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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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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没几个人,地上的布满了霜。所谓无聊之人爱做无聊事,说的正是花临川此人。
花临川手执折扇象征性的扇了扇,冷风扑面,他见街上没几个人,也不会有人看他,于是他收起折扇,急急地别在腰间,双手又缩在袖里。
他走了几步,却是一愣,他看见一女子从身边掠过,钱袋掉落在地上。
“姑娘……”
她梳着蓬松的云髻,鬂上着一支简易的木簪。肤如凝脂,淡扫蛾眉,额间的梅花妆更是称的鹅蛋脸娇媚动人。她的周身透着淡淡的香气。
女子一顿,转身回望,捡起地上的钱袋含笑点了点头,笑靥如花。
“公子与我有缘,不如去小月楼上坐坐?”
顺着她视线,花临川往左侧望了望,小月楼就近在咫尺之间。京中何时多了个小月楼?是妓院倌馆或只是普通的酒肆。
不待花临川想明白,女子已然向前走去,鹅黄色的衣摆摇曳,行走间步步轻盈。
有恋癖之隐的人有很多,恋足恋手恋物……而花临川就属于这类人,他恋的却是发。
乌黑浓密的青丝轻垂在腰间,柔顺的似乎能想想丝绸般的触感。
花临川伸出手,不料女子倏然转身。他望着对方,心悸一跳,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空中。
女子却只是道:“到了。”声音非常的悦耳。
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厢房门口。
花临川不免奇道:“这就是小月楼内?”厢房里内置火炉,见暖和了花临川习惯性的拿出折扇,风流的扇着。
“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在下花临川。”
女子含笑道:“我叫翠花。”
花临川道:“……”
女子眼中有些忧伤:“我还有个名字碧华。”
“碧华是个好名字……”花临川拍掌,这时候他想像文人骚客一般用诗句把这名字赞美一遍的,结果他想了好一阵子都想不出什么诗句能赞美,不过相较于之前的翠花确实好听太多了。
“是个好名字,都说比翠花好。”她淡淡的道。
她话落便不在多言,屋子这变静了,花临川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拿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半晌后,丫鬟上了茶。
花临川道:“我来京中已三年,却从没听说过小月楼,这是最近新建的吗?姑娘是老板。”
“正是,这间酒肆是我买下的,取名小月楼。我也是这里的老板,还未开张,相逢必是缘分,公子以后可以常来……”
“那花某以后会多带朋友来光临贵店声音。”
“那就多谢公子了。”
“时候也不早了,在下该走了,姑娘下次再见。”花临川起身,拿着扇子便要出去,这时候碧华却突然说了什么。
花临川一怔,眼里闪过什么。转身道:“姑娘,方才说了什么?”
碧华不卑不亢:“这句俗语公子可听过?”
又寒暄了几句,花临川这才出去。这时候家丁已经在到处找他了。
临川羡鱼,退而结网。这句话看似无意实则有意,他想不如在看看,这碧华到底是何人……
“花管家,小的可算找到你了。”找他的仆役道。
花临川道:“何事?不是有胡总管吗?”
仆役夸张地叫道:“华阳郡主已经到府上了。”
当初华阳刚来的时候据说只有八岁,硬是把全府上下弄的鸡飞狗跳。五年前,那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年头,那时候顾木溢才刚刚高中状元,他还住在顾府,还没有自己府邸,他的腿也还没有废。
似乎没走几步路的样子,他一抬头,顾府,头上的匾是用苍劲有力的草书撰写,到底是有些年生了,没有刚刚封府时的那般新。
尽管府里的人都忙坏了,花临川依旧是那副闲散样,拿着一把白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胡泊匆匆忙忙地从身边走过,突然一顿,望着花临川道:“花管家,你可算来了?你之前是去哪了?”
花临川扬了扬他的扇子,满意的看着胡泊看着面上的字。
胡泊有些认了。“花管家,赶紧随我去前厅吧。相爷已经在那了。”
花临川还是不紧不慢:“华阳郡主呢?可是美人?”
