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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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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感觉季节一下子跳到了寒冬腊月。商丘泽的脸庞棱角益发冷硬,伫立的站姿就像无情的钢铁,眸光带着触杀的危险。
兰甜儿身体的搐动不知是愤怒的,还是被商丘泽的气势给吓得,微微地后退,背依靠在门板上,不再去看商丘泽。
空气危险地保持胶着状态。
半晌,商丘泽走向兰甜儿,高大的身影密密匝匝地裹挟着她,陡升窒息。他抬起手,指腹揩拭那脸上的泪水,不轻不重的力度却仿佛在强势地探进肌肤深处。
“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去报复他。我和你,与他无关。”或许曾经有过这个念头。
“那我和他,也与你无关。为什么要那么对我?算了,我不想知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商丘泽看着她悲伤的脸,凝视须臾,移开搁在她脸上的手,声音低沉:“那你早点休息。但是只允许今晚,推开我。”说完,强势地吻住她,后放开。
屋子里静地能听到眼泪的滴答声。真的,这样的真相让兰甜儿无所适从,更排斥去想商丘泽的点滴,他对自己的好都被阴谋圈着,就显得虚情假意。
窗外的天光渐亮,困乏的兰甜儿闭上眼睛,也是只有先安眠才能停止思想……
楼下的越野车内,商丘泽坐在后座隐在半明半暗中抽烟,车窗开着,缕缕烟雾往外飘,透过去看到那明亮的窗,就像座落在云层里的仙阁。
凌晨的时候,烟雾散去,商丘泽抬眼再次看了眼那户窗,才吩咐司机离开。
车子停留的地方有不少的烟蒂。
兰甜儿心情不好时就会全部心力投入到工作中,她在公司中流砥柱的地位洪流还未流淌殆尽,却还要不遗余力,同事们都会拿她说些谑而不虐的言语。
阿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洗手间盥洗池旁,兰甜儿对着镜子里的人细看,眼睛下有淡淡的乌青,不甚严重,却有心神交瘁的疲惫。只睡了三个小时呢。
想着什么时候去看芮诺。她是不愿意看到他父亲的,那也是商丘泽的父亲。兰甜儿始终不明白雪姨为何会带着儿子孤零零地待在教堂,不明白芮诺为何不愿意和父亲在一起,为什么商丘泽不待见芮诺并要实施报复……
“甜儿。”镜子里出现阿素的脸,“你要不要和陈菲请个假休息?”
“不用。”
“你是不是在担心芮诺?放心吧,蔡明说他不会有事的,伤口愈合,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就是心情郁闷。”
“这样啊?那好办,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发泄下。”
设计师不在办公室很正常,再说阿素说只需要几个小时。可是被神秘兮兮地带到了目的地,兰甜儿面对健身房里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械时,眼皮直跳。这就是她所说的发泄么?
阿素说不仅可以发泄情绪还能身材健美,实乃双收益。
兰甜儿听了她的话,两人换上现买的清凉的健身衣,上了跑步机。
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不合心意的事。她们遇上了同样来健身的金蕾,高挑的个子,整个人都是时尚高傲的。选了个靠近兰甜儿的跑步机。
“你们常来这里健身么?我每天都会来,倒是第一次遇到。”金蕾说。眼睛上下扫射兰甜儿曼妙有致的身段,连白嫩的皮肤都透着少女的诱惑,不由隐着冷意。
“今天是第一次。”兰甜儿不怎么锻炼,呼吸有些喘。她今天过来实属为了发泄,料想不到会遇见金蕾。她泄气了。
“那应该经常来,锻炼对身体有好处。也有精力去应付男人。”金蕾加了句刺心的话。
阿素带兰甜儿到这边来完全是为了纾解郁结的心情的。见兰甜儿被说了后保持沉默,她可忍受不了了。
“在这里消费那么高,我们也只能难得来来。你不一样,有钱有年纪,不锻炼怎能斗得过衰老呢?”
金蕾被人戳中软肋,虽气得脸色不轻,倒也是个沉得住的女人,暗暗把愤怒发泄在脚下。
兰甜儿见识过阿素的牙尖嘴利,实在佩服。内心也感谢她替自己解困。
洗个澡从健身房出来,兰甜儿和阿素有说有笑,并未注意到身后上前的金蕾。在离一步之遥的距离时,只听哎呀地一声,金蕾整个人扑向毫无防备的阿素。
前面踏出的刚巧是阶梯,阿素被撞了出去,兰甜儿惊恐地本能去用手拉,却抓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阿素即将坠落下去——
阿素尖叫着倒下,一瞬间被骤然出现的手臂牢牢抱住,一同坠落,翻滚至空地上。阿素睁开眼,鼻对鼻眼对眼地看着垫在身下的人。惊魂未定地开口:“远……远凌?”
