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71、两个灵魂

　　墓地里安静了下来，刚刚黑魔王在发出惨叫的时候汤姆就找准机会下手了，通过黑魔法重生的躯体一点点崩碎，苍白的碎片被魔力炸的漫天飞舞，银白的光点从内部泄露出来缓缓依附到汤姆身上，两道魂器的回收让汤姆的灵魂彻底完整了，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久珀劳莉斯那边就出了事，手上的牢不可破咒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眼前一黑跪在了地上。
　　太静了，门钥匙已经完成传送，贝拉被两个缴械咒击昏，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但一切都尚未完结。
　　斯内普在完成缴械咒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愣愣的看着珀劳莉斯捂着肩膀缓慢的倒下去，那声落地的震动像是狠狠砸在他心口，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的快步走过去，珀劳莉斯安静的躺在草丛里，她过长的黑色卷发凌乱的散了一地，在漆黑的袍子的对比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显眼得多了，斯内普一眼就看见了她脖子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嫣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皮肤滴在漆黑的土地上，完了，他想，他感觉一种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到四肢，他缓缓蹲下，颤抖着伸出手，没有呼吸，不管是失血还是索命咒都足够要她的命了。他缓缓收回手握住了珀劳莉斯苍白的手，他的心口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疼，他甚至连一点点落泪的冲动都没有，他呆呆的看着珀劳莉斯带笑的脸颊只能感到无尽的空虚和茫然。已经反应过来的西里斯冲过来狠狠推开他，西里斯抱着珀劳莉斯，他右手颤抖的捂住伤口想要阻止血液流淌，但他早就清楚地知道让珀劳莉斯失去呼吸的是索命咒不是这个。
　　“爱奥别闹了。”他晃晃珀劳莉斯，轻声说。“我们还没和好呢，只要你睁开眼，你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西里斯的后半句已经带上了哭腔，他低头伏在珀劳莉斯肩头，痛苦的抽噎声断断续续的响起。“你还没看到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呢……”斯内普眼神空洞的看着两个人，他忽然想起那天早上珀劳莉斯的话。
　　‘如果你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至少陪我过好现在。’
　　‘不能让你打消顾虑我只能帮你根除他了。’
　　‘我会用生命去阻止。’
　　如果……如果那时他再勇敢一点，如果他留她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斯内普做梦也想不到，他对珀劳莉斯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你的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用’，他当时只顾着懊悔自己的冲动想让她远离纷争，却不想她真的用生命来根除了他的忧虑，只要你肯回来，我宁愿过着担惊受怕的间谍生活每天和黑魔王周旋，即使为此付出生命，可是这些他都没机会说出口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呢，爱奥。他无神的眼睛看着珀劳莉斯安祥的脸在心里无声的说，你说好了一切结束后会来找我的，你怎么能又一次失约呢？斯内普伸出手按在胸口，他感觉不到那里在痛，他甚至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就好像那里已经空了，只剩下一片虚无。
　　“该死的。”汤姆按住发昏的头站起来，手上的痛已经退下去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前是一身白袍的邓布利多，老人看着他，蓝色的双眼闪烁着似乎在做决定，汤姆看了他周围举着魔杖的凤凰社成员一眼头都不回的就向珀劳莉斯那边走去，他现在没空管这些，他只想知道那个不省心的小混蛋究竟怎么了。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都沉了下去，他快步走过去，珀劳莉斯已经没了呼吸，这让他皱紧了眉，如果在他在场的时候牢不可破咒一定会因为他保护不力杀了他的，为什么他还活着？牢不可破咒会因为他和黑魔王战斗而放过他？汤姆摘下了手上的戒指，被挡住的荆棘火环露了出来，火环安静的发着光，这让他的疑惑更重了，牢不可破咒还在，珀劳莉斯却死了？他看向珀劳莉斯的左手，斯内普正死死攥着，丝毫不介意那戒指上棱角锋利的宝石，汤姆对他丢了一个力劲松懈，随后摘下了珀劳莉斯手上的戒指，火环如他所想的亮着。牢不可破咒会在一方死亡后消失，为什么还会亮着？
　　“西里斯松手，爱奥没死。”汤姆的话让西里斯顿住了，他抬起头看向他，那张脸上泪痕纵横看上去狼狈的要命。
　　“你说什么？”西里斯伸出右手一把攥住汤姆的领口，深灰色的眼睛激动的瞪着他。他手上沾满了珀劳莉斯的血，汤姆的领子很快就被染得血红一片。
