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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终需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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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第三部波未平——第八章终需一战
“袁大人,西疆的战事交给在下,其余诸方的军事则要请您费心了!”
兵部大堂中,润之平静地看着堂上挂起的巨大地图。她为人一向内敛,许多人甚至都没见过她温和微笑以外的表情,但是现在,在她身后的三人——姚鉴、翟月、袁子思却皆感凛然。
李睿惹恼了润之的后果就是——无需什么御赐银牌,也不需要朝臣的身份,润之以她的方式,迅速、温和、平静却又是轻易地架空了这不懂事的少年君王。朝廷以外的人根本无法看出,现在的朝政已经一律决于内阁而非皇帝。
其实这举动也是有着几分感情用事!李睿若非明宗之子,润之也不会在意他识不识得君王之道,自会以其它的方法来应对,不会决意以如此激烈的方式来给他一个教训。
“禀大人,西疆战报:甘州城失守,黎海将军下落不明!敌军在甘州会合后,继续深入我朝境内!”
袁子思脸色一黯,上前去将甘州位置的黄旗拔下,换上了白旗,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人。
姚鉴与翟月一起动容。怎么也想不到,与数年前相较,西疆联军只不过是换了个统帅,却出现了如此的局面!如今西疆的战事简直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
润之却是神色淡然,沉吟着,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后抬起头来,问袁子思:“他们究竟有多少兵马?”
“前些时候他们一直是分兵行动。因为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利落了,前线并没有确切的数字传来,但是近日他们开始会师,按推测的话,当是在十万至数十万上下!”袁子思当然知道现在的情报不十分确切,但是徐相爷所问,也必然有他的用意所在。
润之轩眉看着地图,良久之后,唇边终于淡淡地现出笑意来。
袁子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她正注视着那已经换上了白旗的肃州、甘州两城,图中方寸间,在实地却已经是不小的距离了。
“……肃州……甘州……他们倾族而来,我信他们能拔城,但,我不信他们能守城!”
袁子思目光一凛,随即喜道:“是了,以他们的力量,若要继续前进,就无法分兵守城了!”
真正的攻城掠地,必须以强大的力量为后盾。而华朝地域之广、人口之多、力量之丰厚,都远胜于周边那些小国,何况是西疆的马上民族?他们的骑兵行动如风、驰骋如电,进攻之时确实是如快刀般锋利无匹,但这割开了的肥肉,他们却是没那个胃口吞下的。
直至此时,润之还是不明白那位暗中的对手挑动起如此战事的利益何在,但是既然被她发现了实力上的差距,那无需知道原因,她就可以平息局面了。
她的目光自地图上的西疆位置开始,沿着那一排白旗直移到目前的甘州位置,似是能透过地图看到那一片战后的景象。
深思后,清朗的语音在兵部大堂响起:“我朝自建立以来,虽在西疆一直小有征战,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很多事情,都是以外交之类的非战手段解决的。如今新君即位,却有这么多势力想借机来占些便宜,看来,我们终究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最后,缓缓吐出的是四个字的结论:“终需一战!”
不只是袁子思,连一直在想着能否以其它方式来解决此事的姚鉴与翟月也被她这几句话挑起了战意。确实如此,一直以其它手段来解决战事会让人怀疑诺大华朝的实力,终究要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那些窥伺着华朝的宵小才会真正地心悦诚服!
但是这一仗,真的能够由文弱的润之去打么?
每个知道朝局变化的人都会疑惑,润之为何会坚持亲自去打这一仗?毕竟少年皇帝已经被她架空,她完全没那个必要再听从他的“乱命”——这是连对皇家最为忠心耿耿的姚鉴也不得不承认的“乱命”!
“镜如,烦你将最新的战况告知陛下,连同我等适才的分析。他有什么意思,就传过来。若无事,你就回阁中处理事务吧!”
润之架空了李睿之后,却没有将他隔绝。每一件政事,都会让他知晓。而告知李睿的每一件政事,她都要求李睿作出自己的判断来,若决断得对,她就赞一个“好”字,自有姚鉴会转告于他,若决断有误,她就评论几句,姚鉴也自会向他解说分明。
她也没将全部政事揽于自己手中,国内的政事都是交由姚鉴、杜秉明、苏环三辅臣带着汇文阁中的几名参政全权处理的。若无大事,她毎日都会到兵部,与精通军事的袁子思和对周边局势了如指掌的翟月商议西疆的战事。
也正因如此,每个人心中都清楚,润之此时的行事虽是冒了大不讳,却没有半分不利于少年皇帝。否则,纵使姚鉴是她的门生,以他耿直的脾气,又如何会听从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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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这个人,真是永远也捉摸不透他!
