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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请君入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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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我将留瑶接至木清山养伤,木清山乃灵气充沛之地,对她的身子颇有裨益。刚一入木屋,水灵便飞扑过来,钻入我怀里。嗷呜一声,似是对我久别未归,颇有些意见。
抚摸着它柔软的毛,笑的灿烂,对紧跟而来的留瑶介绍:“这是水灵,平日里对我粘腻的很。不过,它最喜欢的却是我师父。”
先前,我不明白为何它与我师父如此投缘。现在想来,大约都是来自修罗界。有道是——他乡遇故知,只差两眼泪汪汪了。我摸摸它的脑袋,笑问:“师父可曾回来过?”
它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哀怨地摇着脑袋,颇有一副被遗弃于此地的愤懑。
留瑶已打量了一圈四周,行至木桌前:“灵珠妹妹,这里有张字条。”
我走近,仔细一瞧,白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要救青衣,来宵凌殿一趟。”
这么丑的字,而且还有错字,是霄凌殿,不是宵凌殿好不好!除了那只破狐狸,还有谁?
这霄凌殿乃是魔界夜皇的宫殿,取自天界“凌霄殿”的倒序。许是那破狐狸奉旨捉拿我,遍寻不见,便绑了我妹妹青衣,要我自投罗网。
“看来我只能去霄凌殿走一遭了。”
“灵珠妹妹不可鲁莽。”留瑶听了,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霄凌殿乃是夜皇的根据地,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这一招请君入瓮,你若去了,必定凶多吉少。”
“只是我妹妹青衣在他们手上,不能不管啊。”
留瑶垂眸,似是深思熟虑了一会,才又说道:“这样罢,我将霄凌殿的地形图画给你,霄凌殿分内中外三层,各层皆有守卫,你按照我的路线图走,那里守卫最为薄弱,抵达地牢后再从侧面逃出。”
她以法力幻化出纸笔,熟稔地将霄凌殿的布局和守卫一一画出。我有些惊讶,脱口问道:“这霄凌殿乃是魔界重地,夜皇宝殿,留瑶是如何得知的如此详细?”
留瑶呆了呆,脸上现出一抹哀色:“我本是天界的留瑶仙子,奈何被困于魔界霄凌殿的地牢,几次三番出逃,早已对那里的地势了如指掌。所以,此番才得以逃出生天。”
“你重伤倒于谪仙山湖畔,正是由于魔界的追杀?”我问。
她略一点头,面上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灵珠妹妹,魔界之人,残暴不仁,你此番前去,要谨慎小心呐。”
等天色渐黑,我与水灵便启程前往霄凌殿。按照留瑶的指示,偷偷潜入地牢,果真寻到了被关于地牢深入的青衣。
她仍是半人半蛇的模样,上身倒是穿着一件薄衣,蛇尾盘卷着,无精打采地蜷缩在角落里。
我低声唤了一句“青衣”,没有得到她的响应,又略微提高了音调。她终是缓缓抬起头来,死灰一片的碧色眼眸在看清来人时绽出希冀的璀璨,激动地弹跳起来,扑上前扶住铁栅栏,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洛心姐姐,真的是你?”
我低声安慰:“别怕,我会救你出去。”
这铁栅栏自是失了妖法的,幸而留瑶告知了我破解之法,倒也顺利解开了。青衣一出牢门,激动地直抱住我:“许久不见,洛心姐姐已是能化为人形了,青衣差点没能认出来。”
她环顾四周,又问:“辛公子呢?辛公子没与你一起来么?”
我差点掀起白眼,这么久不见,青衣的眼中除了辛公子还是辛公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只得假意道:“师父他另有要事,无暇分.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谈罢。”
我们取侧道而走,一路小心翼翼躲避守卫,行至中殿外,听得殿前有人声,只得偷偷隐于一角。
那是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透着嗜杀之气:“莫川仙君,你几次三番助她逃脱,看来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了,那就莫怪我不客气。告诉我,她在哪里?若是不说,那我只好将你仙灵剥离,再让魔物慢慢吞噬你至死……”
“我不知道。”那声音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好极,好极。”阴冷的声音发出一声怪笑,一掌击中被反绑在树干上的莫川仙君,将仙灵震得粉碎,“香莹,多放些低等魔物进来,看看仙君是怎么被魔物吞噬,最后成为没有意识的嗜血妖魔的。”
远处传来嘶鸣之声,我的心中一震,抬眼一瞧,只见空中一大片一大片奇形怪状的魔物汇聚而来,那模样真是恶心至极。
夜皇真是残暴嗜血,竟想让仙君成为低等魔物的食物。
心中暗叫不好,真是进退两难。若是出手相助,只怕我与青衣都会遇上麻烦。若是不出手,怎能眼睁睁看着莫川仙君沦为魔物之食?
