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土豪》槑林

15、加试项目

　　“做星际巡访路遇陨石流，机毁人亡。” 封钧定定看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安倪此刻的感觉有些微妙，她没有特别的伤心难过，只是心中淡淡的悲凉。毕竟她与镍星上的父亲从未谋面，和地球上的父亲关系疏离，她是一个没有父亲缘的人。她长舒一口气，问封钧：“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十七年前。”

　　安倪静了一会儿，又开始问：“那我是怎样成为回归者的？”她有记忆开始，就是生活在地球上的。

　　封钧凝视着安倪，“在你出生不久后，有人在钒星表面，用无人驾驶飞船超光速逆飞，让你回到过去。”

　　安倪知道钒星是目前已探知的场能最大的星球，位于MAGNET星系主星团Titanium钛星附近，所以由钛星负责封闭，钛星人一直是宇宙基因研究的领导者。她还记得繁复的宇宙例法里有这样一条，在他人无完全行事能力时，或者用手段强制他人回到过去是违法的，她追问：“是谁把我送到那里的？”

　　“镍星那边没有记录，只有你父亲对于你失踪的报告，接着钛星发现钒星场能异常的报告和飞船残骸。”棱角分明的脸庞依旧清冷沉静，目光停在安倪身上。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安倪看着封钧顿了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封钧微微颔首。

　　安倪走到门口的时候，封钧突然开口：“关于你成为回归者的原因，会继续查下去。”

　　他没有说谁会追查下去，究竟查到真相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安倪脚步一滞，良久没作声，她深感陷入谜团之中，可她又没有能力亲自抽丝剥茧。立了半晌才转过身，她索性懒得纠缠这个谜题，佯装微笑道：“那些原因对我不重要，封先生再见。”

　　走了几步，轻松的笑容早已一扫而光。

　　如安倪看过的畅销小说里写的一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最重要的目的是生存，然而生存却往往不是这个人最大的烦恼。当人满足了自己所有的需要时，他们往往会为自己寻一个无法解决的烦恼。

　　封钧帮助她满足了体能的需要，接着又给了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

　　而她心中默默成形的，只是一场关于逃离这样处境的谋划，她会耐心地等待这样的机会。

　　接着晚间的力量加训，安倪咬着牙全力以赴，虽然训练结果依旧不理想，可能是她天生力量就差，药剂也只能帮她到这了。可这比起前两周的状态，变化已是翻天覆地，围观安倪加训的人都很惊讶，妮可反应最是夸张，拉住还要再试的安倪，“你这是发疯了吗？要不要这么拼命？”

　　安倪已经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有气无力地拍开了妮可的手，无奈地喘息道：“妮可，我只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壮一些。”

　　齐来从一旁走了过来，颇为严肃地说道：“精神可嘉，但要量力而行。”

　　安倪客气地答道：“谢谢，我会注意。”

　　体能训练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对大多数参加训练的少年们来说，缓慢而枯燥。然而对安倪来说，只恨时间过得太快。

　　她一向喜欢这种看得到进步的感觉，每两周一次的小测，速度、耐力训练、柔韧、协调，她一项比一项成绩更好。

　　还有三天结束体能训练的时候，作为主考官的齐立把所有人聚在一起，突然放出消息：“应体能研究中心建议，本年度初级体能测试规则有所更改，除了往年的常规测试项目，还要加试格斗项目，并且各项比重有所调整，格斗成绩占百分之三十。”

　　隐约中，听到周围一片抽气声。谁能想到临近测试，有这样一个大变化。

　　看妮可和齐来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安倪估计他们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显然第三次参加的罗茜事先不知道，她面带担忧鼓起勇气问：“请问格斗具体是怎样的规则？”

　　最幼的拜斯也急切地问：“不会真的要我们互殴吧？”

　　齐立微微一笑，然后正色解释道：“当然不会让你们直接互殴，你们先要打的是拟态无主控机械人。”

　　周围的抽气声消失了，大家都安静地听齐立继续解释。

　　“每个人都有一个和你们各项体能指标相当外形相同的机械人，规则是根据训练期间的表现，把两个综合水平差不多的人分到一起，分别和代表对方的机械人格斗。如果双方各赢了机械人就都通过，一输一赢只能赢者通过，都输给机械人的话，只好真的互殴了，赢者通过。”

