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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悔苏芹左右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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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秋笑道:“你不用急,我今天就是带来他的消息的。”
金雨顿时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惊喜地说:“是么?”
“当然了!”伊秋应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金雨拿到它激动的几乎是要跳起来了,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慧!总算还有点良心!他若是再不来信的话我真的就要和他绝交了。”
两个人都被他这气愤而又幼稚的话语逗笑了。
“为什么不见金叔叔呢?”伊寒问,其实他并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只是礼节上对别人的一种关心而已,同时也是给自己的一个解脱。见到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得很亲热,自己被冷在一边,心里自然是很不舒服的,这中间竟有这样一种心理产生:不管自己在哪里都是受到冷落的,在公司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和经理聊得开,同七姑姑曼君在一起时也只是听他们报社里的一些人谈些行里话,自己不懂,也插不上什么话,只有在一旁干听的份,在家里有人敬他畏他,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到了金府他们又把自己冷落到一边,若在以往他也许是不会主动地去搭话的,残酷的生活早已让他学会了逆来顺受。
可是,今日不同,这既不是在公司里,也不是在家里,况且身边又是两个比自己小的人,他觉得自己时没有理由再被这样对待的,所以他决定争,尽管这争是毫无疑义的,但是在彼时彼刻,对伊寒来讲却是很重要的。自然这些也与昨日里他们两个人谈话的内容有关,至少是使他的心理多少有些改变了,尽管这点争是可怜的,是微不足道的,可是最终,他还是这样做了。
“大哥在问父亲吗?他整日里都是忙得,就算不忙,但是作为市长,也是不好整日待在家中的,所以他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去市政府里待着,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我姑姑一清早便去看他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中,无聊死了!”金雨面带微笑的盯着他的眼睛作了很详尽的解释,这倒让伊寒大为感动,他并没有想到他会自己这样的好,以为他会像别人一样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只是淡淡的、冰冷的回他一句算了。虽然这些对金雨来讲并没有什么,可是他这一小小的动作却是极大的震动了伊寒,自从他做了家里的主人,公司的经理,除了几位长辈以外,很少有人再直视他的眼睛了,这让他深刻的感悟到了一句诗词,“高处不胜寒!”更何况金雨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充满了真诚。伊寒对金雨是不了解的,除了知道他是三弟的同学,是金市长的少爷以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今日之时这样简短的一番话,却让伊寒对他的印象好极了,甚至想同他交一个朋友,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种话若是说出来,他还是怕有人会笑话他的,此时,他有的也只是无奈……
莛君被大太太周氏叫到梧楸去打牌了,苏玫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读了一会儿书,待到莛君离开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合上书跑回到屋子里,见到苏芹还没有起来,但是已经醒了,睁大着眼睛,目光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苏玫本是高高兴兴的跑到屋子里来的,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免来了一阵气,心里暗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
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而苏芹却全然不知,苏玫把手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依旧是一动也不动,更为气愤,便憋足了气,猛地大喊了一声,“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
苏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立刻坐起身来,稳定了刚才的心跳,只披了一件外衣走下床来,训斥道:“大清早的这么大声嚷嚷,若是母亲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样的训斥你了。”
苏玫把书往床上一扔,也不满的嘟囔着小嘴,“你还会怪我,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得,自从从上海回来以后,天天都是这个样子,这可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你总是这样整日绷着脸,一幅灵魂出窍的样子,我看了,原本好好的心情也被泼了冷水了。”在苏玫说话的时候,苏芹已经换好了衣服,拉住她的双手,眼睛直视她清澈透亮的眸子,纵有千言万语也都止住了,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不懂得,我也不懂的。”说罢愣愣的站着又看了她许久,苏玫被这种言语弄糊涂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同样也是愣愣的看着她,当苏玫终于了解了她的一点心意以后,动了动双唇想要安慰她时,苏芹又在叹息声中离开了屋子。苏玫起先是愣住了,不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继而又在恍惚中本能的追了出来。
“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你还不能同我讲么?”苏芹犹豫着,沉默着。
“是不是三表哥惹你伤心了?还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苏玫见她久久不开口,急着追问。
“小妹,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傻?很自私,也很无情?”苏芹突然转过身来,抓住她的手颤抖的问。
苏玫只是瞪大了眼睛忽闪忽闪着睫毛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苏芹全然不顾她的不理解,变得越来越激动,连苏玫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不明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安慰般的握紧她的手,以减轻她的颤抖,苏芹用同样激动的声音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怎么可能会爱上我的弟弟呢?”她这样说着,惩罚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苏玫顿时明白是为了什么事儿了,可是对于在上海所发生的一切她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对她只有怜悯与同情,可是又找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话来,只是淡淡的问:“你对三表哥讲了么?”
