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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接到魏楠的电话是件很意外的事。这个女人一年11个月全世界到处飞,还有1个月完全失踪不见人。只要她不主动联系你,任何人都别想找到她。虽然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中唯一的女人,但就算我几乎要把这个人遗忘,也不算什么罪过。
魏楠是我在非洲做志愿者的时候认识的,然而在那之前我就曾经听说过这个传奇般的女人。
魏楠20岁的时候从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系毕业,并且成为纽约时报时事版的记者。她凭着独特的眼光,大胆的作风和犀利的笔锋在传媒界出尽风头。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任何的后台,她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这一切成就。但是,她却在最有身价的时候辞掉了工作,跑到非洲作志愿者。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难免觉得有点吃惊。但跟她认识久了,反而能够理解她抛下一切离开的理由。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受到舆论的追击,成为公众的焦点。尤其是那种向往自由生活的人,对这种人而言,没什么比被约束更感痛苦。
“我要的不是被追逐的人生……我想做的只是把真实告诉人们。”
魏楠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们站在东非大裂谷附近。那样宏伟的自然景观就在她身后呈现出来。我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有多认真,那也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强大的魄力。
她热爱她的工作。但同时,她也清楚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在我们完成志愿者的工作之后,她来到了旧金山,并且重新回到了传媒界。虽然过了3年的时间,但她在这个领域依旧是被人追逐的对象。可是她却出人意料的转道时尚杂志社。有很多人说这份工作对她而言是在浪费人才。但这个女人可不管别人说什么。她永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也就因为如此,大众对她的追逐反而渐渐变少了。
魏楠作时尚版的记者,虽然符合她现在的生活追求。但于我却不觉得恰当,因为她的工作多少也会涉及我的工作领域——即使我的这份工作只不过是兼职而已——彼此之间仍旧免不了会有一些交叉。
比如,我手上这份原稿。
“KENZO 夏季服装展……他是场上最亮眼的模特。他穿着KENZO最具代表性的春夏新款服装登台——宽大的裤子,丝绸的面料,看上去滑顺舒适。裤子上有着纷乱的刺绣,精致而美丽。他赤裸的上身显示出完美的比例。他的每一个走动带动手臂上的轻微□□,蕴含着力道。那张过分完美的脸庞,在此刻看起来,十足诱惑。他轻扬起的唇角,有着几分随意。那双明亮幽深的琥珀色眼睛,似乎要把每个人都深深吸进去一样,让人甘心痴迷。柔软的黑发,有几撮挑染成银灰色,有些零乱,却更显不羁。他的一举手一投足,明明只是简单一个动作,却让人不由屏住呼吸。尤其是当那双美丽的眼睛和场下众人相对时,更是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多余……这是他的魔法……属于安森的魔法……”
“感觉怎么样?”
我从稿子里抬头,微皱眉笑着看向面前的女人:“你不觉得写得有点太夸张了?”
“夸张?!”魏楠走过来,把稿子从我手里抢过去,自己看着,“你居然说太夸张?我还觉得写得不够力度呢!它应该更激情,更鲜活!”
“……”我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魏楠一直都很喜欢我的脸,这点我很清楚。她总跟我说,我的脸根本就是她梦中情人的长相,但我往往听过既忘。
我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写这么一篇报道,所以多少有点吃惊。显而易见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她做这个工作不恰当的原因。
“嗯?”她挑眉,“什么反应?”
“无言以对。”我摆摆手,好心的给予答案。
“安森,你的要求实在太高了。要知道,你并不是职业模特,但这次居然担任了kenzo的首席model。你知道这件事在业界引起多大的反响?所有人都在讨论你。”她举起手里的稿子,“这是全美国最有重量的时尚杂志!它马上要发表一篇关于你,邵安森的报道!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就代表着你未来在美国的模特界会是前途最看好的!你会是最顶尖的!安森。”魏楠目光坚定地冲我说。
我平淡地看着她。
当顶尖模特我没兴趣。这份工作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无聊时用来消遣的活动。即使尤利一直希望我加入他所在的经纪公司,但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更加吸引我的东西出现以前,我对此并不会多加考虑。对模特圈,我毕竟没有投入那么多的热情。所以就算看到杂志上对自己的报道——不管是不是全美最有重量的时尚杂志——也不会让我有多雀跃。
“安森!你这淡漠的反映太伤害我了!”她捂住心脏,一脸悲伤。
我坐到桌子上,拿出烟,点燃。略感无奈地看着她那副跟彦过一样的招牌动作。
“魏,有些人一直要我带话给你。如果你跟彦都愿意退一步考虑,你们应该会是很适合的一对……情人。”
她愣了一下,然后一甩手把稿子扔到桌上。走到我身前,拿过我手上的打火机和旁边的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
“ok!但你要让他们先告诉我,他们是想让彦变成女人,还是我变成男人?安森,如果你这么跟彦说,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耸肩:“‘安森。你觉得是让魏变成男人,还是我变成女人?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觉得应该谁上谁更合适?就算我把蒙娜做的整个皮萨吃下去。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胡话。’这就是彦可能会有的反应。”
魏楠弯下腰大笑。
“他居然这么说蒙娜的皮萨!?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不过敢这么张扬说出来的他还真是第一个。他就不怕蒙娜到时整死他?”
