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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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钢铁侠孤身一人，没带后援——不论是雷神还是美国队长。
“你的超级粉丝们都哪儿去了？”她毫不掩饰嘴角轻蔑的嘲笑，“恕我直言，托尼，只有一个你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把古董□□金属枪柄被紧握得稍显熨烫，枪膛内子弹随着每一次击锤收紧而发出震动，正如她那颗酝酿着逃窜计划的心脏一样轰隆响个不停。
在钢铁侠还没回话的极短空当，她迅速朝数十米开外的彼得瞥去一眼。死侍的双刀一左一右垂在身侧，不动声色地封死了他和克莱尔之间的所有通路。
“噢噢小蜘蛛，别逗我发笑了，你和她一起我对付不来。不然你以为钢铁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当然，那还用说，跟我一样，是为了拆散你们。”
死侍背对着克莱尔，竖起一根指头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就绰绰有余了。别害羞，我是说真的，你得放开一点，才能有助于我提升用户体验。你喜欢哪种绑架方式？粗暴点儿的还是温柔点儿的？从狙杀这个你印象不错的绑匪来看，你应该喜欢前者。可我是个善良的人，你知道，多愁善感的死侍。我可做不到像她那样，或许你得考虑换换口味了，我会对你相当温柔的……”
从彼得的角度只能看见克莱尔隐约的轮廓。她的身形大部分都被死侍故意挡住了，他断断续续地左摇右摆，就是不让彼得的目光准确聚焦。
他连珠炮般想到什么就不暇思索地说出来，絮絮叨叨了约莫半分钟，突然躯体急剧绷直，眼窝猛地一凹，弹头高速旋转在体内拧开空腔，他低头望着胸口开出的血窟窿，慢慢后仰软倒了下去。
“他没用他那套下三滥的理论清洗你的价值观吧。”
克莱尔掂着手里的枪，少了两颗子弹并没给它减重多少，不科学的重量依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使用效果，她的目标本来在两厘米之外的心脏瓣膜正中央。
眼眶里的璨金眼珠小幅转动，她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
彼得还没来得及接腔，眼见着有“无辜民众”在眼前被袭击“身亡”的钢铁侠收起了调笑，沉默着忽而抬起右手，接连三发等离子榴弹炮自掌心鱼贯而出，不吝惜更不留情面地打向克莱尔的致命处。
破坏力极大的冷蓝光球裹着巨擎能量接踵而至，豁然弹开织成密不透风的弥天大网，不借助任何弹壳着力随着克莱尔躲闪的动作而改变路线，飞速俯冲而来！
虚拟热源感应追踪！——这还是她与复仇者们站在同一阵营时，斯塔克潜心研制的技术。
心念一闪差点脱口而出，克莱尔用力矮下腰就地滚进半步外的雪水里，体温骤降至冰点，激光炮弹失去目标，垂直闷头砸进了地面。
碎土石砾被爆炸崩裂，草屑哗然飞散中，克莱尔全身的毛孔都在冰冷水滩里扩张了，寒意像无数根针尖激涌入尾椎，攀高直上在后颈冻结成晶凝的雪粒。双眼覆结水膜如镜像纵横交错，她眼仁干涩，依稀看到钢铁侠飞到身前，胸前最富杀伤力的炮膛已经完全打开，并且蓄力完成。
她手脚并用一跃而起，迅速抖落缀在眉梢和衣角的滴滴水珠，刚准备用仅余的一颗子弹就地反击，眼前突然拦上了一个人影，把威胁阻隔在另一头。
洇湿透底的便服纤毫毕露，更不用提森风拂过将带去多少热度。彼得皱起眉头，把她早前借给自己的那件长风衣披回她身上。
“钢铁侠……我是说，斯塔克先生，有些事情你被蒙在了鼓里……入侵神盾局的人不是她。我可以做保证，那种最牢靠的保证。”
将后背交给克莱尔，面对着钢铁侠的彼得信誓旦旦地说完，又刻意咬重了语气飞快重复了一遍，“不是她，我保证。”
“看来你病的不轻，彼得。”
委身坚硬战甲内部的钢铁侠对此感到颇为无可奈何。他被迫中止了□□的发射，有障碍物无法准确使武器定位克莱尔，他也不得不克制地打消了使用其他装置的念头。
尽管他对克莱尔是否还有仅存的善意和良知已经完全不再抱期望，同时也坚信彼得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一类的不健康心理疾病，但他也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会出手伤害蜘蛛侠。
托尼·斯塔克不愿与彼得对战是意料之中的。克莱尔系上风衣腰带，领口还残存着年轻男孩儿清新带着凉意的气味。她摸到水洼旁尚且干燥的手枪，就像摸到了活命的闪亮筹码，收进宽松袖口，然后上前半步，低声在彼得耳边说道：
“我不会向你道谢的。我告诉过你，死侍不会死，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继续对付你，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我也没期待过你说谢谢，但我不会离开，原因你知道的。”
彼得半侧过脸，克莱尔看出他的眉角明显扬了起来，不高不低。他是个头发浓密，眼神明亮，坦率得有点冒傻气的小伙子，甘愿为了压根与自己无关的蠢事刨根问底、非要探出究竟。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直以为习惯性的隐瞒对他而言失去了意义。
“是我弟弟。”