胡泊:“郡主一路风尘早已在收拾好的房间里了,花管家……”许是觉得时间又过了许多,胡泊话还没说完便拉着花临川往那边走。
俩人到前厅之时,顾木溢已经坐在那出神许久了。青丝只是用一根简单的蓝色缎带束在右肩,显得很是懒散。
“相爷。”俩人行了礼。
花临川的眼睛一亮,顾木溢换了一个翠色的扳指,看这成色似乎价值不菲。
“胡总管你先下去吧,我与花管家有些话要说。”
胡泊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现如今朝廷的局势三等分,一股是淮宁王,一股是太傅,一股便是本相。”顾木溢淡淡地道,端起桌边的茶盏,指腹微微摩挲,并未喝。
花临川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之前因推翻太子的事元气大伤,太傅三年前折了羽翼,消停了一阵子,此刻又开始闹腾。而淮宁王一直与我方交好,此刻却送来群主小住……”
当年先帝病后,一直未上朝。不少权臣已开始押宝,而太子却是最有希望的那一股,可是天不遂人愿,最终的赢家却是三皇子。太傅是中间出力最多的,得到的却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么多。于是后来淮宁王,顾相以及太傅却在三皇子即位之后渐渐分成了三支。顾相不仅因为顾家势力大,连他自己的势力开始日益壮大,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顾相已经权势熏天了,他在百姓口中口碑愈来愈不好。
花临川表情也开始凝重。
顾木溢却换了个话题:“之前去哪了?”
花临川懵了下,有些应接不暇。
顾木溢道:“郡主到来,不去准备倒是溜出府了,我看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花临川摸摸鼻子,绽开一个笑容,憨傻至极。
“罢了。”顾木溢眼中有些疲倦:“三年之期快到,到时候要是本相的腿能完好,你便走吧,花神医。”
花临川:“相爷说的是。”
三年前,他只身来到相府,他说他能治好相爷的奇病以及腿……
顾木溢放下茶盏换了暖炉,不咸不淡的瞄了他一眼:“你身上很香。”
花临川笑道:“过奖过奖,可能是体香。”
顾木溢道:“在门口站过子时在回房。”
花临川表情一滞,走了几步,回头道:“我能吃过饭再去吗?”
这时候,顾木溢已经把轮椅移转到了窗户旁,一旁的花正开的欢,顾木溢最近已经能站起来了,就是不能走动。
花临川有些失望,但还是去门口站着。
太冷了,他想动动,但是他总觉得顾相可能会叫人监视,或许门口守卫的,或许顾相就在窗口那边偷瞄。
“你是谁?为何站在这里。”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
花临川睁开眼,脸被风刮得生疼,也不知是多久了,他的脚似没有知觉了。他听见胡泊道:“郡主,这人是我们府上花管家。”
小丫头生的白嫩粉红,是个小美人胚子。花临川不由得多望了郡主几眼。
华阳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花临川默然,缩了下脖子。他见华阳还在看他,于是笑了笑,一张嘴喝了几口冷风。
胡泊道:“郡主,您还去看相爷吗?”
他在寒风中站着,他被吹得颤巍巍的,直不起脖子。
华阳道:“一会儿。”她又转过身踹了花临川一脚:“喂!说话。”
说什么,花临川嘀咕,他没有感到任何痛楚,只感到一种久伫的麻木。
“琴棋书画,你会哪样?”
“都不会。”
华阳又道:“都不会?”她的声音尖锐刺耳。“那你怎么当男宠,难道外界传闻都是假的?”她开始嘀嘀咕咕:“烬哥哥还对你神魂颠倒,寸步不离。”
“……”
“不可能,你绝对有什么杀手锏。”
见小丫头还要闹,他只得顺着她的话茬。
“也不是没有…”他摸摸鼻子,看着对方的眼睛开始发亮,道:“我会吹…”
花临川笑了很高深莫测,不说话了。
“吹什么…”
见华阳还要问,胡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莫非是乐器…”
胡泊忍不住催促:“郡主啊,别让相爷等太久了。”
华阳这次倒是跟胡泊进了厢房。
似乎只是浅聊,没过一盏茶的时候,华阳便出来了,跟在她后面的有面无表情的胡泊。
华阳道:“你这人有趣的紧,下次我还找你。”
大抵是小孩子心性,说了话一蹦一跳的走了。
花临川看了眼没有走的胡泊:“郡主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胡泊面无表情:“其实是相爷要我捎几句话给你。”
花临川洗耳恭听。
“因为你之前的误导,郡主问相爷你是怎么取悦相爷的,郡主说你挺会吹的,还问相爷你常吹的是什么乐器。”胡泊看向面色猪肝的花临川再也藏不住笑意。“相爷道,他赏你十个蜡烛,子时过后回去慢慢吹。”
花临川不以为然的笑笑:“一定一定。”
胡泊有些怜悯:“相爷料事如神知你不会老实,子时过后在他房里吹…”
“吹什么……”
“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