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还在这里》常唯欢

2、第 2 章

　　说完才想到自己在多管闲事，可是不敢放手。

　　张立仁回过头，依然是记忆里那种平静又温和的目光，稍稍带着一点点惊讶。

　　“没关系。”他看了眼孙妍身后。

　　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正举着手机在录像。

　　原来已经有所防备。

　　是她多此一举。

　　孙妍讷讷地松开他的手，小声的：“你小心。”

　　“谢谢。”

　　张立仁笑了笑，转身冲进雨幕里。

　　***

　　他快步走过去，边向围观的人喊道：“我是医生。我需要你们协助我救人。先请你们离远一点，别围着他，这里不安全。”

　　旁边的人立即集体后退几步，靠到旁边的建筑物边。

　　张立仁捡起那把伞，把它放在伤者头部的位置遮雨。

　　“麻烦你们谁帮忙在那边放一下警示牌！”

　　没人动。

　　张立仁已经跪在伤者的身边，检查了他的脉博和瞳孔。

　　应该是昏迷了，要不然不会一动不动。

　　他抬高伤者下巴，看了一下他的鼻孔，又撬开他的嘴，从里面掏出一些血块状的东西。

　　应该有内出血。

　　“警示牌！”

　　这时旁边的人好像才醒过来。

　　有人回答：“没有警示牌怎么办？”

　　“随便找个什么醒目的东西放一下！”他在给伤者做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雨声阻隔了声音，他忙中抬起头，吼道，“快点！给我争取一点时间，防止二次碰撞。”

　　孙妍身边的人慌忙跑进店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

　　刚放下，他又吼起来：“放远点，至少50米。”

　　那人忙在更远处远下椅子。

　　“打120没有？”

　　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回他：“我刚刚打过了。”

　　他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按压，人工呼吸；按压，人工呼吸。

　　现场这么多人，没有一点声音。

　　雨哗啦哗啦下个不停。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救人的场面。

　　这么狼狈。

　　可是，真他妈的帅。

　　他的白衬衣被雨打湿，裹在身上。孙妍到现在还记得那层衬衣下的肌肉有多结实。

　　他只是看着斯文，有种文弱书生的感觉，可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其实也需要很好的体能，才能有精力完成一些很复杂的高难度手术。

　　她也知道他的医术有多高明，虽然年纪轻轻，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

　　可是，这场生与死的博弈，她不知道他能不能赢。

　　忽然，那个伤者的身体动了一下。

　　张立仁眼疾手快，帮他侧了下身。

　　那人“哇”的一下吐出来。

　　孙妍可以明显听到一阵松口气的声音。

　　她眼里发热，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鼓荡着。

　　张立仁一边帮那个快速地做着全身检查，一边在询问着他什么。

　　没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睛看着孙妍这边。

　　“硬卡片，木板，随便什么硬的东西，给我找一点，快！还有毛巾之类的。”

　　孙妍身边的人立即跑回咖啡馆，不一会儿拿着一叠餐巾和一些装饰用的竹片，匆匆递过去，又马上退回来。

　　张立仁快速给伤者固定抱扎了头部和左小腿。

　　“麻烦过来两个人，帮我将他抬到那边去！”

　　可是没有人上前。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网上说了，不能随意挪动伤者。”

　　不知道是不想帮忙的借口，还是只是从网上学了个皮毛。

　　“我是医生，我心里有数！”张立仁说的斩钉截铁，眼睛看着刚才说话那人，“先帮忙将他抬到那边檐下去。”

　　那个男人露出尴尬的神色，然后一言不发走开了。

　　雨水顺着张立仁的头发流到脸上，他的眼里，满满都是焦急，还有轻微的失望。

　　人心不古。

　　“过来几个人，快点！”

　　认识他这么多年，孙妍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斯文”。

　　她冲上前去。

　　雨水瞬间也将她全身打湿，眼睛里进了水，看什么都是模糊的，火辣辣的疼。

　　莫名的想哭。

　　因为想救一个人，却这么无助。

　　她指了眼录像的那个女人，冲旁边的人吼道：“有人录像，你们还他妈的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