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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喂,儿媳啊,我是碧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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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着个脸,仿佛憋了口怒气,似是因妈妈更喜欢别人而吃醋的孩子,可爱至极。
温软没办法,只好按照指示照做,待全服武装之后。
秦盛才开始愿意和她说话,“我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要想知道也可以,你先回答我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温软眼珠子轱辘的转了几圈,话语间有些不肯屈服的意味。
“呦,呦,呦,半天过去,喝了两口茶,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长脾气了是吗!不说就把你扔下车去,让你穷得瑟!”
秦盛一听火气就大了,剑眉上挑,眼似寒星。
“好啊,你把我扔下车吧,到时候我再走回碧沉和你妈多聊聊!”
温软也不甘示弱,她不信他会把她扔下车。
果然秦盛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胸膛有些起伏不定。
“说吧,什么问题?”
“很简单,为什么在我面前就愿意叫她妈妈,在她面前就只喊大婶呢?
听她说你这些年从没喊过她一句妈,她一直以为自己做错了些什么,让你心有怨怼。”
温软知道秦盛是个孝顺的人,并不是想要跟她唱反调,但喊碧沉一句妈也不为过,为什么要喊大婶。
碧沉嘴里虽不说,但那个母亲希望儿子不喊她的。
温软目光有些期许,眉眼盈盈的望着秦盛的眼睛。
他眼里有她清晰的倒影,温软其实是个矫情的人,她觉得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话是真是假,仔细看眼睛一看便知。
“没什么,就是喜欢喊大婶,你有意见啊,还真把自己当秦家媳妇了,你太平洋警察啊,管得也忒宽了点!”
秦盛企图用攻击温软还挑衅她引她愤怒,然后让她忘了刚刚那件事。
多年来他向来都是这个伎俩,每次想要掩盖一些东西时,总会选择先把对方激怒,然后对方都会中招,远离他,忘记刚刚那件事情。
但温软却丝毫没有怒气,只是直勾勾的望向他的眼睛。然后淡淡地说:“你撒谎。”
“神经病!”
秦盛大手一挥,撇过脸去,企图抹去刚刚那个清澈见底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能望到他的心底,让他如赤、裸的婴儿一般,没有一件遮挡的外衣。
“那好啊,我和你妈说了什么就不需要向你报备了。”
温软知道他开始有些慌乱了,也就佯装无所谓。
“我告你,温软,你今天的酬劳全都没有了,这个月工资扣半,要是再不乖,直接给我走人!”
他能要挟她的也只有可怜的金钱了。
“没关系啊,你妈说了,我要是在你那里工作不愉快,可以去碧沉,薪水双倍!”
温软使出了杀手锏,其实碧沉没说过这话,只是她只有这样才能逼出他的实话。
果然,秦盛成功的被她挑起了怒火,“温!软!”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似乎恨不得咬碎她。
“嗯?”
温软佯装不知,还懒洋洋的回应了他。
秦盛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气成这样,当初招她来当助理就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奈何这么多天仇是报了,但也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两人互相攻击,互相添堵,都被对方气出几次吐血。
然而今天这局,温软算是赢了。
秦盛沉默了良久,他指头敲着膝盖,似是在思考。
温软虽然面色无恙,但其实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
要是秦盛比她想象中的更变态,将她碎尸万段,杀人泄愤怎么办,这会儿不会在琢磨着该怎么下手吧。
“温软,我妈年纪虽然大了些,但看着还很年轻。
我爸死了二十多年,她一直都没有结婚,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
她长得漂亮,追求她的人络绎不绝,但她都拒绝了。
我小时候以为,她是看我还小,怕我不高兴,心里有阴影。
但我现在都快三十了,她还是没有再找一个,她是个女人,她会孤独,会寂寞,会想有个依靠,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她需要个爱她的好男人。
我要是一直叫她妈,她就会时刻记得她还有个儿子,我就是她的牵挂。
别人也会记住她还有个儿子,单身女人肯定比单身母亲更好找男人一些。
我十八岁就搬出家出来打拼,为的就是向她证明我早就长大了,不需要她牵挂,她大可以去追求她的幸福。
碧沉我平常也很少去,为的就是给她个私人空间。
我这辈子已经幸福不了了,我不希望我妈妈也这样。
所以,温软,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的来窥探我的心事。
有些东西,一旦挖出来,必定是鲜血淋漓的。”
说完这些秦盛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开着车在马路上奔驰着。
他依旧坐得笔直,目视前方,遇到坑坑洼洼还是会绕道而行。
但温软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坚毅的面庞,第一次没有觉得他是个萌男,而是个男人,真正的血性男人。
他可以让所有人都误会他,在所有人眼里,他仿佛从来都骄傲得跟孔雀似的,他牙尖嘴利,话语间杀人于无形,但他坚硬的外壳下却有颗柔软的心。
他对母亲的爱,只能通过这种拙劣的方式表达出来。
但是为什么就这样一个人,坚持说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了呢,温软的心一下子塌陷了一块,得不到幸福,这句话他说得这般笃定,似是早已料到日后的艰辛一般,各中对自己的残忍却凄厉可见。
“秦盛,我以前也觉得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了,虽说时至今日我也没察觉到幸福在向我走近,但我不会说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这种话。
毕竟你一辈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走到最后,谁也没资格埋怨命运的不公。
我不是想安慰你,只是想说,秦盛,时光还没走到尽头,我们都别放弃好吗?”
