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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那名神父、招待(上) ...

  •   即使被安慰了,医生的心情也没好转多少。他依旧郁闷不已,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种蘑菇。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突然造访的送信鸽叩响窗扉,然后被贪食的怀特捉住为止。

      从怀特口中夺下险些被连带毁灭的信,布莱克将它递到医生面前,还是有点儿恹恹的医生瞥了一眼,示意自己忠诚的仆人把信的内容读出来。

      让我们忽略掉那些虚伪空洞的客套话,实际上这不是别的而是一张邀请函,大致意思是为了感谢昨天的“馈赠”以及日后长久的发展,某只乌鸦以神父的名义邀请医生到教堂共进晚餐。

      动作倒是挺快的,借口也找得冠冕堂皇,只是这其中安的什么心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众所周知,教堂可不是恶魔聚餐的好地方。误入的恶魔会变得虚弱不说,弄得不好被净化就死定了,并且血统越纯正,危害越显著。如果可以,这是魔族一辈子都不想踏入的地点之一——啊当然、在医生心里,名为米卡利斯的恶魔是个例外,他甚至住得挺滋润嘛。

      但作为典型的纯血统恶魔,医生本能的讨厌那儿,尽管在发生一系列变故后的现在,他的体质能免疫绝大多数净化。

      讨厌归讨厌,这约还是要赴,医生可不想背负临阵脱逃的恶名,想要他逃跑可是要看对象的,塞巴斯明显不在此行列。

      于是,他很快写好了回信,信中表示会按时前去,并且对今晚的聚餐相当期待——才怪,傻子才会期待不知道加了什么料的晚餐!要知道,幸运E到一定程度,可是会自发引起一系列连带效果。

      想到之前的经历,医生不免痛苦万分,他已经对食物不抱希望了。这大概就是凡人所谓的“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他得到了人类的味觉,结果却失去了享受的机会。想来任谁都无法忍受吧,每次用餐时都会吃到莫名其妙的东西,诸如钢丝、螺丝钉、不知名的指甲毛发之类,而今晚、又要重蹈覆辙了。

      “我真希望晚餐只是一杯凉水,至少能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为自己摆脱不掉的霉运,医生发自内心哀叹着。

      这糟心的事儿也只有医生自己和他的使魔清楚,晚餐的主厨塞巴斯蒂安可不知道,好歹做执事那会儿的本事不假,塞巴斯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不过遇到一个情况特殊的主,会发生什么可就难说了。

      最终担心的熬过一个下午,在约定时间到来的前一刻钟医生离开了诊所,而本想随他一块儿去的忠仆则被勒令看家,守护地下室里重要的秘宝。

      为了按点到达,医生走得并不快。路上偶尔会遇到三三两两的居民,在对方主动问好的前提下他也不会吝啬一个点头,虽然依旧是冷着脸但总比完全无视别人来得好。

      这一幕塞巴斯也看到了,毕竟身为主人他很早就在门口等着,而面前的街道上正巧走过那么一两名路人。

      “我以为、你会更冷漠一些。”塞巴斯说道,“可没想到你还会施舍凡人一个眼神。”

      “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我暂时没有搬家的打算。”说实话医生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可谁让这儿是人类的地盘,要是表现异常很容易被注意,这不利于他做些危险的事。

      塞巴斯心下了然,毫无疑问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一方面看不起卑微的人类一方面又要和他们虚与委蛇。总的来说,这方面他倒是比医生做得成功的多、经验也多,他在人间狩猎的日子可是要赶上待在地狱的日子了。

      让客人在门外站着显然不礼貌,塞巴斯很快带医生进了门,后者则在进去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因为以前没进过教堂,失忆前的事又不清楚,医生权当第一次参观。不过就算是第一次他也察觉这间教堂有些陈旧、历史感相当明显。

      外墙的剥落程度就不去说它了,就连内部也是,墙壁上甚至蔓延着细小的裂纹以及消不去的水渍,给那些带着神圣的宗教壁画增加了一丝沧桑;还有那一排排长椅,上面的虫洞已经不能以百来计算,真担心里面是不是也被蛀空了……

      走到祭台前,医生甚至在想,若天主真的存在,知道自己被供奉在这样破烂的地方,绝对不会高兴吧。

      见医生一直盯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塞巴斯问道,“是第一次来教堂吗?”虽然大恶魔不轻易出地狱,不过也不可能不知道人类给他们按的假想敌吧。

      医生倒是实话实说,“不知道,神殿倒是参拜过很多次。”

      “神殿?黑暗神殿?”

      “啊,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有的话一定要去毁掉!

      塞巴斯脸色微变,只因为医生带着疑惑的反问。他相当清楚,“黑暗神殿”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力量、权利、诅咒以及死亡。

      这是他加入贵族院之后才听说的,地狱里最危险的边界处散布着数座神殿。据说那是由上古时期黑暗之主的信徒建造,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黑暗信仰的衰微,信徒们慢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然后,神殿无人管理,最终被环境侵蚀。现在的话,说是遗迹还差不多。

      可是,仅仅是普通的遗迹也不会令人惧怕。黑暗神殿不简单,传说那里藏着无数令人窥伺的晶石、禁咒卷轴,只要吃下那么一小颗力量就会有质的飞跃,稍微学习一个咒语就能跻身魔族精英行列,这对所有恶魔都是不小的诱惑。

      可惜、这么多年来竟没人能够从中取出一分一毫,擅闯的恶魔通通遭到了惩罚,不是一去不复返,就是狼狈的空手而归然后痛苦死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阻碍着。

      变强的渴望让塞巴斯也去查探过,即使离得很远他都能感受到神殿里磅礴的力量,不过,为了生命着想他没轻举妄动,那些散落在殿外的白骨可不是摆设。

      塞巴斯想不出医生是如何去黑暗神殿还能活着回来的,从未有过先例因此他下意识觉得医生在说谎。

      这极度不信任的神情一不小心就通过眼神流露出来,医生当即不悦了,他傲慢的抬起下巴,冷冷的说,“那是什么眼神,你在质疑我?”

      面对医生难看的脸色,塞巴斯搬出了事实,“我不得不怀疑。据现有资料,没有人能安然无恙的从那儿来去,死亡——是常态。”

      “废话,你以为那儿是观光胜地吗,随便哪个杂碎也配去神殿?杂碎就要有杂碎的自知之明。”既没血统加护又不是信徒,只带着满腔贪婪想要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不速之客谁会欢迎?给予死亡的制裁算是客气的了。按医生的想法,这是要凌迟一百遍才算解气。

      确实是有很多不中用的家伙,塞巴斯承认这一点,但是强者也不少,甚至元老院也派人去尝试过。他可不认为元老院的人会是杂碎,在地狱里位高权重的,都不会是弱者。

      塞巴斯并未纠结于医生的蔑视,他话里的真实性比这重要多了。如果是真的,那可以考虑多套些话出来;如果是假的,只能说说谎是恶魔的天性,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医生并没有给他继续提问的机会,在他说出“你怎么证明自己去过那儿”这句话之前,医生已经把接下去所有可能性堵死了,以非常恶劣的方式。

      具体情况是,他突然凑近塞巴斯耳边,就在塞巴斯被陌生的气息弄得不自在时,故意压低着声线说道——不用妄想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你进入神殿的方法,你、远远不够格。

      对此,塞巴斯只是挑了挑眉,在心里把眼前嚣张的恶魔抽了一遍又一遍——故弄玄虚什么的,这家伙真的很欠抽啊!!谁能说不是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那名神父、招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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