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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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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洛非忽然走的很快,纪昀发现时,已落后有一段距离。她追过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唤她名字。
她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朱嘉俊拿着渔具,气喘吁吁,“你头发怎么了?”
纪昀摸着头发,过了一夜,可能是看顺眼了,加之去的地方又是郊外,肯定也遇不到熟人,她就没将头发扎起来,可没有想到,事实却相反。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遮着头发,脸红道:“剪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钓鱼,”朱嘉俊放下鱼具,出于好奇想要摸纪昀的头发,可已走远的于洛非又折回,使得他伸出的手又收回。
“丁少爷,”朱嘉俊将渔具重新拿起,他未做久留,只对二人笑笑,便直接离开了。
纪昀二人随后也没有多做耽搁,直接奔赴鱼塘。
与纪昀所想不同,因为庄园还在建设中,其路经的几个鱼塘都挂着禁止垂钓的牌子,并且鱼塘周近也是杂草丛生。
“是不是不好钓鱼?”
“这几个是人工池塘,还没建设好,往里走有个天然湖泊,里面有很多鱼,够你这个新生钓一两只装装样子。”
纪昀无比兴奋,却忘记路经巧遇朱嘉俊时,他手上的渔具,还有作为卫池助理的他,怎又会独自一人来这么远的地方。
果不其然,当她到达于洛非所说的鱼塘时,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卫池。
只不过,一时想要遮住被剪短发的她,忘记身着是与于洛非可称情侣装的衣着。
朱嘉俊迎接了过来,不似刚才所见的冷淡。
纪昀见怪不怪,在Nonvend,他作为卫池助理,却装作司机,加之能留在他身边的,也不是那种简单的人。
朱嘉俊将上好鱼饵的鱼竿交给于洛非,纪昀站在一旁,因为除去卫池右侧的那张椅子外,唯一的一张就是他与于洛非之间了。
“纪昀?”朱嘉俊的唤声让她回过神来。与之前相同,朱嘉俊将鱼竿递过来,做着他们二人的服务生。
卫池一脸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不过,她发呆的一阵子,他已钓上了两条鱼,看样子应该心情不错。
而另一边的于洛非也很快地钓上一条鱼来,纪昀什么都不懂,因为卫池的出现,让她又小心翼翼,不是滋味来,其自然不会去向于洛非求学。
眼见半个钟头过去了,她身侧两步的男人都钓了好几条鱼,纪昀昨晚没有睡觉,此时被太阳一晒,不由地打起盹来。
她眯着眼,手缓缓将鱼竿放开,于洛非拿来毛毯给盖上,却不料,她又自己醒了过来,睁着迷糊的大眼,哝声道:“你刚才是不是喊我了?”
纪昀睡的迷迷糊糊,却也是睡着,意识并不清晰的她,这句话本是对卫池说的,可睁眼时与他双目对视,她又慌张地别过头去,正巧与听到说话声的于洛非对视上了。
“没人喊你,做梦了?”
“嗯,”纪昀吐了口气,干脆就准备在室外睡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她寻声望去,原来的那张椅子,正被邱恩娜坐着。
顿时间,她没了睡意,邱恩娜声音转小,在卫池耳边说着悄悄话。
“怎么了?”于洛非关心问道。
“没事,”她心里失落的毛毯盖到眼睛之下,嘟着嘴,十分不满。
“回屋里睡吧,万一着凉了。”
“我.......”声音才从嗓子眼发出,邱恩娜突然尖叫一声,引来她的注意。
原来,有了卫池的言传身教,她也钓上了一条鱼来。
这下,纪昀心里的不高兴彻彻底底地写在了脸上。其翻了个身子,背对卫池,于洛非见状坐近了几分,向她说起钓鱼的诀窍,纪昀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
等她醒来时,池塘边只有她和于洛非。
“腰酸背痛的,”借着伸腰的功夫,她左右张望了一眼,确实没有卫池踪迹。
“让你不回去,”于洛非收起鱼竿,在远处守护的服务生将一套渔具收起,开着高尔夫车等候着,“到饭点了。”
“嗯。”
因为庄园还在建设之中,吃饭的餐厅是半完工状态,二人去时,餐厅已将菜食都上了桌,不过因为室内装修的油漆味儿,纪昀倒也没吃多少,于洛非跟着她也简单地吃了几口。
