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誓杀秋之暝寂

6、第一部-（五）桃叶复桃叶

　　今天学校的话剧社演出话剧，
　　《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部只闻其名的作品，而且这个只闻其名也有多年。
　　而今天，确实是扎扎实实地因它而难过了一回。
　　那个演轻舞飞扬的女生，
　　是我至今也未知姓名的。
　　可是，
　　她刚开场在幕后，
　　轻声说
　　“痞子呀”
　　的时候，
　　那一刻，还是不自主地和你联系到了一块。
　　她的声音，真的很像，
　　我记忆当中的你。

　　我想终究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就像曲终人散了，转眸去看到那个女生一眼，
　　算是今生今世，
　　无从考证的诀别。
　　时光，
　　就这样澹澹而过，
　　什么也不会剩下的。

　　今年夏天的她，差不多该毕业了吧？
　　她是个重感情的女生，
　　以至于她的凝重淹没了她曾经在我心目当中的坚强。
　　有一次豆豆说《心愿》
　　那时候她们班的女生唱着唱着就哭了。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段传说，
　　亘古不变的等候。”
　　就是这样，
　　每一个有青春有梦想的笑容，
　　在岁月里涅盘，
　　自今以往，
　　淡漠嶙峋。

　　我想依她的性格，是定然
　　在无穷的记忆之外，
　　留下一段缄默的心事，
　　或许，
　　真的会落泪会痛苦流涕
　　然后，
　　蓦然千万年。

　　大概那终于还是个清清凉凉的夏天，
　　偶然让海风拂过的声音，
　　道一声珍重。
　　或者她转身成了一个风度翩跹的古代的女子，
　　裙带翩飞，
　　明眸若水。
　　又或者，
　　那天微微地落一丝细雨，
　　她说她也爱淋雨，
　　甚至曾经还为此生病。
　　我想在雨里的她，
　　刘海上垂一点湿湿，
　　眸子间忽然闪过半屡冰凉。

　　忽然忽然，就想起来那一年的我，
　　毕业前夕，
　　嘈嘈嚷嚷的楼道里通常挤满了人，
　　彼此间说着临别的话，
　　我喜欢上午十点钟的阳光，
　　明媚却不刺眼，
　　一个人躲在教学楼遮下阴凉的走廊边上，
　　倚在窗口，静静地吹风。
　　那一刻天际，
　　真的渺远无比。

　　怔怔地就心痛了，
　　明明风光还都是旖旎，
　　可是现在，好像在没有什么事一定要做，
　　而且非做不可了。
　　随性而来，
　　就像是挥了挥衣袖，
　　走的走，
　　散的散。

　　拍毕业照是在六一，
　　一个很不错的儿童节，
　　终于可以空闲出早上一个上午不必上课，
　　早自习虽然还是要求规规矩矩在教室里呆着，
　　但是真正能坐得稳的好像没有几个人了。
　　过去的鼾声和说话声顿时都为之一寂，
　　也不会再有各教学处的“特工”们躲在门后偷看，
　　自然，也不必搡一下同座，
　　揉她睡眼惺忪。
　　我和我同学打趣说，
　　“真真是此刻大家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一看没人管本事都大了去了。
　　大概也只有本人，
　　是有人管的时候公然不请假就不来上课的主吧？”

　　也是那些日子前后，
　　我们的地理老师因为新结婚，
　　也常常请假不来上课。
　　我同学和我讲，
　　“果然是去结婚了。”
　　我说，
　　“看这架势，还真是要抢走我请假次数最多的头把交椅啊。”
　　后来会回来上几天课，
　　然后再次请假。
　　终于我们合计了一下，结论就是，
　　上次请假是去结婚，这次请假，
　　可能是去离婚的吧？
　　哈哈哈

　　不过，在临毕业前最后的那一节课，
　　很偶然的，成了地理。

　　还有还有，
　　我还记得高考前离校的时候的夕阳。
　　当时电视里正在轰轰烈烈地播着新版的《三国》，
　　之前还有人和我讲到长坂坡的时候，
　　万千告诉他。
　　而那天的那一集应该是马超战张飞。
　　便风风火火地赶回去。
　　然后从校门口出来，向北走的时候，
　　就遇上了夕阳。
　　夏天里吹着热热的风，
　　而此刻，
　　却一概默然，
　　只有太阳，
　　颓颓地挂在最北以北，
　　慵懒着抻着最后的斜晖。
　　此刻想来我爱夕阳
　　倒也并不全然因她。
　　就先那一年，
　　我们还一直都是，
　　天南海北。
　　可同样想到，
　　会否同时同刻的她，
　　也在某处，
　　倚满了落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