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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而立老光棍,求媳妇解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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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月事的这几日,执欢一直被苏景容关在屋子里,不让见风不让碰凉水,头两日身子不爽也就没说什么,后来好点了她就坐不住了。
原本就看不见跟个傻子似的了,好不容易学了点听音辩位的能力却又不让干这个不让做那个,她实在无聊至极。这月事一过,就趁着苏景容被季青竹叫走后,她招来了罗哲和一群小丫鬟在院子里继续练听力。
罗哲一向是在有丫鬟一起的时候出现的频繁一些,如果只有执欢一人,他一般都不会出现。避嫌这种事情原本他也是不会的,觉着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但是苏景容一声令下,他再也不敢独自出现在执欢面前了。
丫鬟们分别找了位置,手中拿着铜盆、木盆、树枝树干的,有的躲在假山边有的在回廊那头,敲手中的铜盆,发出声音让执欢辨别。
“荷香在小湖对面,绿菊在回廊左侧,红笺定是在假山之上吧。”执欢一一点过丫鬟们的名字,还吩咐道,“红笺小心点别摔着了。”
丫鬟们都回应,“夫人辨的真准。”
执欢咧嘴一笑,这辨位的能力初练时就以摸清了门路,苏景容再做一些指点,她便更厉害了些。
“夫人,你还没说我的方向呢。”罗哲的声音传来。
丫鬟们看着罗哲利用轻功在屋檐上跳来跳去,脚踩到瓦片上都不发出声音,各个都惊奇的不行,放下手中的工具,都仰着头看罗哲。
“西面厢房屋顶、北面回廊顶上、南面垂花门上……”执欢转着头去听声音,一一辨别罗哲乱蹦过的地方。
罗哲从侧面拱门上跳下来,凑到丫鬟堆里,“夫人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种速度你都能辨的如此清楚,想来侯爷没有白教啊。”说罢还伸出手做调戏丫鬟的动作,丫鬟们忙躲开,而罗哲的爪子被执欢抓住。
罗哲一惊,她居然都已经练就如此地步?连他要做啥都知道。
“你又不老实,小心本夫人剁了你的爪子。”执欢说着甩开他的爪子。
罗哲一脸丧气,忽然觉得执欢练就了一身本领他可何去何从哦。
丫鬟们一阵轻笑,红着脸把罗哲推出院子:“你这痞子无赖快些离开,别惹了夫人不开心。”
罗哲受不住几个丫头的攻击,退了两步便使了轻功离去,嘴里还不忘说:“夫人当真狠心,用完了就打发掉,也不赏口馒头吃!”
丫鬟们笑作一团,执欢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我们继续练别的,绿菊带着我用步子量院子吧,荷香红笺去准备午饭,摸不准侯爷中午会回来。”
荷香红笺福了福身,“是,夫人。”
绿菊扶上执欢道:“夫人,那咱们从正房门前开始。”说着带着执欢走到正房门前,而荷香和红笺便自行退下,去小厨房给执欢准备午饭。
“夫人,正方右侧是西厢房方向。”
两人走了三十来步,执欢道:“右侧三十步到西耳室,侯爷的书房。”
绿菊称是,又道:“西耳室正面是西厢房,一共两间房十步一间,第一间是侯爷常与各个将军们议事的地方,第二间是一间空厢房,以前季驸马偶尔会来住在这里。”
执欢点头,眼睛好的时候西厢房她都看过的,那时候哪里会去量距离,睁着眼睛走几步就到了。现在摸瞎,只能一步一步的计算。
她活动范围总不能只是正房和庭院,出个门还得一群丫鬟们伺候着,当真是别扭。
“东厢房与这里格局一样,步数应该也不差吧?”