姚鉴如此想着,已经来到了李睿的寝宫。
自李睿被架空的那一日起,润之就已经下令将兵部的沙盘搬到了他宫中,好让他听到战报时能明白整个战局。姚鉴换过了沙盘上的旗帜,指着沙盘,向少年皇帝解说了最新的战况,停了一停,正想说明众人对形势的判断,却见李睿茫然出神,似是根本没听进他的话去。
“太傅!为何连你也对他心悦诚服呢?你不是最忠于朝廷的么?”回过神来的李睿盯着姚鉴,似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来。
姚鉴叹了一口气,早知他会有如此一问了。
“皇上,那是因为恩师他此刻所做之事,对皇上没有半分的不利!”
“朕知道,他表现得很好!但是,自古以来,以伪善来掩饰野心的人多得是,为什么你们都坚信他没有野心呢?”
姚鉴庄容道:“那是因为皇上您不了解恩师的为人!”
“记得当年臣得中状元之后,与一干同年前去谢师,结果恩师府上却是大门紧闭。他只命人传出话来,说‘你们是天子门生,不是我徐文英的门生,自去望阙谢恩去,不必谢我!’。”
李睿微微动容,道:“原来刘学士所说是真的!”
姚鉴这才知道,原来承旨学士刘仰白也对李睿说过了此事,不由点头道:“一时的举动当然不足为凭,但是这么些年来,恩师的为人行事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不说个服字确实不行!您只想想,先皇为何会赐恩师那一面‘如朕亲临’的银牌?那银牌有调动天下兵马的大权,以先皇的智慧,若不是绝对信任恩师,怎会打破惯例,做出如此事情呢?何况还将恩师任命为四辅臣之首?皇上纵信不过微臣,难道还信不过先皇吗?”
李睿神情微震:“难怪他说,朕不知他!”其实事实俱在眼前,只是他看不看得到,愿不愿意去看罢了。一旦点破了,润之所做之事历历在目,先前的疑忌也就迅速地开始冰释了。
“五年前恩师就已经因病辞朝,若不是先皇病重,他也不会回京来。先皇驾崩那日的情形,皇上您也是亲眼见到的……”
李睿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润之失态,那种恍然的惊与痛,至今想起,也还能觉出他当时的心境来。
联想到宫中的老太监对他说过的事:那个人第一次见到父皇时,没有下跪,而是说,要看看父皇是不是值得他屈膝以事?
父皇接受了他的挑战,因而得到了他的敬意!
那个人,是有资格得到父皇的信任的!而自己,却一时偏了心念,失了君王的平常心……
姚鉴看着面前那巨大的沙盘,喟然道:“臣这些话也许是多余了!恩师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他已将事实都摆在了您的面前,他是要您自行来判断他的为人,而不是凭着一念揣测就下定论!”
李睿的声音有一丝发颤:“太傅!”
姚鉴惊讶地看着他的少年君主,短短数日,他的锐气似是被磨去了些,目光中多了原先所没有的,思索过后的一种决然。
“请代朕,向他致歉!”
请代朕,向他致歉!
尽管尚且年轻,这却是一国之君所吐出的言语,也是李睿自觉得这一生中所说出的最重的几个字。
他能看到太傅的惊愕以及惊喜,心中也豁然开朗起来。先前被猜疑、怨怒、不服气所蒙蔽的心智也清醒过来。
他说得对,自己现在还不配为他的君主!
“传中书令苏环!”看着姚鉴离去,李睿下达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道旨意。
润之只架空了他决断政事之权,却没有软禁他或是限制他见任何大臣,李睿初时不解,现在却已经明白了润之的用意。如果他有这个能力或者魅力让众大臣听从他的话,那么立即就可以得回他的实权!毕竟,正如润之曾对他说过的那一句话:治国之道,就是治人之道!这是对他的考验,若无法通过,他也不配成为一国之君。
中书令苏环是明宗遗命的四辅臣之一,也是庆太妃的长兄,四十余岁,一副精干之相。听了李睿想让他去做的事,他的回应很快:“皇上是想让微臣去告诉太妃娘娘徐相爷的为人?那倒不必了!娘娘已经召见过微臣,臣已将一切言明了!”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是以何种方式将一切言明的。
那一日在宫中见过润之后,庆妃就将苏环召了去。他们虽是兄妹,却也不是十分亲近,苏环原也不解她为何会向自己打听徐相爷的为人,待得弄明白之后,忍不住大怒。
“娘娘懂不懂得,什么才叫做佞臣?徐相爷所作所为,莫说是朝中大臣,就是天下人,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随后他冷哼一声,加了一句兄长的判断:“妇道人家!我算是明白了,为何先皇始终没有立你为后!”