温软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盛的侧脸,秦盛没有回头,但清晰的感觉到那道温软的目光,哪怕不回头,似乎都能看到她一脸坚毅的倔强模样。
为什么时而觉得她低俗不堪,时而又觉得她高洁不已呢。
温软见秦盛没有回话,只好颓然的地下了头。
良久,空气中是谁说了一个“好”字点亮了她的心扉,眼角眉梢都光芒万丈,星光灿烂。
自从带温软见过碧沉之后,碧沉就三天两头打电话催婚,而且是分头打。
碧沉与秦盛的通话是这样的。
“秦盛啊,上次我问过你媳妇啦,她貌似不那么乐意想早点和你结婚啊,看来你表现不够好啊。”
碧沉很是忧愁,希望点化这个不开窍的儿子。
“她乐不乐意关我什么事!”她要是乐意就怪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愿意跟你来见家长了,你改天也去拜访拜访亲家,早点把日子给定下来,我也好省心,不用天天打电话烦你。”
“大婶,你每天喝你的茶,跳你的广场舞去吧。
我的事你不用管,要是哪天真有结婚的打算,我会给你送喜帖的,还有你喜欢的大白兔奶糖。”
“我才不跳广场舞,你妈我是跳芭蕾的人。”
“好,我不跟你争。别一天到晚操心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你主张个什么啊,都快三十了还是个处男,女孩的手都没拉过,接吻那种吧唧吧唧的滋味你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亏我和你爸都是走在时尚的前端的人,我们那么年轻就有了你。
你看你,就这点出息,现在不趁你还有几分姿色把自己给推销出去。
将来老了,一个人孤苦无依到八十岁了还是个老处男,想想那场面呦,真真是心酸得掉泪啊!
我要是不操心,难道还要指望你哪天情窦初开跟别人喜结连理,估计那时候我白骨都开得出花来了!”
“大婶,谁说我没拉过女孩的手。”
秦盛完全忽视那个确实没有接吻过的事实,前几天不还跟温软拉过手吗,虽然事后他悔不当初用洗手液洗了很久。
“还有至于你说的那种所谓吧唧吧唧嘴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享用。
说实话,那种把我口水往你嘴里过渡段的感觉,想想我都快被那画面恶心吐了。
接吻之前刷过牙了吗,人嘴巴里有多少细菌知道吗,蛀牙什么的弄清楚了吗!
处男怎么了,国家有法律活到八十岁还是处男就要拉出去枪毙吗!
我这是独身自爱,护卫自己的贞操。
你要是实在想要个孙子就去福利院抱一个整天流哈喇子到处拉屎的小东西回来养着。
最后再说一句,你化成了白骨是开不出花的,只有一条条蛆在你身上翻涌着。。。”
“你别跟我贫,刚刚你说什么来着,你拉过谁的手?温软的?”
碧沉还是在一大堆炮语连珠中找到了重要信息。
虽说确实她家孩子初吻还没送出去,但至少还拉过女孩的手啊,这已经迈出了一大步,只要再接再厉,两三年下来孙子不是问题啊,碧沉已经陷入无边的遐想中去了。
“你说得没错,是温软的,但那又怎样,你以为我会瞎了眼取一个除了胸大然后一无是处的女人吗!”
“儿啊,什么叫除了胸大,人家颜也不赖啊,多少家庭不幸福就是因为老婆是A啊,如今你好不容易遇到个天然无加工36D,还不赶紧把人家娶进家。
再说了,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不是除了一张萌脸不是也一无是处了吗!”
“行啊,那你怎么不直接买只奶牛送我,这样我以后家庭就更幸福了。。。”
果然秦盛还没说完,碧沉就把电话挂了,气得差点背过去,直呼家门不幸,子孙不孝。
秦盛这边难攻克,就只好去攻克温软了,好在那姑娘好骗,分分钟手到擒来。
碧沉感叹着,自己这么个讨人喜欢的人,怎么儿子就这么讨嫌呢。
秦盛要是有她一半嘴甜激灵,她现在也不用这样跟媒婆似的两边劝说。
“喂,我是温软。”温软一看这是陌生来电但还是接了。
“喂,儿媳啊,我是碧沉啊!”
温软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碧沉此刻笑得春风和煦的表情,她不由得一个激灵抖了抖,不会是来催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