空姐可以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先下飞机去处理场面。
　　从他回到座位时失落的表情来看，空姐显然没有答应。
　　“我只能知道，有两个非常强力的异能者的能量源在向我们靠近，在我的评级里，他们至少都是A级，也就是仅次于顶级的S级。有一个S级的定点一直停留在前方，那应该是阻挡我们的飞机继续前进的主要原因。另外有一个至少是A级的异能者能量源在不久之前也到达了离定点比较近的位置，应该是这边的家族中主要战力之一。较远的地方，本来已经很难察觉到了，但是由于异能者本身力量太强，所以我依然感受到了两股瞬间爆发的异能者能力源。”
　　“瞬间爆发......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恐怕是的。”雷德看向盛逢武，还有一个更加显而易见却不令人高兴的结论，“你们的敌人恐怕不止一个。”
　　“我们的敌人...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也是你们的敌人么？”
　　“我此行的目的并非为此而来，和他们交战会耗费太多的精力。我没必要自寻死路。”
　　“你可是造神之血继巴斯之后的最强者，你怎么会是自寻死路？”
　　“巴斯最后也只不过是和饕餮那样的召唤兽同归于尽，他如果在这儿的话，也会选择撤退的。盛逢武，如果我们本身就能够打败那些人，又何苦来到佛罗伦萨去探寻造神之血的首领失踪的真相呢。”
　　他说得没错。
　　“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语气冷静了许多。雷德在盛逢武眼中的形象也由一个力量至上的异能者，变为了一个能进能退的领袖。
　　“什么都做不了，”雷德摇头，“只能等，等到有人想办法在索尔毁掉这架飞机前把我们弄下去。”
　　“如果没有人这么帮我们呢？”
　　雷德看了看外面的天，风起云涌，本应该激起他内心渴望战斗的热血。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和整架飞机的乘客，进入一个同进退共患难的局面。
　　“如果没有人帮我们，我会用自己的能力炸掉这架飞机，并让我们两个人安全抵达地面。”
　　盛逢武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内心是用怎样的心情去考量雷德这个人的。
　　但是雷德无疑比自己清楚：比起让所有人都成为牺牲品，让强者活下来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