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少年》千溪雪湖

38、三八章 前兆

　　欧文总结好关于凌野的数据就从实验室里出来，向资料室前进。

　　此时已经夜深，特事部内一片静寂。欧文踏在走廊的脚步发出有节奏的踢踏声，他挠着头，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从实验室的走廊拐了两个角，来到资料室，他从随身的白袍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这个资料室是存放超自然研究资料数据的地方，只有研究员和上级领导才配有这里的钥匙。

　　米洛斯悄悄尾随着欧文，藏身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看到他进了资料室关上门，才从暗处站出来，见欧文进去后没什么声响了才轻声走到资料室门外，伸手握住了门把。

　　他用极轻的力道微微拧了拧，确认没上锁。米洛斯的心情在此刻既紧张又纠结。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并不值得提倡赞扬，但想要追求真相的心情却催促着他，让他无法保持冷静的等待。

　　他咬咬牙，轻轻拧开了门把，透出一条细缝来。

　　隔着门缝，米洛斯看到欧文扭开其中一台电脑前的台灯，坐了下来。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才打开电脑。

　　电脑开启后，欧文不知道在键盘上按了什么键位，电脑的屏幕弹出一个黑色的对话框，他点了对话框上的一个选项，又弹出一个蓝色的对话框，是个密码输入框。

　　欧文正想输入密码，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他像是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掏出手机。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的样子显然非常高兴：“这么晚你还没睡吗，宝贝？还是说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睡不着？”

　　米洛斯听不清手机那头的声音，只能听到欧文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别挂别挂，我错了还不行么，宝贝？那是怎么了，你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哈？喂喂喂，宝贝，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珂诺盗走的资料还有一部分在我们手上吗？这样的话，他不可能没有发现吧？诶？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会在近斯内过来夺取？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听他的话，电话那头被他称为宝贝的人似乎也是特事部的人。而且又能知道机密资料的存在，职别一定很高。

　　那到底是谁？

　　先不管是谁，既然机密的资料还在特事部，只要找出来，他就能知道自己想了解的事情了。

　　******
　　八重优羽与莱纳多从日本一路回到特事部，都见不到几个人，不禁心里纳闷。特事部内的气氛也非常凝重，凝重中带着沉闷的平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都是平静的。八重优羽心底不禁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一进工作间，轻松的神经在瞬间紧绷，人也不自在起来。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准备要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或是准备要面对一场史无前例的考验。

　　莱纳多和八重优羽一跳走到会议室，莱纳多忍不住问她：“大家都没在，还真是少有的事情。他们都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八重优羽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弄不懂这是什么状况。胜在这是个先进的社会，八重优羽只好打电话给凌野。

　　少年特有的变声期间的青涩与略显稚嫩的声音不重不轻地传来：“最近很多地方出现了变异者，大家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那特事部不就是一座空城？”这样也太扯了吧？要是有人想入侵，那不是很危险？

　　“有超自然研究的研究员和唐少校在。‘凌野，快找地方躲进来，有两个变异者出现了！’”电话内还传来了米洛斯语气着急的指令，八重优羽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得不恰时，不便再追问就挂了电话。

　　莱纳多站在她身旁看着空荡的会议室，问：“怎么说？”

　　八重优羽撩拨了一下颈边的长发，松了松筋骨，陶瓷娃娃般的可爱脸蛋在此时扬起一抹自信而跃跃欲试的表情：“正好我也很久没活动活动了。莱纳多，走！”

　　眼见八重优羽又往外面跑，莱纳多不解：“走去哪里？你能简单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吗？”

　　“当然是去处理变异者，你跟我走就是了。”

　　莱纳多还想问下去，可是见到八重优羽兴冲冲的样子，知道他的问题会得不到答案，才乖乖闭上嘴跟过去。

　　八重优羽换上那件性感的皮衣，骑着自己心爱的重机车载着莱纳多往市区开去。

　　******
　　米洛斯用枪解决掉最后一个变异者，确认他们已经完全死去了才转身跑去查看凌野的伤。

　　刚才与变异者的打斗中凌野不小心被变异者捉伤了，跌坐在被变异者咬成碎片的尸体血泊堆内，呆滞地怔愣在那里。

　　随着实验与实战的增加，凌野已经渐渐习惯与成堆的尸体和血液为伍，不再因为感到恶心就一直呕吐了。

　　米洛斯来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捉起他的手查看他的伤势：“幸好伤口不是很深。”

