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秋水冬藏

10、鬼媳妇中篇

　　张翠莲干脆回了趟老家，去拜访了村后的稻婆婆。她小时候听她娘说过，这稻婆婆原先是个草头郎中，走过各种地方见识多，说她还能和死人说话，厉害的嘞。为了这一趟，她还特地买了一堆东西去请村长，她在村里头没声望，稻婆婆怕是不见的，有了村长带路，她才见到了这个稻婆婆。那人年纪比她想象的要大上一些，穿着苗衣。她连忙把这事儿和稻婆婆说了，稻婆婆只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的张翠莲十分不舒服。张翠莲见她不说话心里头直犯怵，就听那稻婆婆阴阳怪气的说张翠莲有福气，得了个鬼儿媳，那鬼是上来认公婆了。张翠莲吓傻了，他儿子前途光明哪能让一个女鬼给耽误了啊，连忙问有什么解决的方法，稻婆婆睨了她一眼，说这女方上门提亲来了，倒贴不说，你还想给人家撵回去。又在一旁直赶人让她另请高明去。张翠莲只得回来，把这事儿和尉云山说了。两人才到处打听，碰着个倒卖古董的瘦青年，这才知道了老刘头。那人又说这老刘头金盆洗手不沾阴阳事儿许久了，倒是有个徒弟本领不错，让他们有本事儿去请请看看。
　　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况。尉迟端着杯子刚喝一口，才发现这水已经凉透了。他瞧了一眼，又把杯子放回了桌上。老刘头看着，也磕了磕烟斗，没说话。
　　尉云山和张翠莲看着两人脸色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张翠莲张张嘴还想劝劝，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一声呼唤，是周镜。
　　老刘头鼻子一动立马闻着饺子味儿了，等周镜气喘吁吁的跑到堂屋，也不客气直接抢了过来。周镜还没注意到堂屋多出的俩人，见老刘头抢了饺子，没多想就直接回嘴。“老油头，你给尉迟留点儿，他也没吃呢！”说着，就想上前和老刘头争饺子。
　　尉迟在一旁看着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这一老一少倒真是不省心。他刚想开口，就听到周翠莲惊讶的声音。“儿子！”
　　周镜浑身绷了起来，他回头看着屋里的尉云山和张翠莲，眼中惊惧具现：“妈...”
　　尉迟低下头，脸色也冷下来。“你说，周镜是你儿子。”
　　张翠莲见两人认识还以为事情有戏，连忙点头。就听见尉迟低笑出声。难怪，难怪这个小子会接近他。“你也知道”这话却是对周镜说的了。
　　周镜忙上前解释，却是越慌越乱。“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知道你和我爸的关系，但我，我...”
　　尉迟摆摆手，猛地起身，虚晃了一下。周镜伸手去扶，却被躲了过去。他看看抓空的手，有些失落。
　　张翠莲哪里知道他们俩的心事儿，跟周镜离开时还一再问着阴亲的事儿。周镜不想麻烦尉迟，这事儿才没和他说。这会儿张翠莲找上门来了，这不更是让尉迟误会的吗。
　　“那事儿。”
　　周镜一愣，忙看向尉迟，就见他抬起头，那双眼神冷静又陌生。“我管。”
　　张翠莲的心事儿算是放下来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刚回到家又马上窜到了厨房给爷俩做饭去。
　　尉云山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和尉迟，很熟？”
　　周镜心里头大起大落的，突然安静下来又觉得累到不行。这会儿尉云山问了，他也没隐瞒。“嗯，以前高中的同学。”
　　尉云山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周镜在伤心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和刚才尉迟的变化有关。他犹豫半晌，还是拍了拍周镜的肩膀。“别看那孩子整日板着脸的，其实心肠不坏，还很孝顺。”
　　周镜深以为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附和道。“我知道，他就是别扭了些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
　　尉云山也笑笑，便和周镜说起了尉迟小时候的事儿，直到张翠莲催促父子俩吃饭去，这才作停。
　　“明天，去找他吧。”尉云山端着饭碗，看出了周镜的忧虑。“有什么事儿说不清的。”
　　周镜心头一暖，应了声。
　　当天晚上，周镜做了个梦。那是他和父母去黄山观光的时候，他在山腰处的寺庙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后来又和张翠莲说了什么，一个人跑了进去。那寺院挺广阔，他上完香祷告后，就跑到后院四处转转，路经一处偏房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哭声，哭的凄怨。他好奇走上前去，就见那房门紧锁，还带着青绿的铜锈。他走上台阶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撞上了那扇漆红大门，闯进了屋里。他看着地上损坏的铜锁顿时觉得闯了大祸，连忙出去，屋内摆设他倒是没看清，只觉得那里头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