“他应该已经免疫了吧。”
蒙娜是彦过的表姐,相当喜欢做饭的女人。但很可惜,她完全没有一点烹饪的神经。用彦的话就是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任何一种方法都没有吃一顿蒙娜做的饭效果更好的。当然,这种话也只有彦这种不懂得爱惜生命的人才说得出来。毕竟蒙娜的做饭手艺虽然不敢让人恭维,但整人手段可不得不让人佩服。这大概源于她的工作环境——蒙娜是专门对付那些滑头又爱恶作剧的小家伙们的小学教师。
“我实在想不到居然有人会把我们扯在一起。”她眯起眼,一幅怀疑的表情,“你千万别告诉我说这话的是那些露牙的女人们。”
我笑着点头:“嗯哼,这是你嘴里那些露牙的女人们一致的怀疑。”
这两个公众人物,却都不懂得何谓低调。被无聊人士传些消遣的小道消息也相当平常。没什么比流言更可怕的东西,也没什么比大嘴的女人更可怕的生物。
她叼着烟,交叉着手:“有机会我应该好好感谢她们这么不遗余力地宣传我跟彦的交情。”
“你对女人不是一向宽容。”
“那要看什么样的女人。那些……免谈吧!”她把打火机递到我眼前,笑容诡异,“不过,如果是送你这东西的人。多大的事,我都能忍下来。”
“安齐?”我挑眉。我认识魏楠这么久,她从没见过安齐。但假如他们见到了,魏楠却并不是个容易一见钟情的人……就算她有多喜欢我这张脸,而恰好安其跟我长了同样一张脸。但在她过去的女友中可没有一个是安齐那个类型的女人。
她笑着点头,把打火机还给我:“年初我去意大利追春季服装展。她是受邀嘉宾。我认识你这么久,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妹妹。说实话,安森……”她走到我面前,抬起我下巴,笑得很□□,“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不过女版的你更有味道!妖艳和清纯的绝佳组合。”
我偏头,躲开她的手:“我需不需要弯腰谢谢你的夸奖?”
“都是老朋友,不用这么麻烦。”她笑着摆摆手,“听说她过几天会到旧金山来。做朋友的帮帮小忙总可以吧。”
“……魏小姐要告诉我,你对我家安齐一见钟情?”
她把烟掐了:“我是不愿意承认,不过确实如此。中意的人在意料外出现,我也很惊讶。你也知道,我对你这个长相很没有抵抗力。对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反不反对?”
我抽口烟,安静了一下。抬头看向她。
“你没必要问我。”
她打一个响指,开心地笑起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把烟掐灭。淡淡地笑。
我们四个孩子之间是从来不干涉彼此生活方式的。就算我跟安齐是同胞兄妹,也同样如此。这并不表示我们没有兄妹情。这仅仅是为了表示尊重彼此的独立人生。这也是邵先生从我们很小开始就灌输给我们的认识。
在感情方面,我无权为安齐做决定。如果她不想接受魏楠,自然知道拒绝的方式,根本不需要我出面阻止什么。而魏楠是我好友,她想追求谁,我更加无权干涉。我只需要对我的人生负责,其他人的我无权管,也没兴趣涉足。
“晚上有什么节目?”魏楠把桌上的稿子收起来。整理着东西。
“学妹的生日party。”
“能说动你去参加生日party的学妹……”她回头看我一眼,“那个切尔希?传媒大王的女儿?”
我点头。
“真不是时候!本来想约你跟彦去喝酒的。”她哀怨地看我一眼,“咱们三个已经有段时间没一起喝过酒了。上次还是半年前。”
“全世界飞的可不是我们。”
“当空中飞人也不是我的志向!”她脸色臭臭地说着。
无奈的摇头:“魏小姐的志向是什么?”
她兴奋地看向我,伸出手指:“做个有钱的不事生产的享受性女强人!”
我从桌子上站起来,拿起椅子上的衣服。看着她摇了摇头。
“魏,以后出门一定记得带这个。”我指了指脑子。
“邵安森!你是不是筋骨太久没活动了?”她转动手腕。向我走过来。
“你要帮我?”我冲她伸手。
她停下,瞪我一眼。
“你好歹是华裔。不懂敬老嘛!”
