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歌不尽之大商》一只留着口水的豆包

8、散华曲之舞

　　将军府的第一夜，窦小布有些失眠了，瞪着一双亮亮的眼睛躺在软绵绵的锦床上发呆。
　　“她不是什么野丫头，是我的师妹，仙尊弄琴的徒弟，也是我的，~~也是我的，王妃！”宴席上子岳的玩笑话还依稀在耳边回响着，明知道当不得真，想起心口却砰砰直跳，脸上像火烧一般，她翻个身下床，打开窗子想透透气。

　　真美啊，夜里的将军府。
　　清风抚着院里的海棠，花瓣零散，有淡淡的香味儿，月光似水照得湖面亮晶晶的。
　　忽而，耳边传来轻缓的琴音，柔和就似这湖中的月色。
　　小布探出头去听，痴痴地笑，“他又在弹琴了吗？”

　　“窦小姐这么晚还不休息？”子岳顺着琴声，踏音而去，倒挂在窦奕轻闺房的瓦尖上，正是把坐在房门口抚琴的窦奕轻吓了一跳。
　　“二王子，怎么挂在上面？”她被子岳倒着露出的一个头着实吃了一吓，脸色有些不好看。
　　子岳见她花容失色的样子，觉得好笑，方纵身跃下，“想是被心事所扰，睡不下？”

　　窦奕轻起身行了个礼，微微垂头“晚宴上那么多文武百官，我真不该去。还劳二王子现身为我窦家解围。”
　　子岳见她这样客气，无奈的抓了抓头“你不用这么见外，窦将军待我哥哥如若嫡亲，我只是站出来说几句话，无妨的。”说着便伸手去抚那把古琴，“窦小姐的琴声带着某种特别的安寂，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窦奕轻听着子岳的夸奖有些羞涩，“二王子自幼同仙尊修习，这凡间之音哪能与其相比。”
　　子岳仰头笑，顺下就坐在琴旁，“仙人的琴艺未必就能比过小姐，不过掺些戏法而已，不如我弹一曲小姐听听？”

　　素指轻扫，弦声清脆，月色静谧，琴音幽幽。
　　随着这琴音，满院的海棠花犹如接受了仙人的点化，洋洋洒洒的随风舞动，时而零散，时而簇拥，香味甚浓。
　　“此曲名曰，散华，可令百花竟放，叶木起舞。小姐可否愿与这院中海棠共舞一曲？”

　　窦奕轻被眼前的美景迷得失了心神，望着抚琴的子岳，轻轻点头。

　　白裙舞起，发髻已卸，披散的长发似黑色的绸缎荡在腰间。舞步没有章法，自然灵动，随着这如梦如幻的琴音一起生长，盛放。

　　月色之下，对影成双。
　　两个白衣翩翩的人儿，一个抚琴一个起舞，醉了整个秋夜。
　　窦小布躲在远处的廊柱后，望着白衣胜雪的二人，一阵心悸。
　　“二小姐起床了，二小姐？”小布睡得头昏沉沉的，身子下面的柔软触感让她有些恍惚，一睁眼正是望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丫头扑朔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呵~~你谁啊？”小布被她贴着自己看的大脸吓了一跳。
　　“我是老爷指给你的贴身丫头，我叫小雪，二小姐。”丫头见她被吓的样子忍不住笑。

　　小布抓了抓头，一个轱辘翻下床，“你还是别叫我二小姐了，我听着起鸡皮疙瘩，你叫小雪我叫小布。”说着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
　　小雪笑着点头“老爷说了，小姐刚来府里可能有些不习惯，都随你喜欢呢，那奴婢以后叫你小布。”

　　小布忙点头，回过头对着小雪就是灿烂的一笑“爹爹呢？我想去见爹爹。”
　　“老爷上朝了，下朝还要去军营，得很晚才会回来。”小雪回到。

　　小布听着有些失落，想是认了爹也不能想见就见啊，“那姐姐呢？我去见姐姐。”
　　小雪笑，“大小姐终日在府里，当然能见到，不过她身子不太好。”

　　“身子不好？什么病？”小布瞪着眼睛问。
　　小雪皱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就总是咳嗽，犯起病来浑身发冷又没有力气，像是风寒，可又不是，总之大小姐不能劳累。”
　　小布用瓷盆里的水洗着脸，“没力气？在将军府吃的这么好怎么会没力气？说不上来什么病，连子岳的师父都看不好吗？”小布有些担忧了，自己也是昨日晚宴才知道那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原来是一个仙人，子岳胡说自己是他的师妹还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

　　小雪听她直呼二王子的名字惊慌失色，忙噤声道“那是二王子，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小布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无奈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把小脸浸在脸盆里，脑子里又窜出昨日夜里姐姐和他抚琴跳舞的画面。窦小布从没见过那么美的舞蹈，也从没听过那么好听的琴音。
　　美丽的像是奇幻的梦境，美得甚至激起了她心里的点点刺痒。
　　原来，能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应该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