“我怎么讲?”苏芹突然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盯着她,“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三表弟的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人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怪的事情,也终于让我明白,他是多么爱她的,可是,我也并没有妥协呀,我也想过要争,我也这样做过,尽管我这样做很残忍,也为那些长辈们所不解,可我也算是受过教育的人,我不在乎的,我想自己争取幸福,可是当我再回过头来看新情的时候,看到她因为三表弟所受的委屈与伤害时,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时,我又觉得,我是那么的残忍,我不是成了三弟走向幸福的绊脚石了么?幸好这一切三表弟还并不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苏玫很想说“他不会的,他若是真的很你的话,他早就这样做了,因为我已经告诉他了。”但当她看到苏芹苦恼的样子,她又不敢说,她不能够再伤害她了,正当她的心理琢磨着该如何安慰她的时候,苏芹早就不顾一切的,不间歇的把上海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苏玫,苏玫震惊至极,也是在此刻他真正的明白了,苏芹这些日子以来举动异样的原因。
“……他们经过了这些苦难,最终,终于是走到一起了,我怎么可能再去伤害他们?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呢?”此时她的眼里已闪着泪花了,她用一种无助的眼神,询问般的望着苏玫,似乎要从她的脸里找到答案。而苏玫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自然的,对她的话也是听不见的,两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沉默许久,苏芹咬咬牙,仿佛发誓一般的吐出这样一句话,一句简短的话,“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唯有这句话苏玫是听到了,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自己是该支持她还是该反对她,直到苏芹紧紧追问时他才模模糊糊的回答,“我想这样对你,对二表哥,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还未等苏芹做出任何反应,便从门外传来伊秋的声音,“什么事儿于我是好的?”说话间伊寒和伊秋走了进来,两个人都愣住了,还是苏玫反应快,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跑过来问:“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位少爷,不知是什么风把二位吹到我们的破庙里来了?”
说话间苏芹赶紧擦干眼泪,跑回到屋子里,伊秋见到了,但并没有很快的追过去,只顾和苏玫的话,“你这小嘴,不知何时可以改一改。”
伊寒接过他的话说:“就是,还好我们是一家人,是不计较这些的,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不敢再来第二回的了。”
说罢三人笑着进了屋,苏玫在后面跟着,还不满的反驳道:“这有什么不好?正好家里还可以清静许多呢!”
两个人进了屋不见姑母,便问她的去向,苏玫诧异的反问他们:“难道你们不是从梧楸过来的么?”
伊寒应道:“不是!我们先去了一趟金府。”
而伊秋只顾向门里望,刚才在院子里见到苏芹时,她并未迎上来打招呼便独自跑进了屋,现在进了屋又不见她人,很是奇怪。
“这就难怪大表哥不知道了,母亲被大舅母叫去打牌了。”苏玫正说着,苏芹端了茶从里屋走出来,显然是擦干了泪水的,但眼圈依然是红红的,在她让两个人喝茶时,伊秋本是无意的一瞥,却是看到了,他放下茶杯盯着她的眼睛,问:“芹表妹,出了什么事儿了么?”
苏芹开始有一丝慌乱,随后又快速遮掩过去,把茶盘紧紧地抱在怀里,连声音也有些发颤了,“没、没什么……”
伊秋依旧紧追不放,“何必骗我!你的眼圈还是红红的。”
苏芹大窘,马上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可又不好意思再走出屋去,极为尴尬的站在那里,伊寒忍不住责怪了他几句,“二弟,你这是在做什么?既然芹表妹不肯说就算了,你何必还苦苦追问呢。”
“我……”伊秋欲言又止。害怕大哥会发现什么异样。
幸好苏玫开口打破了僵局,“你们今天中午在这里吃什么?”
“我看还是算了吧,连姑母都去梧楸了,该也是在那里吃了,难不成你还要我们四个孩子再开一次么?我看倒不如我们都回梧楸去好了。”伊秋为掩饰自己刚才的不安,赶紧回答道。
伊寒本是不愿意回家去的,更何况李菀是不能不见的,可他又不好反驳,他找不出一个可以让别人理解的,合适的理由,苏芹没有说话,既不表示赞同也不反对,苏玫见姐姐什么都不说,自己就不吱声了,于是两个人又来到梧楸。
星期日的一大早,伊凡急着要去学校,当他收拾好一切以后,无意间的想到了昨天伊兰对他讲的话,若真是要去医院的话,恐怕他是没有时间的,可同时他又真的放心不下,新情,若万一她真的害了什么病却不知情,那不是耽误了吗?这样想着,他又来到新情的房间,这时新情早已做好了早饭,觉得头有些晕,只以为是昨夜睡得不好,便又回到房间里躺下了,却不曾料到越躺反倒是越精神,两只眼睛瞪得极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伊凡推门而入,她的眼珠才动了动,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慧,你不是要去学校补课的么?为什么还不去呢?”
伊凡并未理她的话,疾步走到床前拉住她的手,有些紧张的问:“情儿,你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