“ok。” 我举起双手,“我投降。”
她永远懂得在适时的时间摆出大我4岁的事实来给自己找下楼的梯子,而这套对我也往往很有用。
“知道错了那过几天出来喝酒。”她指了指我,“你请客。”
我点头:“没问题。敬老嘛。”
我笑着“接住”她抛过来的白眼。
果然,女人的年龄问题,只有本人才能够提及。
跟魏楠分开后,我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等开车到达切尔希家的时候,party已经开始了。
走进那座豪宅的大门没多久,就听见熟悉的轻快声音叫住我。
“安森!”
顺着声音我回头,果然看见切尔希笑着跑过来。她扑进我怀里,张开双臂揽住我的脖子。我顺势圈住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脸颊。
“生日快乐,小公主。”
“呵呵。安森,你嘴还是这么甜!”
“不及你的百万分之一。”我笑着把礼物递给她,“GIVENCHY,公主的最爱。”
切尔希大笑着接过,在我脸上重重亲上一口:“谢谢!”
她把礼物拆开,瞪着大眼看里面的东西,惊喜地抬头看我:“安森!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最想要的一款香水!安森,你对我真好!”
“能让公主高兴是最重要的。今天是小公主的生日,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尽力为公主实现。”
“你是真心这么说的?”她不置信地看我。我点了点头,她笑着皱了皱鼻子,“那我可就不客气啦!今天晚上你一定要陪我跳舞!不许跑掉!”
“我的荣幸。”我微微欠身。
她抱住我手臂,撒娇地笑着:“安森,你真好!!”
我刮她鼻尖:“嘴甜的女孩。”
她吐吐舌头,笑起来。
对女人我从来不吝啬。柔弱的种群总是让人有疼宠的心理。而对于切尔希,并不仅仅是这种感觉。第一次遇到她是在斯坦福举办的舞会上。作为传媒大王的女儿,她受尽瞩目。第二次是在旧金山的贫民区。她参加艾滋病救援组织的活动,到贫民区照顾艾滋病患者。在她身上,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柔,自私;反而懂得平等,关怀。我以为她是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没想到却是出乎意料的独立和坚强。这是她吸引我的原因,所以我不介意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
“对了!安森,你先跟我来!我要介绍个朋友给你。”她把礼物放到一边,接着拉着我往前走,有点迫不及待。
“不先告诉我是谁?”
她回头看我,坚定地摇头:“不行!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我挑眉。我可不知道认识哪个人是会让我惊喜的。
“在那!”她笑开,指着不远处站在泳池旁边的人。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是一个穿黑色礼服的男人。因为他背对着我们,所以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从后面看起来他是个高挺结实的男人,有着长到后颈的黑色头发。
这个观察人的习惯,我是受到安齐的影响。她从小就对人外在表现出的气质很敏感。我和她出去的时候,常常会听见她小声跟我评价一个人的穿着和他的气质是否相符。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她选择了服装设计师的道路。
安齐曾经跟我说过,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适合穿西服,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西服穿出感觉。西服因为很修身,所以要求穿着的人要具有一幅完美比例的身材。但仅有这条件还不足够,一定是具有某种气质的男人才能把一套西服穿出高贵的感觉。
她曾经毫不不客气地跟我说:安森,别穿黑色的礼服。你的气质太随性,不适合太过严肃的色彩和线条。
我猜想如果安齐有机会见到这个男人,她大概会惊叹出声。因为这个男人确实很适合黑色的西服。
稳重,成熟,自信。并且透着一股天生的优雅气质。
当我看清眼前的男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这个世界有多小。东海岸,西海岸,转了一圈,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我以为那不过是一次机缘巧遇,却料想不到竟然会有后续发展。
即使是挡在镜片的后面,那双眼睛却一样让我印象深刻——黑得像潭渊一样的眼睛也实在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震轩!”切尔希跑到他身边,和他互相拥抱,亲昵地贴了贴脸。
“生日快乐,小公主。”他宠腻地笑着对切尔希说。
“谢谢!你们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切尔希撒娇似的笑着开口,娇嗔地看了我一眼,“震轩,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是邵安森,我大学的学长!也是之前kenzo服装发表会的首席model!很帅吧!”切尔希搀上我的胳膊,炫耀一样地介绍着,“安森,这是仇震轩,跟我一起长大的兄长。”
仇震轩看了我一会,表情带有一些探究的意味,似乎是想确认什么。然后微勾起嘴角,“幸会。”
我冲他笑了笑,伸手从恰好走过的侍者的托盘上拿下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他伸手接过,指尖碰到我的。冰凉的温度,让我不由愣了一下。
“震轩在时尚界是很有名的。安森,环宇你听说过吧?那是最棒的经纪公司。很多顶尖的模特和演员都是他们公司培养的哦。震轩就是环宇的总裁呢!”切尔希兴奋地说着,“安森,有没有兴趣?震轩一直都很希望让你加入呢!”
