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飞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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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和星期四的风纪训练征用的是拳击部的教室。
和拳击部部长，三年级的笹川学长打过招呼之后，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师父好——！”
迎接她的是一群飞机头少年的呐喊声。
“都说了……”兰头疼的扶额，视线扫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到站在第一排的牧野学长身上，眯了下眼：“牧野学长你不要带坏大家。”
娃娃脸的牧野秀一愣，随之笑出酒窝：“可是花山院师父……”
“行了——继续之前的训练！”
反正也纠正不过来，只能在下一批新学员来的时候隔离开他——诶？
兰歪了歪头，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已经在心里肯定了这次的考核，牧野也过不了？
难道她的教学对个别顽固的“坏学生”有那么不见成效？
被云雀知道的话，肯定又会被嘲讽。
沉默郁卒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的动作，花山院兰想到竹马好看却恶劣的笑容不由得发呆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突然就注意到了牧野秀一的某些不明显的习惯性小动作。
依旧是那样软绵无力的动作，在兰的眼中却变得不一样了——
漫不经心的训练，心不在焉的态度，明明说自己什么基础都没有，昨天那个时候却喊出她所用的柔道投技。
想到什么，兰微惊讶地张开了嘴。
“两人一组练习，我……离开一下。”
丢下这句话，兰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草璧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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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之后，兰叫住了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的牧野秀一。
他侧挎着黑色的运动手提包顿住步子，回过头来朝兰露出灿烂的笑,“有什么事吗，花山院师父？”
“啊，有点事想不明白。所以想请教一下学长。”
为了避免之后的“群聚”被云雀发现，涉及“大逆不道”的谈话内容让牧野陷入麻烦——
于是兰带着牧野秀一去了商业街外围一家偏僻的咖啡店里谈话。
名为[Shakespeare]的咖啡店，隐蔽在不显的转角处，打开只容一人通过的磨砂玻璃门，带起垂悬风铃晃动，叮叮叮——
“欢迎光临！”
套着墨绿色围裙的女人从吧台抬起头来，拉出灿烂的笑容。
兰向她点了点头，带着牧野径直走到最里面角落的卡座：“我要一杯摩尔，牧野学长你想喝什么呢？”
“诶……我的话，卡布奇诺吧。”
……
咖啡的香味存留在唇齿间，杯子里还剩浅浅的残液，食指在实木小圆桌上敲了敲，兰坐直身子。两人静默无言的对坐了十几分钟，明白她有话要说，牧野秀一完全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他的性格大概就和外表一般，温润无害不具攻击性，想到他的欺瞒，兰实在无法揣测出他的目的。
等飞机头少年放下咖啡杯之后，斟酌了一下语气，兰还是决定直接开口询问。
“牧野学长为什么加入风纪委员会？你有什么目的？”
“诶？目的？”
鼓圆双眼，牧野一脸惊讶与困惑。
“学长你有学过柔道吧？”贯彻直截了当的做事原则，兰抱起胸，不客气的质问道，“和其他成员比起来，你更像是来玩的——我刚才有查过纪录，学长是这学期才申请加入风纪委员会的。确实，申请书这种东西没有多少人之后还去去翻看，所以自己在申请入部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柔道八段——却胆敢进入“补差班”？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叫着我师父……学长你觉得这样骗人很好玩吗？”
“……”
他脸上那种欺骗性的单纯笑容消失了，低垂着眼眸，抿起嘴，放在杯子旁的手指轻轻用指甲划着杯壁。
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住蹭蹭升起的火气，兰没有开口继续说，而是选择等着他的解释。
虽然不喜欢被欺骗，但如果是情有可原，她还是会选择理解对方；而且，自己也没有朝他发火的立场。
毕竟也不是相熟的人。
如果是云雀，她现在已经炸毛了吧？
放着轻音乐的咖啡小店里，从柜台处传来轻微的器皿碰撞声，叮叮当当。
新来的学徒姑娘还不能冷静沉稳的应对失误和意外，空气中都好像弥漫出了她不知所措的尴尬。
兰抬眼看过去，正巧听到了水龙头打开后的冲洗声——她留着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扎着高马尾，染成酒红色的发尾蜷缩在脖颈处，而头发下面是若隐若现的珍珠项链。
有些局促的在围裙上擦了下手，她注意到兰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
“呐……不是为了好玩。”
牧野低弱的声音传来，让她的视线从清洗器具的女人身上收回，重新放到他身上。
“只是不由自主这样做了。”他抿了抿嘴，停了半瞬，抬眼朝她露出恳切的目光。
“什么……？”
“因为我——”他深吸一口气一下打断兰的话，坐直了身体，苦恼地皱起眉头——“因为我……”
