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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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住在这里吧，好吗？”
就住在这吧，让我能一直看着你，感受着你的呼吸，倾听你的每一次心跳。
润成带着一泓清泉般的温柔看着娜娜，不添任何轻浮、玩笑的色彩。
娜娜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全才让她住到这里的，于是点了点头。
润成开心地舒了口气，把娜娜拉回身边，揽着她坐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娜娜安静地把头靠在润成肩上，默默无息。
“润成，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娜娜蹭了蹭脑袋。
“把还没办完的事情办完……”润成轻声回答，闭上眼睛。
“什么事呢？……润成？润成XI？”娜娜继续提问，可是润成已经睡着了。
娜娜抬起头，看着他侧脸的轮廓，被包围在晕出的柔光中，如天使一般无害。
目光一刹那变得柔软。缓缓凑近他的脸颊。印下一个吻。
“Wuli大宝贝，晚安哦。”浅笑着贴着他的耳朵说道，随即安心地枕在他的怀抱中，香甜地睡去…
……两个月前，朝鲜平壤的南浦港，孤寂的身影迎着夜晚微凉的海风，直直地站立着。
身体还未痊愈的李润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脑海中似乎有许多残缺的画面一一闪过，却怎么也拼凑不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他跪倒在满地的黄沙中，回忆起李真彪最后的那个笑容，和那个终于带着温暖的眼神……麻木的心脏似乎疼痛地漫出血，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
……就算曾那么那么地恨，到现在，也只剩下满腹的悲伤……
他曾经天真地幻想过…“爸爸，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过平凡快乐的生活！”
……也绝望地请求过…“真希望您能替我想一想，停下来……我…我只想平凡的，和爸爸过上幸福的生活……”
“阿爸JI……”润成望着黑深深的水，想象着父亲亲眼看着同行的20个人死在友军枪口下的震惊和悲愤……终于，有一点能理解爸爸了……
海风吹干了眼泪，他怔怔地跪着，直到崔恩灿的出现。
“孩子……”崔恩灿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沙哑疲惫的声音中充满悲伤和愧疚。
润成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然后朝着南浦海恭敬地鞠了一躬。
“是还给……总统给予我生命的恩情。”倔强地转过身，背对着崔恩灿。
多么想，也叫您一声“爸爸”！润成紧紧地把手捏成拳，克制住内心的悲伤。
身子迎风微微颤抖。
迈开脚步，朝和崔恩灿相反的方向走去。
够了……已经够了……不希望再给任何人惹麻烦了……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事了，不必让爸爸因为他而和家里的人发生隔阂……
“孩子，请等一等！”崔恩灿急急地叫住他。
李润成的脚步顿住。
“真彪……我已经拜托他们尽全力为他进行秘密治疗，但是……”崔恩灿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张医院的名片，递给他，叹了口气，“……去见他一面吧……”看着润成，又慈爱地笑了一下，抬手想拍拍润成的肩，却在半空停住，又收回去。
……“孩子啊！是我没有福气……”他往回走去，尽量走得笔挺，却依旧掩不了他已经老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海岸……
润成呆呆地看着他从视野中不见，喉咙哽咽了一下，想发出的却无法发出的那声“爸爸”就梗在喉中，最后带着好像心爱的东西消失的哭腔涌出：“阿爸JI……”
海浪拍打着海岸，也是阵阵悲伤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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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浦港很近的一家医院。
润成匆匆地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李真彪，没有了往日狠戾的威严，就像一个被扯碎的破布娃娃，受了伤也只能乖乖被医生摆弄。
打着呼吸机，艰难地维持着生命的李真彪，一直在等待那个身影的到来。
他拜托崔恩灿一定要找到润成，找到润成后一定要让润成去见他……这最后的一个约定，看来崔恩灿没有失信。
“阿爸JI。”将悲伤隐到身后，润成恭敬地站到李真彪身旁。
真彪拿开呼吸机，艰难地开口：“你来了……”
“阿爸JI，你不能……”润成吃惊地看着李真彪，他怎么可以拿掉呼吸机！
挡住润成想帮他挂上呼吸机的手，吃力地问他：“还在恨我吗？”
润成当然不恨了，当真彪为他揽下所有的责任时，他就原谅他了。
但是此刻，说不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好摇摇头。
“还是有心结的吧……我，根本没希望你能原谅我……”是受伤的缘故吗？润城突然觉得真彪很虚弱，好像已经用光了力气。
心中突然没由来地害怕起来。
李真彪扯了扯嘴角，苍白地笑着：“我想，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啊……对不起……”
润成听见他低低的“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沉寂的悲伤突然爆发，泪水肆虐横流。从来没听过爸爸道歉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向他道歉呢！就像是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把所有的一切都整理好，然后不带遗憾的感觉。
“呀，男人怎么可以哭呢！”真彪又带着严厉的口气训斥道。
突然觉得这样的严厉才更亲切！润成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越涌越凶。
“李润成，你是女人吗？哭有什么用？我教过你什么你都忘了吗？”
“是，都忘了！所以爸爸，请您快点康复再重新教我吧！”润成低下头，看着李真彪。
“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真彪的眼神一下子软下来，慢慢阖上眼睛。
伴随着刺耳的“滴”声响起，一旁的心电监测仪中的曲线变成了直线。
“阿爸，阿爸！”润成的心一下子慌了，急切地呼唤着真彪的名字。
“医生！医生！！”润成冲出加护病房，青筋跳突着，眼睛布满血丝，痛苦地喊着。
医务人员急忙跑过来。
李润成揪住其中一个医生：“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
“是，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那个医生连声答应道，挣开润成的手，像病房里奔去。
“准备CPR，准备肾上腺素！”医生一脸严肃地命令道。
“是！”
医生准备给真彪做心肺电击。
“确认监视器。”“停止搏动！”“确认。”“停止搏动！”
……
润成的身体开始害怕地颤抖起来：“不行…爸爸，你绝对不能死！”
虽然很恨他，恨他轻易地夺走了自己原本能够幸福的生活的权利。
但是他是自己喊了二十八年爸爸的人，即使不是血脉相连，也是自己希望守护的那个人。
“阿爸JI，阿爸JI！你绝对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润成嘶哑着大喊，食重大叔也是这样被他唤回来的……所以，爸爸，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确认监视器！”监视器的画面突然又恢复曲线图。
护士惊喜地喊道：“回到56了！”
“哦，真是奇迹！”陪同而来的医护人员由先前的沉郁转变成惊讶。
李润成的心终于平静下来，突然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眼前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part 5】