自山虚境我忆起部分往事以来,在清陌大神的帮助下,我的法力精进,往先的记忆也愈发清晰。若是我没记错,莫川仙君乃是神界的酿酒仙君,往先我在神殿中借酒消愁之时,最爱喝的便是他酿的酒。
踌躇片刻,我一鼓作气飞了出去,站定在莫川仙君身前,以法力挡住低等魔物的攻击。这些魔物除了样子丑恶、数量众多,法力却是薄弱,不一会便被我消除干净。
还未等我回神,香莹便飞身攻来,狠厉地招招想置我于死地,嘴上却娇笑着:“哟,这不是洛心妹子吗?辛公子的好徒儿……还是,我应该称呼你为——白灵珠?”
我躲开她的攻击,脸色微变,原来夜皇早已知道我的身份,这才设下圈套,引我前来。
我与她斗了几个回合,渐渐占了上风。香莹险险躲过我的攻击,冷哼一声:“多日未见,不料你法力倒是精进许多。”
废话。在南海仙岛时,我日日与清陌大神切磋武艺,每次都被虐的极惨,这可不是白费的。
她的话音未落,原本在殿前欣赏好戏的夜皇也飞身加入战局。只见赤红色的锦袍如猎鹰一般袭来,杀气凌厉。我连连退开五十丈,才躲开他的攻势。
眼见局势陡变,水灵从暗中奔出,瞬间化为约有三人高的火麒麟,眉目横竖地朝着夜皇嘶吼。那吼声震天,连霄凌殿都抖了三抖。口中喷出的火焰连夜皇都不得不施展全身法力抵挡。
猩红的双眸微微一眯,夜皇微有诧异:“莫非是……修罗界的火麒麟?”
我不置可否,冷眼瞧着他。
“好,那今日我连火麒麟一起擒了。”嗜血的双眸里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正当夜皇与水灵斗得酣畅淋漓之时,元皓噙着青衣的喉咙将她拎了过来:“白灵珠,还不束手就擒。”
暗暗敛眉,知道局势已无法挽回,我朝水灵使了个眼色,命它即刻带莫川仙君走,至少救出一个是一个。挡住夜皇的攻势,待到水灵和莫川仙君走远之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夜皇也没有命人追杀,或许方才与水灵的较量耗损了他不少法力,而旁的人肯定又不是火麒麟的对手。反倒是睁着一双阴冷嗜血的双眸紧盯着我,仿佛我是那刀俎上的鱼肉。
他们将青衣重新收押回地牢,而我则被丢入特制的牢笼中,摆放在霄凌殿正殿前,时时刻刻派人看守折磨,好让每一个路过的妖魔,都能看到我窘迫的模样。若是看不顺眼,都能拿起皮鞭抽我一顿。
没有一日,我不被打的皮开肉绽。没有一日,我不被唾弃辱骂。
他们似乎不着急杀死我,也没有立即拿我去补天的意思,反倒是以着一种精心耕作的心态慢慢地、逐步地折磨我。
元皓站定在铁笼外,挥舞着刚在炉上烧得通红的铁鞭,似怨似恨地瞪着我,阴测测一笑:“白灵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已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缺,心中着实委屈的很,实在不解我与他究竟有何怨愤,竟是要他如此煞费苦心地折磨我。
当烧红的铁鞭抽在我身上,我的身子和心同时一抖,皮开肉绽浑身犹如烈火焚过之时,猛地竟是想了起来——当我还是一条化不成人形的小蛇之时,曾经结怨于他,趁他与胞妹元夏偷.情之时设计了一把。
我虚弱地直冒冷汗,抖抖索索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元皓……你居然……公报私仇……”
“那又怎样?”他倒是承认地爽快,“在你有辛容撑腰时,我奈何不了你。现如今,他既是不管你死活了,你就等着日日受苦时时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你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愤懑地咒骂,疼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