　　“对不起，米洛斯。”凌野听到米洛斯温柔的声音，茫然地回过神，苦着一张脸道。

　　米洛斯还是和从前那样，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拖了他的后腿他也不会说自己半句不是，但是……自己又如何呢？

　　“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只是……你的身体素质变得这么差，是不是因为实验的关系？”

　　“不是，我并没有接受什么实验。”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米洛斯的话语带着几分难过悲伤。顿了顿之后就向凌野伸出手：“起来吧。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了。至少，不要骗我，让我随时清楚你的情况。”

　　果然是知道了，一直骗自己他不知道并不是个高明的方法。

　　凌野不敢把手放到米洛斯的手心。他的手心非常温暖，凌野非常喜欢牵着他的手。现在……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并没有把手放到他手心的勇气。

　　“对不起。”

　　米洛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凌野的样子很憔悴，身子也比之前消瘦了些。要一边上学，一边到特事部工作，还要配合欧文做实验，他怎么能挺得住？

　　这次只是被变异者捉伤，谁能保证下次他不会丧命？

　　他不知道凌野这么坚持到底为了什么，凌野的心情他也无法理解。相处了那么久，他仿佛仍一直在绕着圈子，走不到凌野的心里去。

　　他不想听凌野对自己说对不起了，他并不是在责怪他。

　　他俯身抱住凌野，手从背后绕到他的后脑，指尖滑进他的短发中，将他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用无奈而心疼的语气对凌野说道：“你为什么总是在道歉？你并没有错。”

　　米洛斯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肩膀在明显的颤抖，凌野眸子登时张大了。米洛斯也会感到不安吗？

　　凌野呆在那里，半晌没反应。米洛斯身体的晃动还在持续，而他尽量克制着，却压抑不了。

　　米洛斯的不安是因为自己吗？自己既不可靠还老拖后腿，换了其它人，早就放弃与他搭档了吧？

　　他想成为米洛斯的助力而不是负担啊！

　　凌野抚上米洛斯英俊的脸，缓慢抬起，让他与自己平视：“米洛斯，不要不安。我只能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因为我想成为一个有用处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想……帮上你的忙。”

　　他就是这样的孩子。相处的日子不短，凌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认为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他知道，才更不愿意让凌野涉险：“你实在温柔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投降了，我不会再追问实验的事情。”

　　“你明明之前也这么说。”凌野说。

　　米洛斯仿佛看到凌野刚才笑了。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弧度，但肯定是笑了。

　　“喂，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呀！”八重优羽的声音从马路那头传过来，带着轻微的责怪和调侃。

　　米洛斯和凌野松开彼此，抬头望过去。八重优羽载着莱纳多在停车道朝两人挥手。

　　两人半是尴尬地硬着头皮走过去。米洛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呢。莱纳多，见识到了没有？”

　　已经下了车了莱纳多耸肩，无视八重优羽的炫耀：“米洛斯，这是怎么回事？不止日本，连C国也满街都是变异者了吗？还有，就连普通人都在犯罪。一路过来我们都看到不少市民在偷抢拐骗，互相残杀。”

　　“你们也看过那个视频了吧？现在还只是F区这边比较严重而已。虽然你的伤才刚好，但也没有多少时间给你好好恢复状况了。”米洛斯拍拍莱纳多的肩膀，笑道。

　　“我正手痒着呢。”八重优羽笑道。

　　凌野盯着莱纳多看，想起欧文跟他说莱纳多是瞬间移动的能力者。可是……明明是瞬间移动的能力者，为什么要坐车或是开车，浪费时间？

　　莱纳多似乎察觉到了凌野的目光，他往凌野身上瞄过去：“凌野，一段时间没见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没按时吃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饭不规律可不行。”

　　“又是说教。要说也不要在这里说，我们先回去吧。”八重优羽翻翻白眼，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