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本叫屠苏去练剑，却没想到自己从膳房拿了五花肉给阿翔，回到后山之时屠苏居然靠在凉亭上睡着了，将五花肉放在手心，阿翔便啄了去，看着这阿翔越来越肥的身影，墨池暗自叹息了一声。
屠苏是抱着双膝靠在凉亭的一个柱子上睡着的，墨池是真的很想知道这屠苏到底是怎样以一个这么难受的姿势睡着的，况且这个姿势只要自己从另一侧轻轻一推，这屠苏保证会摔个头破血流，墨池有些担忧，便也学着这屠苏的动作靠在了他对面的柱子上歇着，却发现这样居然还挺舒服的。
…这屠苏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想起八年前屠苏还是一个还未及自己腰部一般高的孩童，但转眼间这孩童就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懂得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明明还未涉世，却有了这般沉默寡言的性子，连睡梦中这紧皱的眉都不肯放松，轻手轻脚的沿着那凉亭的木椅踱了过去，食指指尖轻轻将那眉间捋平。
“墨池师兄。”一道透着冷意的男声传来，墨池收回那轻抚在屠苏眉间的手，向身后看去，只看见欧阳少恭浑身上下散发着侵人凉意站在那里。
“怎么？”墨池不知为何欧阳少恭今次这么冷淡，从凉亭之上绕了下来，走到欧阳少恭面前说道，却又看见欧阳少恭怀中抱着一把古琴。
欧阳少恭被陵端罚去洗剑池，回到后山之后便看见了这么一副画面，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正在帮那整天冰着张脸的百里屠苏抚平眉间，想起自己寻他寻了千百年，却没想到他居然和另一人在这天墉城之内相伴了八年，虽比不上自己同他相伴千年的一个零头，但是自己就是不愿看见他同别的人亲密，他也明白自己是醋了，虽然墨池自己也说这百里屠苏算是由他自己亲手养大，这里边的感情自然不可言表，但大部分也只有墨池对百里屠苏的袒护，还有百里屠苏对墨池依赖，自己可以肯定的是墨池对百里屠苏并无其他想法，但这百里屠苏……
“你可是要奏琴？”墨池迟迟不见欧阳少恭说话，于是开口问道。
“嗯，墨池师兄可想听听看？”欧阳少恭恢复了自己往常面上的和煦淡然，但心底却将那关于百里屠苏之事压下。
“嗯。”墨池点头，欧阳少恭听见墨池的话便就近端坐到了一矮桌旁，手指轻捻慢挑，音律一一从那琴弦上跳跃而出，墨池忆的这首曲子是长琴在榣山时所做之曲，眼中余光见到墨池微微震惊的表情，欧阳少恭嘴角含笑。
…这世间本就不应该有人会这首曲子
“你到底是……！”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屠苏打断。
“这是琴？”屠苏也走到欧阳少恭身旁问道。
“正是。”欧阳少恭将琴弦抚平，抬眼看着屠苏，却没有回答墨池的问题，他知晓墨池想要问什么，但这答案还是要自己去挖掘才好。
“这声音倒是挺特别。”
“头一回听？”欧阳少恭好奇的问。
“不曾见过，可这首曲子，听起来倒是挺熟悉的。”
“自然是熟悉。”墨池点头向屠苏说道，屠苏体内有长琴的魂魄，对这首曲子当然不会陌生，只不过这欧阳少恭到底是谁？！
“这首琴曲是上古仙人所创，名唤榣山，相必与你有缘，所以才不至于陌生。”欧阳少恭站起，走到屠苏身前说道。
“练剑吧。”屠苏忆起自己那梦中之事，于是沉思片刻说道。
墨池却还在自己的思想中纠结，什么时候才能实行今日自己所想的计划，逼欧阳少恭说出自己的来历。
……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份未了的心愿和今生的执念。”欧阳少恭缓缓说道，但那眼里却是印着那墨池的身影。
“……”墨池正好也回看了欧阳少恭，只看见了欧阳少恭莞尔一笑。
“你有什么心愿和执念，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芙蕖带着风晴雪一起走来，微笑着向墨池问好。
“……”看着芙蕖和欧阳少恭搭话，屠苏转身便走，却也不忘拉上墨池。欧阳少恭见到那屠苏握着墨池的手，意味不明的盯着那交握之处。
“屠苏，墨池师兄！我又不是老虎，你干嘛每次见到我就跑。”芙蕖拉住屠苏问道。
“师兄才下山十五天，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问我也没用。”屠苏拔下芙蕖覆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欲要走，却没想到墨池又被芙蕖抓着。
“哈哈，师兄他也没跟我说过。”墨池干笑两声，也学着屠苏的动作将芙蕖的手拉下来，屠苏见了，便直接拉着墨池走了。
只留下风晴雪，芙蕖，和欧阳少恭三人闲谈，但欧阳少恭却意味深长的盯着屠苏的背影许久，复又重新加入但芙蕖和风晴雪的对话中。