纪昀不明白,为何于洛非会选择这个地方,斐业旗下的庄园,而且还是建设之中,更令她不解之处,为何卫池会在这里,记得她上次打电话时,他说是在香港,虽说有些时间了,当巧遇的他,再加一个邱恩娜,显得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吃好午饭,于洛非离开了有三个多小时时间,而纪昀摘了好几大箱的草莓,说是拿回去给王莎莎卖去,而那时,朱嘉俊也在,却也不见卫池踪迹。
到了下午四点多,于洛非匆匆赶来,将她接回安排的房间,然后又匆匆离开,直至天黑,快要到七点,他才回屋。
纪昀被他领着去了餐厅,满满一桌,大都是于洛非上午钓的鱼。
而这一次,纪昀倒没说没有胃口,因为卫池竟也在餐厅里,却已不见邱恩娜踪迹。
“这鱼真嫩,”她喝着鱼汤,于洛非一直低头看着手机,餐厅内安静的出奇,让吃饭的人忍不住想找个话题,也不知是当真是有话要说,还是去说给谁去听。
“明天问下这边的厨师怎么做的,我学会了,以后烧给你吃,”于洛非放下手机,也给自己盛了碗鱼汤。
“有难度,”纪昀笑道。不过,于洛非确实是那种肯钻研的人,像二人初相识,她本是厨艺不精,而他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知道做饭,结果短短一个星期,不会做饭的人学会了做饭,在至现在,厨艺更是突飞猛进,反是她,会做的菜越来越少,也吃的越来越挑。
“难?你觉得除了把你娶回家,还有什么事对我来说是有难度的?”于洛非的声音并不高,却能恰好让餐厅内的人都听到,也许是太过安静,又或者是她小题大做,不过却又十分肯定。
纪昀尴尬不知从何说起,于洛非无论玩笑还是认真,未曾有过今日这般深沉和不可否定,他的语气,那么的言之凿凿,她是否定?还是一笑置之?
她已坐立不安,想要去辩解,想要去否认,却找不出词句。这个时候,她还在顾及,顾及于洛非的心情,也顾及两人之间出现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她想借着身体不舒服为由,选择落荒而逃这种最愚蠢的方法,于洛非的手机响起,只是短短几秒的通话,她看着他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未丢下一句话,冲出餐厅。
空着的对面,剩下的菜食,重获的安静,本以为她能大舒口气时,却选择了起身离去。
她回到屋里,却没有见到于洛非,回时路上想到的组句,在这时候已鼓足勇气,却还是错过。
纪昀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屋内的两个卧室,于洛非住的那间,行李还在,如果等他回来,到那时自己还不知有没有勇气,毕竟,冲动时是不会计算后果的。
她又回到自己卧室,将行李中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洗澡后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顺便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她抱着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刚到客厅,就听到敲门声,纪昀想起于洛非没有房卡,应该回来后的他在餐厅没有找到她,直接回来了。
门被打开瞬间,被人从外推开,她被重重地压在墙上,热吻扑面袭来,纪昀挣扎的双手被紧紧握住,她的心在这时没有节奏的跳动着,那种肯定却又不敢承认的悸动,她不敢睁开眼,只是在陌生却又熟悉的索吻下,随着他的节奏,放弃挣扎。
“开门前不需要确认吗?”她呼吸急促,被紧握的手已松开,卫池的呼吸忽然也变得急促,落着碎吻挑逗,目的显然不过。
纪昀这时本应沉沦,却又比清醒地知不可为之。她推开卫池,整理着衣服,双手环抱胸前,做着防备姿势。
卫池转眼看着屋内,他打开门,拉着纪昀出了屋,屋外停在一辆车,车并没有熄火。
纪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等她动手,他已替她将安全带系好。
安静的园内,没有人影不听人声,车出了庄园后,速度快了很多,她将车窗降下,可是深夜,室外的温度还是让人感觉一怔。
车窗又被升起,她回头看向卫池,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纪昀缩了缩身子,她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不知目的,就像现在的自己。
她闭上眼睛,车厢内忽然传来熟悉的歌声,她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前方。如果刚才她不推开他,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吧,未熄火的车,他是准备带她离开。
“我们去哪里?”她终于问道,声音瑟瑟,像是深夜路人,疲惫且又寒冷,迷茫的不知所措。
“你想去哪里?”