他压根儿没看自家妹子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就此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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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皇上让学生代致歉意!”
润之转过头来,剑眉微扬,看向姚鉴:“什么?”
“恩师,皇上有言:”请代朕,向他致歉!‘“
润之沉默了半晌,神情柔和了下来,随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么,一切恢复正常吧!”
她淡淡然的一言既出,华朝的权力中心也随之再度转移了。
润之看向姚鉴的目光仍是凝定的:“转告陛下,徐文英求见!”
“皇上居然会道歉?看来他成熟些了!”一旁的翟月小声嘀咕了两句,然后仰起头,看向润之,“不过,徐相爷您的所为,倒让翟月想起一段史事来!”
润之看他的神色,清眸略沉,已经明白了他所指的是哪一段史事了:“子聂是指周公旦辅成王之事?”看他点头,润之却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非圣人,若陛下一直不受教,我也未必不会另立新君!”
她虽这么说,心中却明白自己定然不会这么做,即使李睿是个傻子,看在他是明宗之子的份上,她也会尽力辅佐于他。
翟月笑了起来:“徐相爷的话,这两句最是言不由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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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相爷!且请止步!”
正要去见李睿的润之闻声回过身来,讶然地一扬眉。
“太史公?”
来的是她所没想到的人——国史修纂赵云度。
史馆隶属中书省,史官们品级也许不高,却负责着将一切载诸史册的重要工作,因此多半都会被尊称一声“太史公”。但是,史官是从不涉入朝政的,赵云度找她却有何事?
“相爷!”赵云度深深地施了一礼,朗声问道,“下官想请问一句,这些日子的局势,史书中该如何记载?”
润之恍然,失笑道:“太史公这话问得奇了!史官无非是‘秉笔直书’四个字罢了,何必问在下呢?”
“当真可以秉笔直书?”
润之淡然一笑:“史官的责任,与徐文英有何相干?”举手为礼,自向李睿寝宫而去。
只留下赵云度在原地不住地摇头:“这可是个大大的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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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见到李睿,润之没有下跪。
她已经不打算再向他下跪了,虽然还政于李睿,但他若不能得到她的认可,润之也不会再去跪他。
虽然李睿语含歉意,以帝王之尊,亲口向她道了歉,润之却也只是还以一揖,淡然道:“徐文英没有要挟陛下之意。这些日子以来,陛下应该已经看到,不必陛下决策,合众臣之力,国事运转也是无碍……”
李睿初见她甚觉尴尬,听了此言,目光却是一凛,意识到润之这是在教他为君之道!
“因此,陛下只要掌握住众臣之心,让他们甘心为您效力就可以了。当然,也要分清众臣之中,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可用,哪些人可远……”
润之停了下来,见李睿神情专注,似是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心头一宽,随即笑道:“如徐文英,就是可用、可信却也可远之人!”
李睿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润之的才能,自是可用;她与明宗情谊深厚,泽及李睿,自也可信;但她只认定明宗为君主,却不向李睿臣服,因此可远。
李睿恍然道:“但是朕却觉得先生是可信、可用也可亲近之人!”
只见润之欣然一笑,随后眸色一黯,似是想起了什么人。李睿不由心中一动,直觉地认定润之想起的人,正是他的父皇明宗。
自明宗逝后,李睿自知要独撑大局,因此对着所有人都表现出十二分的强势来。但他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难免有身心疲倦之时。以前为太子之时还可以躲到庆妃的怀中去寻求安慰,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必须高高在上,却连个寻求抚慰之地都没有了。
而润之日前这一怒,却将他自以为是的帝王之心打回了十七岁少年的本形。此时,见润之依然如长辈般耐心地教导着他,虽然心知那是为了父皇,但那一瞬间,他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丝依恋来,脱口道:“朕真是羡慕父皇,能有先生为知己!”
润之心头一酸,眸中浮现出怀念之色,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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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说,先生坚持要亲自出战西疆,却是为何?”眼看着润之打算告辞,李睿忙问道。
润之既无对他的愚忠之心,当然不会是为了遵从他的旨意才亲自前去,定是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考量。
润之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一则,我朝的名将,无出‘二李’之右,而大李将军与北丹对峙北疆,分身乏术,西疆战事又十分吃紧,现下里最好的将领,就是夫人了。我若不去,却由她出战,有些说不过去。”
“二则,”润之的语声从容,“西疆的问题,我朝自开国以来,都未曾好好解决过。如今难得他们倾族而来,这一战若能败了他们,西疆在数十年内,就再也不能积聚起足够骚扰我朝的力量来。我们也应该借此时机想到一个永定西疆的法子,所以,文英想要亲自去看上一看。”
“永定西疆?”李睿眸光闪动,语气不由激动了起来。
润之为此已然考虑了许久,自是镇定从容,“不错,现下文英尚未考虑成熟,到时候,文英也许会呈上一些条陈策略,还望陛下能够考虑。”
李睿本要脱口而出:“当然了!”却又觉得身为君王,出言太过草率会让润之看轻了,想了想,才道:“那朕就等着先生的良策!”