远凌没有说话,尖锐的双目狠狠地刺向那边的金蕾,如果可以,他真想对个女人动手。
阿素没事,兰甜儿停止跳动的心脏总算恢复运作。她转过脸冷冷地看着金蕾。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们觉得是我推她的不成?我和她不熟。”金蕾讽刺地说。
“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我奉陪到底,别去对付无关的人。”兰甜儿面无表情。
“都说了不是我。刚才你没看见么?我脚扭了才会碰到她的。不知者无罪,不是么?”金蕾说完,扬长而去。那脚可一点都不像扭伤的样子。
受惊后的阿素拷问远凌为何在这里。原来他是去隔壁的图书馆,恰巧看到她们的。幸好远凌及时救下阿素,否则肯定会受伤。不过远凌脸色似乎在隐忍什么,阿素很明白那种深谙的秋后算账的表情,吓得她赶紧拉着兰甜儿回公司避过危险时段。
兰甜儿去医院看芮诺的时候碰到了他父亲。保镖不在,被芮诺预先赶走了。老爷子担心芮诺又闹事儿,就当没看见。
抽空过来的老爷子却撞见兰甜儿,没说什么,递她一眼,就出病房了。
倒是芮诺的脸色很不好看。
父子间的关系比想象的还要难堪。
“怎么了?”兰甜儿问。
“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怕你不要我。”
“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她和气地笑。
“……我是个私生子。”芮诺说完,紧紧盯着兰甜儿的眼睛,仿佛只要她一有什么情绪就会奔溃的样子。
通过别人的口,还不如自己告诉她,最起码能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那不是你的错,你是芮诺,谁都改变不了。”
芮诺笑了。他觉得手腕上的一刀很值,虽然卑鄙了点。可是不卑鄙又岂能算是商家的人,斗得过商丘泽?
兰甜儿没有说自己已经知道他们在病房里的对话。说了又如何?再回到芮诺的身边?就算是误导造成的伤害,也是带着分裂的成全。她还做不到视而不见。
走出病房,老爷子正在等她。
医院里,没有好好谈论的气氛,终究弄得硬生生,就像两个生存在战局里的人,得随时去应付。
兰甜儿细细看着眼前的男人,芮诺的父亲,雪姨一直等待的人。他的外表确实有无情的因素。可是还想认认真真地看待这个长辈。因为病房里还有芮诺。
“虽然是第一次见,不过早就了解过你。互相也不必介绍了。”老爷子接着说,“首先,我感谢你来此探望。再来,我希望芮诺以后的人生里别再有你的出现,这是一个父亲的要求。你看起来很聪明,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别去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兰甜儿并不生气。望着他,说:“我能问你个问题么?二十多年的抛弃,不闻不问,现在为何要他回去?”
老爷子有些意外,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你又怎知我对他不闻不问?否则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小丫头,不管以前你在芮诺面前扮演什么角色,也该是到了杀青的时候了。”
兰甜儿说不过这个男人,眼看着他扔下警告离开。
兰甜儿站在自家窗口下,那里一片漆黑,说真的,她害怕商丘泽会出现在这里。不怕言语的拒绝,而是行为的摩擦。兰甜儿深知,只要商丘泽说要,没有人能翻身逃离。
那么,她只剩小心翼翼的应对了。
商丘泽其实有去过兰甜儿的小区,他没有下车,而是降下车窗,正对着窗口。仿佛他只是经过某地时的暂时停留。抽了几支烟才默然离去。
静谧的书房有好久都不曾进来。商丘泽推开门,站在门口须臾,才踱步进去。
整齐的书架,桌上的办公用品,旁边搁置着干净的烟灰缸。最具存在感的是墙壁上的那幅油画,种满花草的圆坛边坐着一个女孩,侧身的轮廓,美丽绝尘,仿佛是被贬入人间带着忧伤的精灵,连脸上的泪痕都是那么清楚。
在那即逝的邂逅后,他便着人寻着思路画下,一遍遍,直到与记忆相似地结合。
商丘泽抬手落在女孩的脸颊上,目光幽深。这便是他今晚放开兰甜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