　　一片哗然，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反应各异，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前途堪忧唉声叹气。

　　“赢的标准呢？”程冀尧问，他期待和齐来对决，让他见识下自己的实力，好让他不敢再提什么喜当爹。

　　“把对方打到战斗力为零，或者赶出场外。”齐立认真地回答，心中却有了盘算。

　　“我有预感我们会被配到一起。”妮可苦笑着对安倪说。

　　安倪不希望如此，她对着妮可可能下不了手，“不会这么巧吧？”

　　妮可安静地看着安倪，“我第六感很好的。”

　　那只能狠心了，安倪沉默片刻，忽地笑了笑，“如果真这样，那我们对彼此的机械人千万不要手软！”

　　看安倪这样的反应，妮可觉得自己顾忌得多余，“好，我们这次一起通过。”

　　本来安倪想晚餐前和妮可练习一下格斗，妮可却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老师。待安倪看到帕里斯前来，以为她要找自己，不料人家和妮可熟稔地勾肩搭背走了，安倪才从齐来口中得知她们竟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晚餐时安倪一直在思索格斗教练的人选，发现对面的封钧再合适不过，他似乎最近不怎么忙。就是不知如何开口，安倪几次抬头，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

　　封钧早就察觉到安倪的举动，但故意等着她主动开口，餐毕便起身要走。

　　安倪立刻唤住他，“请先不要走，我有事求你。”

　　封钧坐回位置，神色淡淡地盯着安倪。

　　她避开了封钧的视线，低头问道：“封先生，你可以指导我格斗技巧吗？”

　　封钧对这个要求一点也不惊讶，不过还是有自己的考虑，“安倪，你确定要我来教吗？教你没有问题，只是我出手会伤到你。”

　　封钧这话定然不是推托之词，作为一个年轻的少将，实力自然非同小可。当天晚上，没几个回合下来，他就在场上一拳打折了安倪的两根肋骨。安倪痛得当时就昏死了过去，让帕里斯处理了好几个小时。好在安倪恢复能力强，第二天一点问题没有，照常参加训练。

　　训练间隙，安倪和妮可不约而同地坦白，自己昨天被打得很惨，同病相怜地交流被殴经验。

　　齐来倒成了她们的理论教练，听她们描述攻击方式，提供化解和反击的方法。

　　下午训练提前结束，安倪和妮可特地留了下来，两人比划着招式。齐来在旁边给她们分析，三人练到饥肠辘辘才罢休。

　　从训练大厅出来，安倪身体虽然疲惫不堪，内心却是带着淡淡的喜悦，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在餐桌上和封钧谈话。

　　“训练的怎么样？”，封钧的声音低沉而平和。

　　“还好……今晚能麻烦你再帮我练习吗？”安倪不是欠打，反正她被伤完复原能力很快。

　　“可以。”封钧一双眼黑如深潭，又冷如冰霜，“知道格斗时先攻击哪吗？”

　　安倪淡红的双唇微抿，思索这个问题。她想起以前看的电影里，主角都是向对手头部挥出一重拳，然后把对手打得鼻涕与口水齐飞，假牙共鼻血一色，于是回答道：“打头。”

　　封钧沉沉看她一眼，“如果你赤手空拳用拳头打我的头部，结局很可能是你抱着手表情痛苦地跪倒在地。”

　　“啊？”安倪思忖怎么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头部骨骼颅骨是人体防护能力最强的部位，你想凭你那柔弱双手，打在我最强防御之处？”封钧轻笑了一声。

　　确实是以卵击石，“那该攻击哪？”

　　封钧不急不缓道：“攻击对方身体躯干部位薄弱点。”

　　封钧最薄弱的部位在哪？安倪下意识地往他两条长腿中间瞟，又陡然想起之前在他房间里的影像，不堪的记忆历历在目，安倪瞬间涨红了脸。

　　封钧尽量无视安倪的反应，语气稀松平常，一板一眼地教学，“对手右侧软肋，那个地方是肝脏，无法承受重击，四十五度角向上打击，可以毁伤对方肋骨。心窝神经丰富，被打中很痛，锁骨处血管神经密集，断裂会有很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