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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过堂审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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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的从雪山跑到开封来认亲,结果却认到衙门大堂上来了,这真的令思妍很想不通,
左边是一排衙差,右边也是一排衙差,杀威棍在手他们齐声高呼威武,再抬头看,匾额下面正座的是一黑面黑须额顶月儿的严肃长者,一边的小小案几边还坐着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人。
“啪!”惊堂木一下,包大人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将目光投向展昭,思妍心想,她究竟是为什么要跪啊。
“包大人是官,你是民,妍儿,跪下回话。”展昭劝道。
迟疑良久,思妍无言反驳,她记得师父给她讲过,世间若是真有清官,那一定是包青天包大人这样的,虽然她不清楚这是不是真的,但是师父不会骗她,所以她便直挺挺的跪下了。
秀丽的小脸上,一双透着伶俐的眼睛轻眨,和展护卫有诸多相似的容貌让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略略惊奇,不过公私不能混为一谈,他们当然也看的出来这姑娘本质纯善,所以他们更要公事公办,尽快为她洗去嫌疑。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我叫展思妍。”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堂内,思妍如实以告。
“祖籍何处,又因何来到开封?”
“祖籍……”思妍想了想,“祖籍应该是常州吧,我来开封是奉师父之命寻找二哥的。”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看了看展昭的神色,这姑娘果然就是展昭的妹妹吧。
“既然是来寻亲,又为何要入室杀人。”包大人很公平,对待嫌犯从来是铁面无私,平时怎么审问,今天还是怎么审问。
展昭面色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握紧巨阙的指节泛起青筋,跪在地上的思妍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皱眉注视着展昭,显然她不了解展昭的隐忍。
当年妹妹丢失,他们全家倾尽全力寻找,然而直到父母兄长去世,妹妹的生死下落都是他们心中的牵挂,展昭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带着妹妹去集市上玩耍,因为这丫头一吃到喜欢的零食就会二哥二哥的叫个不停。想过很多重逢的景象,唯独今天这个场面是他没有料到的,展昭心中的痛苦和遗憾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我没有杀人。”妍儿坦然回答,“昨天来到府衙,门口的官差说展昭不在,我就在客栈住下准备今天再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玉佩不见了,正在烦恼该怎么办,官差们就拿着玉佩的图样四处询问,我只当是找寻失主,这才上前搭话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杀人不杀人的事情。”
“那么,你认识苏文宣吗?”包大人问。
摇摇头,妍儿再次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这块你随身携带的玉佩怎么就不偏不倚的出现在苏文宣的床上?”包大人拿起案上的物证,晶莹的玉佩温润非常,它本来该是认亲的信物,现在却成了抓获凶手的证据。
妍儿呼的站了起来,她气鼓鼓的说,“这我怎么知道呢?玉佩是真的丢了,昨晚我去了一趟揽香院,结果睡了一觉醒来玉佩就不见了,我也回去找过,但大家都说没看见。”心里带着委屈,妍儿道,“大人,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又何必问我,丢了便是丢了,至于它怎么会在那个苏文宣的床上我哪里晓得原由。”
又是一声惊堂木,包大人厉声道,“大胆,本府问话自有分寸,念你年少,本府不与你计较,你说的原因不明去向不清,现在是一条人命摆在眼前,本府自然要小心谨慎,怎能容你这般放肆!”
“大人!”展昭抱拳,“妍儿……呃,卑职是说展姑娘初入尘世,年少懵懂了些,还请大人不要怪罪于她。”
包大人点头,耐心道,“本府明白,展护卫你无需担心。”转而看了看堂下站着的倔强姑娘,他道,“你既然说玉佩丢失,那么就将玉佩丢失前后的事情细细道来,事实与否本府自会判断。”
展昭刚才明显是在为自己求情,妍儿是初入尘世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她不通情理不晓俗事,略略升起温情,她详细将昨晚的始末说明,在场的人全都露出喜色,因为她这一段说辞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证人,那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只要找到他,两人再对峙一番,那么便能证明妍儿的清白,因为从仵作提供的苏家公子验尸实录可知,展思妍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若是要杀人便不能去揽香院救人,更加不可能二半夜同锦毛鼠白玉堂打探展昭的消息。
“大人,属下这就将白玉堂找来。”展昭说着就走。
“有劳展护卫。”包大人点头。
走过思妍身边,展昭对她露出笑容,柔声道,“绝对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乖乖等二哥回来。”
脸颊微微透红,思妍呆呆的答应,“嗯……我等你回来……”
展昭走了,关于苏家公子案子的第一次审理也告一段落,展家姑娘很幸运的住进了开封府衙的大牢中,一张板床一堆稻草顺便一把大黑锁子把她牢牢锁了进去。坐在条凳上,妍儿将雪山灵狐抱在怀里,都是因为答应了展昭,她这辈子才能有幸体验一次牢狱之灾。
大牢门口,公孙先生笑着说,“姑娘,暂时委屈你了,只待展护卫找到白玉堂,一定立刻放你出去。”
“大叔!”妍儿皱眉苦脸,“先别说这个,您能帮我个忙吗?”
