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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你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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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赛在赤司的脚受伤后的第三天结束了,冠军是三年级的学长,而A班的球赛之旅在他受伤后的后一天就止步,如同他的预测,止步八强,虽然球员们都扼腕叹息,纷纷一副“班长还在就绝对不止这样的成绩”的样子。而浅浅看到体委扛回班里的奖状,只觉得有句话说得很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了猪队友,某个人的能力再高也是白搭。虽然A班的那群选手不至于变成了猪,但是跟赤司一对比就只能沦落到那个地步了。
而赤司在自己中止了足球赛之后,注意力又全部回到了篮球上。虽然浅浅一直觉得赤司既然都已经受伤了,就没必要再每天跑到篮球部监督他们训练了,而且就算没有他在,训练也还是那个样子。不过赤司每天就像一尊大神那样坐在场边,或抱着双臂,或拿着记录表,看着部员们的目光就像一个在阅兵的将军。浅浅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警卫员一类的角色了吧,这一段时间她在篮球部的任务就是照顾赤司这尊大神,端茶送水的活儿没少做。好吧,她吃了他那么多的排骨,报答一下也是好的。
也因为这个,她现在回家都已经没有和夏希一起了,都是搭赤司的顺风车回去的。夏希对她说的是她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俩培养感情。浅浅脸红脖子粗地当即打了她一把,结果她嘻嘻地笑着揉着胳膊:“祝愿你早日攻陷你家大神。马其诺防线看似坚强,其实不堪一击。”
浅浅被她噎得没话说,只好埋头吃饭,后面的好几天她面对赤司都有些不自然,不过以她的目光来看,他好像并没有觉得她很奇怪。松了口气之余她又有点郁闷,夏希的话果然就是个不靠谱的猜测吧……好了好了,大神只能憧憬。Jump上某个漫画说得很清楚,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不知不觉深秋已经来到,她已经在衬衫外面套上了针织衫,还穿上了校服的外套。这个时候,期中考试也没有悬念地准时到来。浅浅在答完最后一科生物的时候扭头看向了窗外。她靠着窗户坐,还是一扇关不上的窗户,时不时吹过的风让浅浅深切地意识到了冬天势力的拓展。她总觉得京都的秋天很短,几乎是连过渡都没有就直接迎来了冬天,这会儿其实已经能说是初冬了吧。她放下了钢笔,把指头缩进了袖口。她用掌心的温度温暖着自己的指尖,却发现没什么明显的效果。
叶子落下太多,树枝上的留下的只有无精打采的稀稀落落的几片,在风中垂死挣扎着,时不时被卷下去,落到草坪上或者路上。校工每天打扫三次都好像扫不完,每次她走出教学楼都会踩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就这么几棵树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叶子呢?偶尔有些不用飞到其他地方过冬的鸟落到细细的枝丫上,浅浅都怕它肥墩墩的身体把树枝压断了。比如现在落到她视线里的是一只看不出脖子的灰雀,灰色的短毛很漂亮,翅膀上有一团白斑,额头上还有一簇白色的长毛,尾巴短短的,细细的脚爪,黑豆样的眼睛里反射着一点高光,灵动可爱。浅浅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它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直到老师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做完了就好好检查一下,不要到处乱看。”
浅浅老老实实地低下头看卷子,扫了几道题又悄悄地把目光挪到外头去,枝头已经空无一物,灰雀已经飞走了,大概最后一片叶子都已经被它震得掉了下去。觉得有些无趣,她只好开始检查。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考室里的大家轰然而起,纷纷拿着自己的东西往自己的教室走,浅浅拿了包也随着人潮出了考室门。
“红茶学妹!”
她回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找的目标人物在哪里。还是今野拍了她的肩膀,他已经不对这个学妹能记住他的脸抱什么希望了:“还有两个星期冬季杯的预选赛就要开始了,我们也要开始工作了。”
浅浅很疑惑地说:“可是我们学校不是已经直接进入决赛圈了不用预选了么?”
今野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去解说其他学校的比赛。冬季杯的参赛学校好像还比IH多,人手不足了。等会儿记得过来开会。”
“哦……”本来以为今天可以早早回家的浅浅有些郁闷,但是还是应了。
今野看她有些不情愿,抱歉地一笑,叮嘱她不要忘了就走了,浅浅走进快散去的人潮里回了教室。本来打算跟夏希一起去冰激凌店吃冰激凌的计划被打破了真有点儿可惜,她打了电话通知了她这一噩耗,而后赶去放送部的小黑屋开会。
学姐啰里吧嗦地说了半天,浅浅包里的手机振了好多次都没敢接。等终于散会,把得到的安排表塞进书包里,她赶紧地掏出手机,一看全是妈妈的电话。正要回拨过去,电话又自己响了,她赶紧接起来,平日里基本不会打她手机的妈妈今天一个小时内打了那么多个电话过来肯定有什么要紧事。
“喂?”
“浅浅,你快来医院,你爸爸他出事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妈妈也不是个出了小事就哭的人,估计事态有点严重了,浅浅赶紧问:“发生什么了?”
“你爸做实验去了冷冻室,结果被关在里面了。抬出来的时候心脏都停跳了,现在还在抢救……”
浅浅脑子“嗡”的一声,浑身都凉了,但是最后还是镇定下来:“在哪个医院?”
“都立中心医院。”
“我马上就过来,到了再给你打电话。”浅浅的声音带上了颤抖,她赶紧挂了电话,抖着手把手机往包里塞,塞了两三回才终于放好了它。
跑到站台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了。肺部在抽搐,脚在打颤,扶着站牌大口地呼气看着上面的电车路线,找到那唯一的一班,浅浅松了口气,踮着脚往它驶来的方向看。可是……都过来好多辆电车了,就是没有自己要坐的那一班,难道全部都抛锚在半路了吗?!浅浅焦急万分,总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好久。最后她终于投降数了数包里的钱,算起来打车过去应该没问题,于是又寻觅着出租车。老天爷再一次同她打起了哈哈,所有路过的车子都有人。站在那里都快急疯了,怎么这些车平日里嗖嗖地经过,今天却连一辆也找不到?
在那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也不是办法,想了想从学校到医院的路,她好像能找到,看了现在只能用她力所能及的最快捷的方法了——自行车。学校里有免费外租的自行车,只要把学生证留在那里就可以用。浅浅一边跑一边庆幸还好国小毕业的时候学了骑车,否则现在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稍温暖一点空气进入肺部的时候她觉得都要废掉了,眨眨眼,眼泪就哗啦啦地滚出来,止都止不住,还酸,难受极了。但是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快一点——其实她在不在医院结局都掌握在医生的手里,但是人之常情就是这样,早一点去到医院在急救室外等着干着急都比在路上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着急来得要舒服。
估摸着是这些车的使用率都很低,好多都没气了,还盖着厚厚的一层灰,浅浅挑了半天也挑不到一辆能用的。看护这些车的校工好心地帮她选了一辆,还加了气。一边哭一边感谢他的浅浅最后推着车走出围栏,直接就坐了上去,这时她还没发现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这车没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