润之点头,轻施一礼,转身离去。
李睿看着她走到宫门处,略停了一停,轻风吹动她的白袍,襟袂飞扬,似要引得她乘风而去。
那一刻,李睿只觉得无限的遗憾,他自知,他这一生一世,再也不可能如父皇般拥有这样一名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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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了与皇帝的心结,一切都顺利起来。
前些日子夫人李华已经代润之开帐招兵,自源源不绝而来的人中选出了一万人,又从御林军、禁军与长安京兵中选出五千人来,组成了守卫主帅的中军阵容。至于其余的兵马,将凭兵符到临近西疆的州郡调动府兵,一二十万的兵马瞬间可集,麻烦只在少了练兵的时间。但是李华既能与大李将军齐名,自也有她的盘算:一万五千人马远赴西疆,这一路上就是练兵的好时机。而一旦集齐府兵,就将已经练成的精兵插进去,好在统兵时,达到最好的效果。
润之知战略、通兵法,却没有真正地带过兵,所以这些事情一律交给了夫人去做,并不插手。她忙的倒是与兵部、户部的官员商洽军需粮草的数目与押运问题。
文秀与鸿飞夫妇也没闲着,按照润之的嘱咐,他们开始调动九春堂的医力药力,以备万一。
而唯一被遗忘了的小承远,则偷偷跑到了选拔将领的校场去。等李华与润之发现时,他胜局已定,成为了朝廷正式任命的将领。眼看着这天性好武的养子终于也走上了父兄曾经走过的道路,润之也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更加决意要就此平了西疆之事。
最大的好消息,由快马赶回长安的文佩与江峰带回,罂粟谷终于平了,这样一来,就不必再担心西疆作战的同时,大华国内会起变乱。
问起没有同来的卫、杜二人,文佩只简单地道:“罂粟谷多奇药,二位师哥留下了!”
润之听她如此说,已知是二位师哥念着自己的病,想为自己找出治病之方来,感激之余,也不免有几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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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却有一人来寻润之了。
“徐相爷,西疆之战,请让翟月随行吧!”矮了常人半头的蓝衫男子语气中自有一份热忱。
润之先是一怔,转念间了然道:“子聂莫不是想去察看西疆的地形?”
翟月笑着一揖,“相爷果然知我!翟月也想看看,真正的行军作战是怎样的?西疆各族的真正情形是如何的?这些事情,只凭着书本与耳闻可不成!”
润之沉吟道:“在下本想,请子聂去北疆处理北丹之事……”
翟月眼光不由一亮:“当真?”
润之笑道:“自然是真的!其实我朝在北丹朝中也有人……”她看着翟月吃惊的样子,道,“奇怪么?北丹一向是我朝之患,当然要安插个人进去!”
“那是什么人呢?为何此次未能阻止北丹出兵?”
润之向北方看了一眼,轻声一笑,“那是因为他刚刚失势!所以子聂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将他再扶起来!”
翟月更奇了:“到底是何人?”
“北丹右大臣,阿里托托。”
“怎么会?……”翟月真的瞪大了他那原本不算大的眼睛。
润之看着他,淡然一笑:“妙就妙在,连他也不知道,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他的人,就是我们!”
翟月怔了半晌,忽然一揖到地:“还请相爷给翟月到北疆去的机会!”
润之一笑,心头不由一松。
虽然北丹之事是真的需要些手段去处理的,但倒也不是非翟月不可。朝中自有一直与阿里托托接洽的人可以将讯息传将过去,否则北丹出兵这些日子了,怎么还会处在这种进又不得进,退又不得退的尴尬状态之中呢!
润之倒是真怕翟月跟去西疆。翟月虽曾得了个武探花,毕竟那是策略科的,弓马方面他也只是粗通而已,战场上刀枪无眼,她还不想让大华失去这么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材。
尽管很清楚这一战双方的实力悬殊,但润之心中却并没有如表面上那么信心十足,兵法早已有云,真正的胜算在于“知己知彼”,而润之最大的烦恼是,她现在只知己,却不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