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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总有一些人离开,总有一些人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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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着躲着,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像是注意到了许诗瑶每次躲闪的眼神和惊慌的落跑,苏陌风和许诗瑶遇见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是偶尔看见,一个不经意的愣神,苏陌风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本就是运动会上有实力的体育骄子,苏陌风的脚步无疑比一般人来的更大步,更轻巧。许诗瑶只能怔怔的看着他越走越远,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之中,遍寻不见。
他,好像比以前又高了一点儿,瘦了一点儿,离她,更远了一点儿。
虽然同在理科班,可毕竟他与她不在同一个教室,隔着上下楼,平日里根本就碰不上面。何况,掌握了苏陌风作息规律的许诗瑶,每每都会巧妙地错开相遇的时间,而洞悉了许诗瑶躲闪意图的苏陌风,从来也都是识相的主动让道,不作打扰。这样各行其道的两个人,一来二去之间,好像真的少了很多的狭路相逢,两个人之间的接触也似乎不知不觉退回到了一个陌生的起点。
他还是在跑,她仍旧要追,可是他一路向前,从不见回头,而她,拼命努力,前方视线却模糊不清。两个人最终会跑向什么样的轨道,谁也预料不到。
宋远之是在高三那年才和许诗瑶熟络起来的。
因为老班一次临时起意的换座位,宋远之从此坐到了许诗瑶座位的前面。忘记了最初是谁先跟谁搭的话,忘记了后来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只记得从最初两人的互不搭理,气场不和到后来和平共处,说说笑笑的相处,其中不过经历了短短几个星期的时间。
起初,宋远之是讨厌许诗瑶的,许诗瑶也并不喜欢宋远之。
那时,宋远之在班里算不上拔尖儿,但他有一副聪明的头脑和一股子贪玩儿的热劲,在他眼里,许诗瑶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呆子,偏偏每次考试,成绩又那么靠前。在明显男优女劣的理科班,许诗瑶的特立独行却打破了这种应有的平衡,让他觉得非常刺眼。所以,他尽可能的找机会奚落许诗瑶的软肋,比如嘲笑她的理科,比如炫耀偶尔高于她的分数……
这样言辞犀利,句句带刺的挑衅,并非宋远之平日里处事的风格,可不知为什么,用在许诗瑶身上就是说不出的熟练流畅。但无论他如何尖酸刻薄,许诗瑶就是视若无睹,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中清楚写着的的无视和不屑一顾,气得他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于是就只能愈发的变本加厉。
而许诗瑶,对于这个刚搬到她座位前的的男生,最初也是抱着友善良好的态度,想要争取和平共处的。可是,宋远之刚坐到她前面,就表现得不情不愿,好像一副特别委曲求全的样子,让她立马打消了这种念头。更加让人郁闷的是,宋远之好像特别热衷于和许诗瑶的比较是的,每一次都要拿着两人的试卷看来看去,算算他和她的成绩谁高谁低。这让许诗瑶有点看不下去。
天知道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比,也不会和他比。她的对手一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苏陌风,那是她的目标,也是她奉为标准的终点。在许诗瑶看来,没有苏陌风在的较量没有意义,除他以外的比较她更是毫无兴趣。
可是宋远之不明白这些。
他只知道许诗瑶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除了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许诗瑶一直过的稳稳当当。虽然那场考试他始终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一向骄傲优秀的许诗瑶会考得如此惨淡,生生跌到了平均以下,那是他当时睁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实。可是却在他眼皮底下,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跌破了许多人的眼镜。然而,经历过那一次失败以后的许诗瑶,一场假期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一如既往发奋努力,再也没有出现过下滑的迹象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和许诗瑶吵吵架、说说话成了一种习惯,宋远之也不知道。他只觉得,在一天天的朝夕相处之中,话语里的夹枪带棍失去了一开始的火药味和杀伤力,反而却将他和许诗瑶一点点的拉近。这样的改变不知不觉间就让宋远之和许诗瑶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其实许诗瑶也并不是从骨子里讨厌宋远之。只是宋远之时不时的讥讽嘲笑挑起了她的骄傲,和那股子不甘。她不想参与他的比较,但这并不意味着面对他的挑衅,她不会适当反击,可是一次一次的针锋相对让她却不自觉感觉到了一种久违:同样的骄傲,同样是贪玩的大男孩,屡屡唇枪舌剑的交锋,回回寸步不让的较量,她没来由的就想起了曾经的他和她,初二那年,她何尝不是像这样骄傲倔强的面对着苏陌风的狂妄挑衅,当年的他和她,又何尝不是像这样你来我往的打着“口水仗”,互不退让?
其实,许诗瑶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苏陌风,但是她却莫名的从他身上看到了苏陌风的影子,都是一样聪明的男孩子,就连擅长的功课都一模一样,一样贪玩好强的性格,一样言行不羁的年少轻狂,还都喜欢与她一比高低,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宋远之才能如此轻易地就让她忍不住出言相讥,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里,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似曾相识。
可是宋远之和苏陌风又是不同的。苏陌风的文科就像许诗瑶的理科,是可以致命的软肋,而宋远之,比起苏陌风来,更多了一点文艺的气息。他的文科有时可以很好,好到让许诗瑶都不禁咋舌的程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这样的宋远之,也还是不能让许诗瑶将他奉为像苏陌风一样的目标,愿意与之斗的不眠不休。
但或许,真的是因为时间久了的缘故,许诗瑶开始渐渐习惯与宋远之的这种相处方式,如果说之前还是带着敌意在攻击,后来就像是和他在玩笑一般的回应。在和宋远之的相处中,许诗瑶不自觉地怀念着苏陌风,却也同时在渐渐淡忘着苏陌风。许诗瑶不懂,根本是明明很矛盾的两件事情,不知怎的,竟却像这样奇迹般,和谐融洽地并在了一起。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许诗瑶没有再想起过苏陌风,她和宋远之这段说说笑笑的日子,似乎也过得不赖。许诗瑶有时会想,如果时光能像这样一直,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终有一天,苏陌风就这样没声没息地,在她的生命中淡去。
有人离开,就会有人到来。哪怕是不经意的离开,即使是不曾预料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