绿菊道:“是的夫人。东厢房十步是客房,又二十步是那间建了沐浴池子的房间,距离差不多,咱们一会儿都量一遍,您记下后,自个儿走一圈,奴婢跟着您。”
执欢点点头,跟着丫鬟把整个院子逛了一遍,一一记下距离和方向后,执欢放开丫鬟,自行开始熟悉院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上午的时间,执欢便已熟记去哪儿多少步什么方向。
苏景容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他询问了丫鬟早上执欢做了些什么,之后陪着执欢在院子里桃树下一起吃饭。
石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金银豆腐、酱焖排骨、清炒千金菜和莲子猪肚汤,另煮了一斛当归黄芪茶。
原本饭桌上都是不说话的,是苏景容觉得太无趣,就与执欢说以后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可以随意聊聊,不必守“食不言”的规矩。
所以两人吃饭时会说些有的没的,一向是苏景容话多一些,今日是执欢先开口问的,“那西厢房的卧室一直是给季驸马备着的?”
苏景容朝西厢房看了一眼,笑道:“当初青竹还未娶公主的时候,经常与我厮混在一起,时常不回家也是有的,所以就给他备了那间屋子。”
执欢听到厮混,抿唇一笑,难以想象到他的“厮混”是种什么情景。
“当初青竹极其叛逆,总是不听季阁老的话,季阁老时常抡着棍子追着青竹满街跑。”苏景容回想起以前趣事儿,不由得话多了起来:“也就是在苏府,季阁老还给点面子,收了棍子与爹下盘棋,若是季阁老赢了方能带走青竹。你还记得之前给你看过的棋谱么,那就是青竹送给爹的,希望爹能从中得到奥妙,多赢几回季阁老。”
执欢回想了一下,苏景容确实给她看过一本《风雅弈谱》,那是棋圣萧靖所著的棋谱,流传至今已百年有余,是难得而又稀罕的一本弈谱。居然能被季青竹所获还献给了苏启,可想而知在季青竹眼里,季阁老的可怕比寻棋谱还难应付。
“当初季驸马为什么如此害怕季阁老?”
苏景容道:“青竹自小与他表妹定了娃娃亲,他那表妹长的奇丑,青竹自然不愿意,为这事儿与季阁老闹翻了天,若不是皇上赐婚解救他,如今他定是被他那表妹吓死入了地府。”
“噗……”执欢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没形象的就喷了出来,她眼睛不好自然看不到此时苏景容满脸的米饭粒子,但她察觉到了苏景容呼吸一滞,忙道:“你说季驸马被吓死,我觉得好笑就,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景容伸手去捡脸上的米饭粒子,然后送到自己的口中,看着略惊慌的执欢,笑了:“无妨,喷出来的米还挺好吃的。”
执欢一窘,说着拿着帕子的手就伸了过去,“我给你擦擦。”手却被苏景容捉住了。
“没事,你多吃点。”说着苏景容放开她,又在她的碗中夹了豆腐和肉,“方才我说的也并非夸张,青竹的表妹当真是……鬼见愁。”
“那……后来,这位表妹何去何从?”
苏景容道:“皇上下旨给青竹赐婚,他那表妹家中也便退了这亲事,季阁老不愿违背当初的约定,却也莫可奈何,所以将自己的门生介绍给了青竹表妹。”
执欢极是同情的说:“这位娶了季驸马表妹的人当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季阁老这么多门生中,也就这人……与青竹表妹极为相配。这二人见了就对上了眼,这也是缘分。”
“……”执欢现在脑中就出现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画面,丑人也有丑人配,美人更有美人配,可苏景容……却栽在了她这个满是杂草的坑里,真是委屈。
苏景容察觉执欢的变化,想缓解气氛道:“就如我,即将而立的老光棍,你若不解救,当真是讨不着媳妇了。”
执欢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撇撇嘴,埋头吃饭,再也不说话了。
饭后,苏景容陪着执欢坐了一会儿,然后手把手的教她防身招式。
“如遇危险时侧身,尽可能的少暴露易遭攻击的部位。两腿一前一后,膝微屈,脚掌着地。两手紧握,一前一后。”苏景容扶着执欢的身子,摆弄着她的身体,“不论什么情况下,对方出拳或者出腿,都会有声音,你看不到便用听的。”说着,出手朝执欢左耳劈去。
