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秦月关山》凡世

6、６.

　　6.

　　“近日，我就不和你一道行动了。”绿萼接过公孙玲珑拔下的一根镶红宝石的银发簪，插在自己头上：“你倒是藏得巧，我看你日日戴着这簪子，只当是你心爱之物，没想到竟有这般玄机。”

　　“钥匙和卷轴，你我分开保管，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口才上嘛，比起人家来你是差得远了，但在直觉方面，小绿萼你还算有些长处。”拔出银簪后，公孙玲珑又恢复往昔姿态：“王城么，气度太过威严，我呀，还是先回公孙家，然后么，嘻嘻，再去遍访各家，辩论一番，岂非妙事一桩。”

　　“公孙家，恐怕我近日也是不会回去了。”绿萼补充道：“你也莫要和我联系，反正我们两脉本就算不上好。最重要的是，桑海最近，怕是有大事，我这趟小圣贤庄之行，大概白走了。但是，不论皇帝陛下有什么吩咐，只要一日未曾到那般地步，公孙家族，便永远是帝国最忠实的臣子！”

　　“哎呦，人家能有什么危险，不管皇帝陛下有什么吩咐，人家，还不是只能照办么？”公孙玲珑扭了扭身子，捏着兰花指答道：“只要不是哪一天，要我到死牢来看小绿萼你，那就行了嘛。”

　　阴阳家，怕是快要开始行动了，那皇帝陛下呢，他的态度究竟如何？一本书，根本值不得什么，也就只有阴阳家那些故弄玄虚的家伙。我从来不信，那漫天的神魔妖仙，若是仙神真的存在，又怎会在意我们这些小小蝼蚁，若仙神不存在，又何必去白白找寻，向傻子一般追逐一个幻影。

　　绿萼抬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来了。”

　　一只灰扑扑的小鸟似乎不经意的落进窗内，绿萼内息微吐，抓过那只鸟，翻开它的左翅，拨开层层绒毛，在绒毛下方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写着比米粒更小的无序文字。

　　“玲珑，有些情义，是会耗尽的，何况，整整九年。”绿萼拿起一边的茶水，沾了沾在那文字上一抹，字迹全消：“去吧。扶苏长公子回咸阳了，但近日似乎又触怒了皇帝陛下，陛下竟然说出‘此子怯懦，颇不类朕’的话，这天，恐怕要变了。我就不多待，先走了。”

　　上党似乎有前韩的流沙在那附近动作，召集令竟然送到了她这里。卫庄似乎一直在查找当年韩非死亡的内情，而李斯竟然，要去会见卫庄。韩非创立的流沙，本是以刑止刑，但这些年下来，在卫庄手中，已经做起了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杀手！

　　……

　　血色的太极两仪图案高悬，幽深昏暗的静室内，屋顶明月高悬，闪烁着周天星辰，蓝白色衣衫的女子面纱遮眼，端坐在蒲团上，显得颇有些神秘。她听着黑红服饰的女人汇报。

　　“月神大人，蜃楼已经快要完工了，剩下的，只有一件事。”

　　“大司命所言，莫非是指——”

　　“不错，正是公孙止的后人公孙绿萼。公孙止突然崛起，东皇阁下曾夜观天象，却发现此人气运大盛，却不再三界之内，未曾找到此人的星辰轨迹。公孙止一直对我阴阳家忌惮不已，在皇帝陛下面前分量也极其重，幸好，此人早在九年前便消失了。而他唯一的后人，公孙绿萼，其命星时隐时现，亦是捉摸不定，最关键的便是——不知为何，阴阳咒术，在这两个人身上，似乎完全起不到预期的作用。云中君曾想对公孙止用咒印，不料毫无效果，只是，还未曾在公孙绿萼身上试过。”

　　“这些事，已不必再提，大司命所指，当是公孙止当年所著《算学》一书，若能找到此书，对阴阳家的易理推算大有裨益，对蜃楼的出行，也有好处，是也不是？”

　　“月神大人所言不错，公孙止与公孙家族关系并不密切，那么，突破口，就在公孙绿萼身上，若是皇帝陛下——”

　　“大司命不用再说了，皇帝陛下不会答应的。”月神摇摇头，“若说信任，皇帝陛下信任阴阳家，可比不上信任这位公孙太傅万分之一。”

　　“但是，”大司命一撩头发：“公孙止已经失踪九年了，皇帝陛下信任的，是公孙止，可不是公孙绿萼，再多的情义，都会耗尽，何况，事关蜃楼，事关，长生不死！”

　　月神这才点点头：“此言有理，可以一试。不过，阴阳术对公孙绿萼无效，此女传自公孙止的‘天下溪神剑法’阴阳共存、刚柔并济，实在玄奥，若需动手，还需谨慎才是。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出自老子《道德经》，公孙止若有意，完全可以成为道家或者阴阳家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