兰清楚的看到对方夸张地吞咽了一下，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随之出现了大概是慌张、犹豫、不确定以及渴望等等复杂的情绪。在纠结了几秒钟后，牧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
“因为想要花山院师……不，想要兰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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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想要兰酱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什么的。”捧起脸陶醉地闭上眼睛，青木爱理感叹道：“牧野学长真是纯情呀～”
“爱理——才不是这样的！”尴尬地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花山院兰眼神往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到没人注意到这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凑到爱理耳边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学长并没有说喜欢我，你一定是多想了。”
“可是，想要兰酱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不正是因为牧野学长喜欢你吗？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你的眼中只有他。”
“是、是吗……”
虽然心里知道大概是这样，但是牧野没有明确表白的话，兰并不想这样认为——不知道是为了何种缘由。心虚地移开视线，鬼使神差的，兰突然下意识抬头往楼上望去——
黑发的少年披着立领的并中旧式校服，肩膀上的袖章红得有些刺眼。
他的视线在兰抬头看到他之后，细长的凤眸动了动，移到了更远处。
说不出的心虚。
兰一下垂下头，烦躁地揪了一把毛。
“那兰酱喜欢牧野学长吗？——虽然也是飞机头，但他好像长得不错，我听说蛮多女生可惜他加入风纪委员会的。”
听到青木爱理的话，罪魁祸首的兰呵呵傻笑了两下。
因为昨天的事有点心神不宁，兰在吃便当的时候被青木追问原因。
“我和兰酱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应该分担烦恼吗？”
这样告诉她的青木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兰简略的向她叙述了牧野的含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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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要花山院师……想要兰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啥？！”
花山院兰的反应好像在牧野的意料之中。看到她的震惊和不知所措后，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双手交叠着，身子往后靠着椅背。
“第一次见到刚升入国中的你，那个时候——”
“诶？”
“你大概不记得了……加入风纪委员会之后，我打听过，那个早晨，你是被草璧学长请求代替重感冒的委员长来监管风纪。”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的用手抹了抹脸，羞涩的开口道：“看到你木着脸，不爽的披着委员长的校服站在校门口。”
“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冷漠又尖锐，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我却好像……中了一种魔咒，想要更加更加，更加的了解你。”
他顿了顿，不自在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飞机头，有些垂头丧气的开口：“难道小兰真的以为我会喜欢这种俗不可耐的飞机头吗，正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加入风纪委员会，顶着这样的发型——”
对，说到飞机头……这可真是伟大的奉献啊！
伟大的爱的奉献。
“柔……我们是在谈柔道的事！”
好像被委婉表白的少女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自在，瞪圆了眼睛捂着脸转移话题。
“……我是学过柔道。”大概也明白兰的逃避态度，牧野无奈的笑了一下，继续坦白：“对风纪委员会没有半点热忱的我只有凭借这一点，才有资格加入。知道有补差班的计划后，我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报名……”
“既然被发现了，那么我也没有资格继续留在里面了吧？”有些低落的说完，他想到什么，慢慢眯起眼笑起来：“嘛……可是，能了解到小兰是那么温柔的女孩子，也足够了。”
听到这里，也算谈话结束了。兰抿了抿嘴，把杯子里最后一点冷掉的咖啡喝完，放到玻璃桌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声，她开口道：“不用走。”
“诶？”
“反正学长这次的考核，会过的。”
所以再呆一会儿也没关系的。
反正只有她知道这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飞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