克莱尔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太大声音，投降一般用只在两人间能听见的音量对他说，“是我弟弟，我只能告诉你这些，现在你该走了。”
旋即彼得便感到一股蛮力将他重重推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滑错位闪身到旁边，接下来钢铁侠战甲装备的各口径弹药火力全开，紧随其后分秒不让，每一次发射都瞄准了克莱尔周身最薄弱的环节，强悍而又致命。
密集的火力网瞬间笼罩了她。
她近乎已被逼到绝路避无可避。带金属外壳的和不带金属外壳的武器在空中熠熠发光，从各个方位无死角地射来，目标统一而明确——她。
就在这时，细白的蛛丝结成一个网兜，将炮弹群一下子收回。
克莱尔抓准时机，扣下扳机开了最后一枪！
唯一的一颗子弹破空而出，正中托尼战甲最脆弱的关节链接处，几乎不受阻地随着关节自有的转动频率顺势迅疾钻入，击碎仍未完善的防护层，卡进供电系统总源引起全身漏电短路——
她估计这套斯塔克引以为傲的马克四十一代恐怕要晕上好一会儿了。
“赶紧离开。”
尤其是余光瞥见死侍躺尸的地方传来了异动，她面色稍变，口气也严厉了几分，“立刻！”
彼得顺着她的视线眼尖地往死侍那头瞅瞅，表情不怎么自然，虽然听从她命令式的建议往旅馆木屋区的外门前行，但还是一步三回头时不时转过来瞄她。
“你真的应该好好儿说话。”他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克莱尔立马随他变换了口吻，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态度中不甚明晰的纵容。
“谢谢你。但是你得走了。”她抬指随意往某个方向一挥，“你走那边。”而她则往背道而驰的路途迈动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说谢谢。”
纵使还有不少谜团亟待解开，彼得至少称得上心满意足了。他看了看困在战甲里动弹不得的钢铁侠，又扫视过看起来没有半点复苏迹象的死侍韦德·威尔逊，终于扭头照着她说的离开了。
他也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说老实话，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麻烦了。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还能见到她，并得知一切的真相。
克莱尔头也不回匆匆地踏上和他相反的路，还没走出几步远，身后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闷机械轰鸣声，大抵是战甲的内部系统受到电流滋扰紊乱、却又要强行启动才会引起的。
果不其然，钢铁侠锲而不舍地赶了上来。她想着如果她也像他那么有钱，一定不会出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伙计，同时，脚步立即紧急踩下刹车一样蓦地停滞不前。
远远地可以清晰望见，原本躺在与永不枯萎的冰晶别无二致的满地玻璃碎片上，死侍那副被一枪崩穿失去意识的身躯空壳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新鲜的泥渍足迹跟在彼得后头，一路延展到视野尽头消失不见。
她太了解死侍了，他是个优秀的、真正意义上的雇佣兵。不像她这样总受情绪左右的半吊子，涉及切身利益他不可能有展示仁慈的兴致，只会变得比谁都要冷酷残忍。
再加上心理变态的诺曼·奥斯本，克莱尔根本不敢想象彼得会遭遇到怎样的对待。
不太妙的预感跟乌鸦一样在心头盘旋，漆黑翅翼挡住了眼帘。她浑身一个激灵。
“不是我！”她突兀地大声说，冲着被吓了一跳的钢铁侠。这回她真真切切的发怒了，而且猜想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太好看。
她没耐心再耗下去了，直面着托尼折返回程，“杀害无辜平民和神盾局特工、入侵复仇者总部的都不是我。快点儿让开，斯塔克，否则我就把这把枪丢到你头上。”
“真不走运，你也是被彼得传染了什么毛病？我倒是第一次听见你对这些事做出辩解。”
托尼·斯塔克干脆掀开面罩好让自己的肺部更容易透气，语调还是不带真实情绪的、隐藏在笑容后的另一种陌生，“放轻松，你该冷静一点儿，狙杀，这又不是中学生的课堂。冷静下来，你就会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荒谬了。”
克莱尔急于找到彼得，至少要警告他即将扑去的危险，而见鬼的钢铁侠当初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她的罪责，在她试图洗清恶名的时候又不凑巧地带上了批判主义的眼镜。
“我说了不是我，别挡我的路，斯塔克！”
她恶狠狠地说，差点把手里彻底沦为装饰品的空夹手枪扔了过去
钢铁侠还是不为所动。
“神盾局的每一个监控点都留下了你的影像，除非你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当然，就算你真的这么对我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他超乎寻常地笃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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