他的反问,她回答不出。
记得上学时,某一年的成绩单上,老师写出的评语,说她爱学习等等,其中一句说她不爱追问,有不懂的问题也不会提出。
是的!纪昀就是这样的人,她宁愿花上数倍的时间去自己理解,得出答案,也不愿开口一句,可能是内心的羞涩吧,又或许那卑微的自尊心。
有那么多的千千万种,等她上了大学之后,遇到了耿悦和于洛非,有些难题变得简单。
她不会问,却不善于隐藏问题,所以,有些问题她没有说出口,或者只是想着如何解决时,于洛非就已发现,在她想要解决之前替她解决好。
“去哪里?”卫池又重复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她慌慌张张地抓着安全带,低着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前。”
“哦.......”她的话还有一些,却在“哦”字后找不出一个很好的副词。
“你打电话给我,现在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她没有犹豫,可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瞬间的后悔却成了无话可说。
“是吗?”卫池笑笑,他似乎知道什么,却没有明说。
车内的音乐被关掉,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路灯飞奔着向后倒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等着她的宁静让人极不舒服,“邱小姐呢?下午.......下午好像没有看到她。”
她结结巴巴,问出的话和她想问的恰恰相反,她想装作的漠不关心,却做不出漠不关心。
“巧遇而已。”
她闷闷地点着头,手握拳紧紧。
车停在了江边,降下车窗,便能听到水浪声,海与江的不同,一个遥无边际,海岸的另一头是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国家,而江,跨越,即使陌生也是亲近。
高二的地理课,说过的四大洋,那时她买了张世界地图,挂在客厅里。地图上有一个版块上,她用红笔狠狠地标记着。
直至上了大学,地图被当做废品扔了,她无意在网上查找五大洲的地图,原来亚洲和欧洲之间,并无深海,而那个他,远在的那个国家,从地图上看那么近。
那天,她重新买了张世界地图,那一天,她拿着长尺测量着两人间的距离,苦中作乐。
后来,大学毕业,地图和书本被于洛非一起卖了,那张上海与巴黎间的那条长线,那段距离。
地图遗失,他却回到了这个城市,她曾试着去靠近的城市,想着与他重逢,在这座城市中,匆匆路过。
“高三那年,我也去过江边。”
卫池没有说话,他掏出一个信封,确切的说,是个红包,金色的福字,有着与本年的生肖图案。
“这是什么?”纪昀接过红包。
“压岁钱。”
红包干瘪,用手摸着,里面并不是钱,反像是一张卡。
“卡?”
“嗯,”卫池伸出手,将一直她握着手机拿了过来,输入密码,轻而易举。
他又将手机还给了纪昀,声音酥软。这个词用在卫池身上,此时此刻,在合适不过,“卡的密码是你手机解锁密码加两个零。”
“你怎么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开机密码?不是生日,也不是简单的重数,但这四个数字,却对她来说无比重要。“你为什么给我卡?我.......这卡是谁的?”
“你的,”卫池回答,他侧着脑袋,朝着她方向,不知看的是窗外还是她。
“你.......”你怎么能办到的?
“一张银行卡,以公司名义应该不是难题,而且.......”卡内还有一笔很客观的金额,其实不论是谁,这张卡的出现都不是难题。
“我......”纪昀将红包还回,卫池已将她手紧握。
浪声渐渐消失,远处的渔火和船鸣声从耳边消失。
有些决定,有些事,如果第一次的错误是身不由己,接下的第二次又或者第三第四,总有一个理由,一份深爱,让她足可奋不顾身。
床头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纪昀翻了个身,摸索着,却没有手机踪迹;她睁开眼睛,微有印象的窗帘,让回忆在瞬间惊醒,回神的她拿起悬空的手机,是于洛非打来的电话。
她紧张地不知所措,被下赤裸着的身子,睡在枕边的人,她犹豫着,可是电话并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停止。
“喂,”她压低嗓子,却又装作正常的声音。
“是纪昀吗?”电话里的声音不是于洛非,却是另外一个熟悉的人。
“嗯,你.......你是?”
“陆迪凌。”
“哦.......”她结结巴巴,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会有我手机号码?”
“这是洛非的手机,你没有存他号码?”
“不是,不是,”纪昀连连摆手,卫池似乎被她吵醒,将她紧抱怀中,也不说话。
“怎么?是不是现在不方便?”
“不是,”纪昀咬着牙,卫池显然是醒了,只是不睁眼也不开口说话,“洛非呢?”
“他有些事,”陆迪凌忽然笑了两声,顿了好久才继续道:“他和我说你还在庄园,我现在开车来接你。洛非这段时间有棘事要处理,会很忙.......你.......”
“不用了,”她道,将被子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我自己坐车回去,不用麻烦你了。”
“真的?”陆迪凌重复问了两句,然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几个女人的说话声,纪昀听得模糊,好像是让他将手机挂断。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谢谢你了。”
陆迪凌没有勉强,只是交代她到家后,发个信息过来,不要让于洛非担心。
放下手机,她的另一只手被卫池抓住,她背对着他,身后的他一声叹息,不知是因梦被吵醒的无奈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