执欢听着左边的动静,伸手去挡,苏景容便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挡的好,下面就该你出招了,你的另一只手出拳,照我下巴上来。”
执欢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下巴的方位,然后毫无预兆的出拳,果然一拳打在了苏景容下巴上,力道不重。
“今天就练这一招,若是练得好了为夫有奖励。”
然后,两人就与木偶人似地,一直重复练习出拳挡招的架势。
执欢觉得练得差不多后,与苏景容实打实的过了一招。她出拳没把握住力道,苏景容习惯性的侧身躲闪,眼睁睁的看着执欢一个踉跄从身侧摔了过去,他眼锋一凛,伸手捞住她,而自己也没站稳顺势就抱着执欢滚在了地上。
执欢瞧不见,根本不知危险与否,只觉得自己倒在柔软之上,大腿触碰到了某异物……
她顿时想到了什么似地,挣扎着要起来,却越发的软了身子再度覆在他身上。
苏景容看着慌乱的她,笑了。稳住她后带着她起身,他道:“这一招重新来过。”
然后苏景容的下巴被打红了……
苏景容揉着下巴回了书房,虽然执欢出手根本没力道,可来来回回打了那么多次,就算是铜墙铁壁也会疼的啊……
执欢收了心,带着丫鬟去东厢房沐浴。
原先她能看见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洗浴。在陆府时哪里有这样大的池子?就算是尚书府都只是一顶木桶洗浴,那还都是奢侈的呢。当初江老夫人苛刻,只允许六日一沐浴三日一洗头,给分配的猪苓一个月都不够洗三次的,如今想起来当真是心寒。
入了侯府后,苏景容几乎日日沐浴,还要求她至少也要两日一沐浴。后来听丫鬟们说侯爷沐浴成癖,所以执欢也就与他一样,日日沐浴,几乎也成了习惯。
丫鬟们一向是被执欢安排在外阁的,她实在不喜欢有人看着她洗澡,眼睛看不见了这才勉强让丫鬟进来伺候她下水,等她入了水后又让丫鬟们在外阁等着。
在温热的水中,执欢轻哼起了母亲教她的乡间小调,用澡豆洗澡。洗着洗着想起了那次在北山中,苏大胡子带她去的山洞,那里有温泉。
却不知这侯府的池子是如何保持常年是温水的状态,莫非这座府邸之下也有能喷出温泉的裂缝?
执欢想着想着,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中在水里靠着池壁呼呼睡了过去。
在外阁熏着衣服的荷香拿香炉熏着衣裳,也有些入神,几乎忘了时间。衣服熏的差不多的时候,居然已一个时辰过去,她这才想起夫人还在池子里……
“夫人……夫人,您洗好了没有?”
门外亦前来沐浴的苏景容在门口听到了丫鬟的声音,又问了门口的丫鬟绿菊,“夫人进去多久了?”
绿菊想了想回答:“约摸一个时辰了,往日夫人两刻钟也就出来了,今日时间有些长了。”
苏景容蹙了蹙眉,房内又传来荷香的话:“夫人,您回个声儿啊……夫人?”然后是慌乱的脚步声。
苏景容推门而入,怒瞪着荷香:“夫人呢?”
荷香望了望里屋,颤颤巍巍地回答:“夫人在里面,一直没声响。”
苏景容眉头拧的更紧了,唤了一声:“执欢?”
里屋没动静,苏景容又叫了一声:“夫人?”
依然没动静……
苏景容飞快的跑进里屋,直接跳下水去,只见执欢丝毫没反应,他心下一慌,小心的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鼻翼之下探了探,还有气,他心下一松。
他叫着,“执欢?”伸手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执欢呢喃一声:“唔,睡着呢。”然后撇过头靠在池壁另一侧继续睡。
苏景容顿时哭笑不得,哪里顾得上她睡还是不睡,直接将赤/裸的她狠狠地抱在了怀里。
执欢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打在肩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水里,根本连衣服都没穿啊!
“大、大叔……!”执欢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你,你怎么偷看人家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