　　“我们的牢不可破咒还在，她还活着，快给她止血。”话音刚落两人就感觉眼前一黑，斯内普已经抱了人幻影移形了，汤姆也顾不得许多跟了上去，两人在霍格沃茨门口降落，由于人还都集中在赛场，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斯内普抱着珀劳莉斯大步的跑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汤姆会说珀劳莉斯还活着，他只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给她止血，他已经第二次因为珀劳莉斯而恨霍格沃茨里不能幻影移形了。斯内普进了地窖就急匆匆的将珀劳莉斯放到床上，他对着珀劳莉斯的外袍和上衣丢了两个四分五裂咒，她的衣服崩碎，苍白纤瘦的身体裹在一件已经被染红的白色吊带上衣里，他拿起桌上那瓶珀劳莉斯在那个早上没用过的白鲜对着她的脖子和肩膀分别滴了下去，汤姆一进门就留在了办公室，此时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的补血剂递了过来，斯内普在捏住珀劳莉斯的脸颊灌下去后才看向他。
　　“你说她没死？”他这问题听起来有些好笑，刚刚那么紧张的抱着一个没有呼吸的身体忙得不可开机，现在却问这尸体死了没有？砰地一声门开了，西里斯冲进来在门口急刹车，他看了看床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的珀劳莉斯，同样把目光移到了汤姆身上。
　　“我也不知道。”汤姆回答。“我们两个盟誓过，如果她死了这牢不可破咒的火环应该消失的。”说着他举起了右手，无名指上的火环安静的亮着。斯内普和西里斯看向珀劳莉斯的右手，上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火环。“而且如果她死了，我也应该死了才对。”
　　“你们约定的什么？”西里斯疑惑的看着汤姆，他不知道珀劳莉斯和他居然要好到这种地步。
　　“竭尽全力保护她不受伤害。”汤姆垂下了眼，屋内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这样做，可是谁都没能成功保护她。地窖的门又一次响了，三人抬头看去，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老人的视线滑过三个人落在了珀劳莉斯身上。
　　“还没完。”他说。“索命咒还在她身体里追着她的灵魂。”
　　“爱奥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汤姆恍然大悟，手上的疼痛一直让他心烦意乱。“所以她的身体不会死，但是……”
　　“但是要看索命咒最后杀掉的是哪一个了。”邓布利多淡淡道，这种事情他帮不上忙。他转头看向汤姆，汤姆看上去有些狼狈，他的领口被西里斯弄得都是血，而且皱皱巴巴的。“里德尔副司长，麻烦跟我出来一下。”
　　“有什么事等爱奥醒过来再说。”汤姆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现在一定也不关心那个，天知道索命咒最后杀了的是哪一个，他可比谁都清楚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灵魂远比珀劳莉斯本身的强大得多。就算珀劳莉斯最后会死，他也要亲眼看着她死了才甘心。
　　“那好吧。”邓布利多没再坚持，他转身离开了地窖。
　　“你们刚刚说爱奥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西里斯疑惑的问。
　　“一个是水晶球里的。”斯内普语气低沉，西里斯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能毫不知情？不过也正因为那水晶球现在珀劳莉斯才有一丝希望，斯内普只觉得烦躁，他不知道珀劳莉斯会不会死，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过斯内普有些奇怪，汤姆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水晶球……”西里斯低下头，他的拳头紧握，像是在压抑什么，贝拉，贝拉，贝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珀劳莉斯，该死的。
　　灵魂的抹杀并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旷日持久，只一会，床上的人回复了呼吸，他们三个紧张的注视着她，团扇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要苏醒了。斯内普紧张的握住珀劳莉斯的手，他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回来了，它跳的那么快，似乎要从胸口飞出去，他不能接受珀劳莉斯的死亡，他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一次梅林也能够听见他的声音让珀劳莉斯平安无事。斯内普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没过多久，珀劳莉斯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他又一次看见了那双比宝石还漂亮的灰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