其实包大人对她挺客气的,她至今还背着佩刀灿影,以她的功夫,冲破牢房简直轻而易举,包大人能如此对待她,妍儿除了感慨并没有太多怨言,可当下她愁的是……宝贝雪团饿了,这会儿正搁她怀里撒娇呢。
一声大叔让公孙策笑的更加轻松,“在下公孙策,姑娘可以……”
“公孙大叔!”打断公孙先生自报家门,妍儿抱着狐狸道,“您给我点熟肉吧雪团饿了。”
“雪团?!”公孙先生瞅瞅妍儿怀里筒体雪白的狐狸,他惊讶,“这是……雪山灵狐?”
“是啊。”妍儿点头,将狐狸高高抱起,硬是让雪团露出脸面使得公孙策瞧仔细,“它饿了,可是现在我没办法给它找吃的,公孙大叔!”
挥手安抚妍儿,公孙策命人去后厨取了些熟肉,接着也拉过一条长凳,和妍儿隔着牢房的门饲喂灵狐。
传说雪山灵狐这种动物极具灵性,它们生长在寒冷的雪山之巅,灵狐浑身上下都是宝贝,皮毛华丽不带一丝瑕疵,灵狐的脏腑全是珍贵的药材,就连血液都被传言的神乎其神,很多人为了治病不怕艰难苦寻不得。公孙策曾经在各地游历的时候见过死去的灵狐,活到这个岁数,他还是第一次有幸目睹活生生的灵狐,瞧他抖动耳朵撒娇吃肉的可爱摸样,他也不仅对妍儿有了另一番认识。
灵狐之所以具有灵性,传说它生来就会辨认本性,如不是心地纯善妍儿绝对不可能和灵狐这般亲密。撕了一块熟肉公孙策从牢门缝隙里逗弄灵狐,小家伙儿嗅了嗅小心试探了一番最终居然一口夺过熟肉吃了起来。
“公孙大叔!”妍儿笑颜如花,“你是好人。”
“呵呵。”公孙策没想到思妍这么直接,他笑道,“这小家伙就是嘴馋,好人坏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分辨的。”
妍儿笑着摇头,“不用雪团分辨我也知道。”
“姑娘,你暂且按捺,展护卫他……”公孙策不想让妍儿误会展昭是无情的人,共事多年他看着展昭找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寻回他生死未卜的小妹,只是世事难预料,老天偏就作弄有心人,他们兄妹的碰面居然是以一桩血案为引线。
思妍将灵狐放在床上,她耸耸肩膀道,“大叔,我不怪他。”
“姑娘……”
“你叫我妍儿吧,师父一直这么叫我的。”思妍笑着说,“从小都是这么叫我的,因为他拾到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当时我身上就挂着一块刻着妍字的玉佩,所以师父就唤我妍儿了。”
公孙策疑惑,“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师父说我高烧不退,病好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妍儿将临行前师父告诉她的身世说了一遍,“如此我才来开封寻找师父口中所说的南侠展昭。”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姑娘之前说话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怪异,公孙策道,“你能来就证明心底深处还是对展护卫有些记忆,血浓于水的亲情,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割断的,姑娘,安心等待,你的二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唇角扬起,妍儿重重点头,虽不明原因,但心里却深信不疑。公孙策见她再没有犹豫也就放心了,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大牢。
恢复安静,妍儿无聊的坐在冰冷的床板上,抱起雪团依偎取暖,她刚才光顾着给雪团弄吃的,竟忘了自己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有好好进食呢,这会儿腹中饥饿难耐。
“好想念师父做的雪山烤鸡。”喃喃自语,妍儿噘嘴,正想着忽觉耳边有丝丝异样,她偏头接住朝着自己面门砸来的东西,“咦?烧鸡?”
手中接住的绝不是暗器毒物,而是一只香气四溢油光兹兹的美味鸡腿,妍儿仰头,牢房顶端破了个大洞,此时这个名叫白玉堂的重要证人提着烧鸡喝着酒悠哉的趴在洞口跟她打招呼。
“嘿嘿,妍儿妹妹,五哥来看你了!”白玉堂面如玉冠笑的张狂。
师父师父!您不是说了嘛,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其实山下的好人也是很多的。虽然白玉堂美的过分了点,人嘛痞了点儿,油嘴滑舌了点,但是看在他打穿牢房送鸡腿的仗义情分上,妍儿决定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