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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银河浩瀚（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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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川坐在学校专门为他安排的自习室里，盯着眼前的“辅导老师”有点无语。
说好的尤里呢？为何剧本再次脱纲？！
古利德察觉到了对方身上名为“我很不爽”的磁场，内心默默流泪，明明我才更惨好吗？这都几点了！说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额……罗伦少爷，”古利德组织了一下语言，“加西亚元帅吩咐我来指导您的机甲工程课。”
顾白川没搭话，顶着一副“你哪位”的表情深深刺痛着古利德的自尊。古利德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了当年毕业时的成绩单。
“罗伦少爷尽管放心，我这门课的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不比你的同学尤里差。我有信心让您得到巨大的提高。”
顾白川扫了一眼成绩单，眼神就挪不开了。
再抬起头时，顾白川眼里满满“求喂食”的信号深深抚慰了古利德受伤的心。
“好的，那我们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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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两个完全沉浸在题海中的学霸来说，时间过得极快。古利德再次抬手看看手表时，才惊觉时间都已经超了一小会儿。
“那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还是这个地方，我们继续。布置的练习题记得完成。”
“嗯……”
古利德看着顾白川低头专心演算的样子，突然有点懂了为什么加西亚总是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
“待会儿别走，你的近身肉搏和机甲操作也会有专人辅导。”
“嗯……啊？！”顾白川猛地抬起头，“还有？”
古利德出房间门的时候发现加西亚已经等在那里了。
“元帅！抱歉，没注意时间……”古利德低头行了个礼。
“没事，我刚到不久。”加西亚抬了抬手，“感觉怎么样？”
“辅导效果不错。罗伦少爷很聪明，举一反三的能力极强，就是基础差了点，不过应该能补回来。”
“那就好。”加西亚朝古利德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加油啊，要是他毕业这门课没拿到优秀，你以后就晚上11点再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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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川，我们今晚先练近身肉搏。”加西亚脱下军装外套，随手扭开了衣领上银质的圆扣，露出半截形状漂亮的锁骨。
不过顾白川的注意不在锁骨上，他盯着加西亚衬衣缝隙露出的胸肌轮廓，内心满满的怨念。
“第一次，先来个简单点的吧。你先照自己的方法打过来，我不还手。”
“那我试试，你小心一点。”顾白川活动了一下手腕。
“呵……”加西亚在嗓子里压住了一声轻笑，“你要是能打伤我，立刻就能毕业了。”
顾白川扬起拳头就冲了上去。
几轮下来，顾白川连加西亚的皮毛都没挨到。每一次突袭都被对方用手掌轻轻挡了下来。
顾白川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他的体力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已经没力气了吗？”加西亚挑了挑了眉毛，“体力也太差了。”
他绕到顾白川身后，抬手扶上了他的腰。
“喂！你干嘛！”顾白川一惊，扭身准备推开加西亚。
“别乱动。”加西亚捏了一把顾白川的腰，皱起眉头，“你的腰腹使不上力，肌肉没什么轮廓，在机甲操控中相当吃亏。”
他嘴里的吐息轻轻拂着顾白川的耳廓，熏得他耳尖通红。
“你稍微离远一点……”顾白川嘟囔了一声，加西亚严肃而专注的样子反而让顾白川不好意思起来。
“你出拳的时候手臂应该这样甩出去。”加西亚的手掌攀上了顾白川的手肘，沿着他流畅的线条一直握住他的拳头，“实践课中老师应该也说过吧，出拳时手腕要对着这个方向。”
加西亚的气息温暖而干燥，把顾白川完全圈在了里面。
“回忆一下我刚刚的行动，是不是这样打出去比较好。”
“唔……啊？”顾白川在加西亚的气味中有一瞬间的愣神，“抱歉！我再试一次。”
他重新集中精力，就着加西亚的手臂托举重新做出了一次出击。
“嗯，力气用对了才不会浪费精力。你再试几次，然后我会放出一些破绽，你注意找出这些破绽朝我打过来。”
“好的！”顾白川感觉自己在加西亚轻巧的点拨中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加西亚在顾白川身后轻轻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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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够了，明天再继续。”加西亚从胸前抽出一张手绢递给顾白川，“满头的汗，很累了吧。回去记得先洗澡，不然要感冒的。”
“嗯，”顾白川接过手绢，“麻烦你陪我练到这么晚，真的谢谢了……”
“什么？”顾白川的声音太小，加西亚没听清。
“我刚刚说……”顾白川突然右掌竖起成刀装，笔直地往加西亚左肩劈了下去。