“是么。”我看着他温文尔雅的样子,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没想到仇先生会这么关注我。”
仇震轩。
从我踏入模特这个行业以后,就经常听人提起的名字。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男人。
他仔细看着我:“尤利经常跟我提起你。”
我点点头。这并不让人意外。尤利是环宇的王牌经纪,会跟他说起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我现在已经是模特了。”我拒绝。
“不过是兼职而已!”切尔希抢过我的话。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仇震轩,在我耳边轻声开口,“环宇是模特界最有实力的!如果你加入一定会更加有前途!你知道的,安森,如果你不去当正式模特就真的太浪费了!”
“原来你今天是当说客的?”我笑着圈紧她的腰,也贴在她耳边轻言。
她轻捶我肩一下:“我是为你想!”
“小公主,你让我感动得想亲吻你了。”我开玩笑地看着她。她红了脸,朝我皱皱鼻子,然后安静地站着没再说话。
我看向一直没出声的男人:“给我时间,让我考虑。”
他冲我轻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也笑着把杯子举起来,接着仰头把酒一口喝尽。
“接下来,去跳舞吧,小公主。”我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
“安森?”她有点诧异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我有这样的反应。她歉意地看了仇震轩一眼,后者点了点头,“震轩,那我们先走啦。希望你玩得开心!”
“你也是,小公主。”他吻了一下切尔西的脸颊。
我拉着切尔希走向舞池。
没来由地,我略微偏了一下头,看向仇震轩。他拿着酒杯,优雅而有礼的跟走近他身边的女人们说着话,笑得很得体。
这样的男人成为被女人追逐的对象似乎一点也不稀奇。外貌,气质,身材,身份地位,事业,财产,声誉 …… 他拥有这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对那些女人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看着他那尔雅的态度,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突然转过头来,我跟他的眼神不经意地相遇。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我感觉不到应有的热情。
原来,他是这样的男人。
我翘起了嘴角,嘲讽地跟他直视。
有个念头突然闪过脑子,在我还没抓住的时候就已经跑了过去。虽然如此,但行为却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我把食指弯曲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注意到他看着我微微挑眉的动作,我大笑起来,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然后头也不回,我拉着切尔希到了涌动的人群当中。
当跳舞跳到一半的时候,有个侍者递给我张纸条。
我奇怪的接过来。当我打开纸条看着由那些刚进有力,棱角分明的字拼凑而成的内容时,我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安森?”切尔希在我前面疑惑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吻上她的唇,也把纸条顺手放进衣服兜里。
十八岁从中学毕业。我没有告知任何人就恣意妄为地跑去非洲做志愿者。从北非到西非到中非,我流窜在那片充斥着疾病和贫困的旷阔土地上。
二十岁成为一个父母死于意外的北非男孩——马塞林的供养者。照顾他和他那个年事已高的老祖母。
二十一岁从非洲离开。前往耶路撒冷,在那里经历了一场意外的武装战争,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在此期间,申请了斯坦福大学。2个月以后来到旧金山,开始大学的生活。
二十三岁那年假期取得了潜水执照。由于马塞林的祖母病逝,我把16岁的他送到了洛杉矶就读中学。马塞林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二十五岁之前,我还可以用年少轻狂当作借口来为自己这一切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径作辩解。但如今的我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我当然并没有认为自己是个自制力有多强的男人。却也实在没想到,我居然还会做出这么冲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犯傻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生活实在太无聊,所以才让我想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去做。但这理由听来多少有点太过牵强。
毕竟,去招惹那样的男人,又能带给我多少乐趣?
这让我不期然地想起小时候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块手表。当时我看着那表针不停地转动,就总是有股冲动想把它拆开,看一看这转动的表针究竟是怎样的构造,到底是什么能让它如此般转动起来……
其实那不一定是件有趣的事情。但我就是莫名其妙被此吸引,并且让旁人费解,固执的去一探究竟。
现在的我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只不过我现在想要探究的是一个男人。我想知道在那样冷静,优雅,永远斯文的表象之下,那个男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本性。
大多事都是如此——在没有真正去接触到更深一层时,总是让人怀有强烈兴趣的。可一旦知晓了其内在的世界,那份热情还有没有可能延续,却成为了一个未知数。
所以,虽然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对某一个人表现出这样狂热的兴趣。但我却并不想去深究这情绪背后的原因。
因为不管这原因是出于一时间的迷惑,或者是其他未知的因素。这一切都绝不会成为我所关心的重点。至少我此刻是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