临天阁。
屠苏和墨池回到临天阁内时，屠苏便去给阿翔拿吃食，墨池告诉过屠苏阿翔早就已经吃过，但屠苏只是淡淡的点了头，还是决定给阿翔拿五花肉吃，墨池拗不过他，便也由他去了，只是嘟囔着说了一句‘要是哪天阿翔飞不起来了，你便知道了。’，屠苏没有走远，自然是听到了墨池所说，转过身诧异的盯着他，却瞧见自己的师兄向自己微挑眉，这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好似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屠苏忍住笑意，转身向房内走去，墨池也不再呆在原地，而是在这临天阁内到处晃悠。
“你就是屠苏师兄还有墨池师兄的好朋友阿翔吧？”刚走到一柱子旁，墨池便听见了风晴雪的声音，没打算出面，于是走到刚才那大柱子旁藏好。
“听芙蕖师姐说，你只吃五花肉，你是不是饿了？”墨池藏在那大石柱后边，听到风晴雪说的这句话，想也不用想，那阿翔必定会恬不知耻的点头。
“可是我也好久都没吃肉了，我在天墉城，肚子都没吃饱过。”风晴雪的声音有带着些无奈和委屈。
…唔，真可怜。
“你怎么在这？师兄，你……”屠苏端着一小碗从内房中走出，知晓屠苏已经看见了自己，墨池从那石柱旁走了出来。
“墨池师兄！”风晴雪惊讶的看着那从石柱后边走出来墨池。
…明明就是小时候的大哥哥，可为什么不承认呢？
“临天阁是执剑长老居住的地方，没有允许，其他弟子不得入内，出去！”屠苏厉声说道。
“……”风晴雪幽怨的抬眼看着墨池和屠苏一眼，欲要走出门外，既然墨池师兄不承认，那韩云溪至少也应该知晓自己吧：“韩云溪！”
墨池面露惊讶，这不是屠苏之前的名字吗？
风晴雪将墨池的惊讶之色一览无余，接着又对墨池说道： “我知道你是小时候的大哥哥，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只是想找点找到云溪问我哥哥的下落。”
屠苏不明所以的盯着自己师兄和风晴雪，手中的竹签上插着的肉被阿翔一口叼了去，口中喃喃细语:韩云溪，是谁？
…师兄跟他很熟吗？
“……”墨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风晴雪离开的背影失神。
…大哥哥？找哥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池被这几天发生的事搅乱了心神，先是欧阳少恭又是风晴雪，一桩桩的麻烦事接踵而来，可是这些麻烦事偏偏隐隐约约同自己有关，所以又不得不弄明白。
…真烦
屠苏望着自己师兄的侧影，连阿翔跳到自己手臂上直接吃食也不自知，木木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人。
…怎么那么像那梦中之人。
庭院中的两人，个怀心思。
傍晚之时，墨池正要帮屠苏换药，已经从屉子了拿起了白日欧阳少恭留在这的清毒伤药，只是还没将纱布重新换上，那欧阳少恭便走了进来。
“墨池师兄，屠苏的伤就由我来就好。”欧阳少恭的声音温润悦耳，响在耳盼，只是这眼神却透着不易察觉的不甘。
“…嗯，劳烦你了。”本想说自己来就好，可是这欧阳少恭已经将那纱布从自己手上接过。
“师兄，这些日子谢谢你了，你先早些休息罢。”屠苏一手捂着后肩，一手撑在榻上，脸色比起之前要好太多，这欧阳少恭的药果真有效。
“你我之间就莫说什么谢谢了，那屠苏你好生休息，少恭，屠苏就麻烦你了。”墨池微笑道，转而看向少恭，眼里的拜托之意便被那欧阳少恭看了去。
“嗯，知道了。”屠苏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说道。
“……”欧阳少恭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神情渐渐冷凝下来。
“我便先回房了。”墨池转身离去后，欧阳少恭才回过神来。
“屠苏，你可知这墨池师兄当初为何要上天墉城吗？”欧阳少恭替屠苏裹上纱布，屠苏微微侧头，面带疑惑，于是欧阳少恭又继续说道：“我只不过看这墨池师兄并非寻常人家的子弟，而且隐隐有种仙人一般的感觉。”
“嗯。”屠苏浅笑，不知为何，屠苏听见这赞美他师兄的话心底竟然暗暗高兴，虽然这赞美的不是他，复有重新想起少恭的话，师兄为何上天墉城？
好像…是为了自己。
屠苏心间一暖，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蔓延，耳旁又想起了少恭的话：“屠苏，我出去一下。”
欧阳少恭在后方换药，自然看不见前方屠苏的表情，没等到屠苏的回答，自认为屠苏也不清楚，于是将手上的纱布一一换好，又匆匆回到剑阁内取丹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