加西亚反应极为迅速，他立刻往后仰道避开了顾白川的掌刃，同时抬手锁住了对方的手腕，把顾白川的手臂反扭到身后。
“奇袭的想法很好，破绽找得也对，不过眼神里的杀气太过明显了。”加西亚看着被禁锢在怀里的少年，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下次再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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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伦！刚刚那一招手刃太漂亮了！”顾白川的毕业测评官朝他喝了个采，“当年你的实战能力被评定为差等，如今已经能完全发挥自身的速度和敏捷优势了。恭喜！”
“谢谢老师。”顾白川微微喘着气，从机甲操作舱里钻了出来。
“我会给你一个高分的，”测评官走到顾白川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是个人才，我期待你未来的光芒。”
“川川~恭喜毕业！”002悬在顾白川脑门边，“不过你的任务也拖太久了吧！都三年了！”
“嗯，好在一切顺利。”顾白川安抚地拍拍002，“不出意外各项评定应该都是优，接下来只要进入加西亚的近卫团，任务就水到渠成了。”
“川川，这三年他一直就在你身边呀，为什么不直接下手呢？”
“……毕业典礼要开始了，我们走快点吧。”顾白川避开了002的问题，但这个疑问早就扎在他自己心中很久了。
为什么呢？等自己和他并肩而立的那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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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中央军校今年的毕业典礼办得声势浩大，因为加西亚元帅将作为压轴嘉宾登台演讲。
加西亚在前一天晚上就给顾白川发了短讯通知：
“明天的典礼记得准时到，我在第一排为你安排了位置。有礼物要给你。”
顾白川找到自己的名牌，站进了优秀毕业生的队伍里。
加西亚不久前竞选连任成功，他在高高的演讲台上表达对未来精英的无穷期待，用激昂的口号绘制着联邦壮阔的蓝图。
顾白川在下面听得恍惚了。在联邦的这三年前，他亲自见证了星球日新月异的变化，加西亚的确是一个政坛和战场的双重奇才。他一边远征星系，清除太空虫族异类；一边和联邦残余贵族斡旋，甚至和银河帝国一方都建立了巧妙的牵制。
而顾白川曾经在帝国呆过的那么一小段时光，早就变成破旧的航船，沉没在他的识海里。
“……最后，我要说的是，经过校方和军方的共同讨论，我们选拔出如下优秀毕业学生，”加西亚用饱含笑意的眼光望向顾白川，“让他们……”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顾白川的瞳孔一阵紧缩，他只看到加西亚突然闪了一下身体，左肩就绽出一小片血花。
“啊——！”
在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尖叫声后，礼堂顶部通彻的玻璃突然完全爆裂开，像汹涌的瀑布大片坠落了下来。紧接着，完全陌生的机甲装备发出巨大的轰鸣，从裂口中跃进了礼堂。
“小心！”
顾白川突然被一双臂膀紧紧扣在胸口，他辨认出了对方的气味，是加西亚。
加西亚带着顾白川就地打了几个滚，伏在了一个讲桌下面。
“大概是内部暴乱，你乖乖在这下面呆着，不要乱跑！”加西亚紧紧扣住顾白川的手臂，他的左肩因为巨大的动作，已经撕裂出更多的血迹，“听懂了没有？！”
“那你呢？！”顾白川反手扣上加西亚的手腕。
“我去驾驶机甲整队迎战。应急部队大概5分钟之后赶到，在那之前，你绝对！绝对不要乱跑！”
“……你哪儿来的机甲？！”
“先用学校武装部的！”加西亚把手从顾白川掌心抽了出来，起身迅速地跑远了。
顾白川呆愣了一瞬间，也起身追了出去。
“川川！刚刚加西亚让你不要乱跑啊！”002焦急地追在顾白川身后。
“他左肩早就有旧伤，刚刚又挨了一枪，还驾驶个屁机甲！这边入侵的敌方这么多，他找死吗？！”
“那川川你现在是要去哪里嘛QAQ！”
“去实战模拟A楼，那里有一个我用的最顺手的机甲。”顾白川加快了速度，“加西亚要是被别人搞死了，我还怎么当间谍！这三年不是要泡汤了？！”
“……川川，我觉得这是三年来你第一次想起来自己是个间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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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伤口带来的剧痛越来越明显，濡湿的血水和衬衫黏在一起，让加西亚难受极了。
他再次高高跃了起来，跳离四个敌人的包围圈。礼堂内还有不少学生惊叫哭泣，满地的血迹昭示着难以预估的伤亡人数。
加西亚咬咬牙，再次推进，想迅速引开这几台入侵的机甲。
左臂的动作要比以往迟缓太多，他一个回旋，用右手扛住了对方的冲击。
右上方顿时出现一个视野盲区，加西亚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准备硬生生挨一次攻击。
他预期的碰撞并没有出现。
一道迅猛的身影一闪而过，如风刃一般绞断了对方的机甲臂。
“川川？！”加西亚一眼看出了眼前这台小型机甲的出击习惯。
小型机甲并没有什么战炮储备，完全凭借自身的敏捷优势，引得敌方几台机甲完全乱了阵脚。
加西亚来不及多想，就着顾白川引出的破绽，朝敌方的机甲发起攻击。
救援部队在东方的天际露出了大片金属光泽，飞速往这边赶了过来。
加西亚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还好计划没有出大变动。
然而，礼堂旁的小树林里突然冲出了一台机甲，抬起满是刀刃的右臂，朝加西亚的左臂劈了过去。
这是超出加西亚预判的第五台机甲。
加西亚还没做出反应，不远处敏捷漂移的小型机甲突然撞了过来。
只一瞬间，就挡在了加西亚来不及抬起左臂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